第011章 治瘸（1 / 2）
「哈哈，你想看我跟他打架嗎？」短暫沉默後，周以寬眯眯眼笑得爽朗。
「哈哈，哪有，你想多了。」孫嘉睿趕緊擺手，正經解釋：「體育課又被優化了，我帶人抗議去，要不要一起來？」
「他個教語文的還有臉占課？」周以寬還沒說話，旁邊人七嘴八舌的：「就是，不乾！」「賈49有什麼了不起，我們去鬧他。」「班長帶上我！」「我們一起去！」
孫嘉睿這時卻解釋：「不不不，不是語文課，是數學課，數學老師跟我說，要用體育課來考試，班裡這不……」他說到這裡，尷尬地指了指周以寬和操場方向，笑：「唉，班裡下午的事太多，我給忘了，剛剛數學還讓課代表去操場找我呢……」
說到這裡，孫嘉睿話鋒一轉，對在場所有人說，義正言辭：「大家放心，我們一定要上體育課，還有，周以寬，你不是跟趙賦哲有事嗎？我幫你爭取時間，你們那點事吧早點解決也好，你們盡管去，剩下的收尾交給我，啊。」
周以寬哈哈笑：「你人還怪好嘞。」
「你人還怪好嘞」這句話，班裡人都知道這話啥意思，陰陽怪氣地說出來就沒味兒，非得正正經經，才顯得你憨厚老實，別人用心險惡。
孫嘉睿卻一臉難受，說：「你生我的氣沒關係，因為趙賦哲是我們籃球隊的，我多少得管他。我也不清楚你跟他之間的事，都是同學，你看情況去解決，好吧？」說完還再問周以寬：「周哥，要不要一起上去呀？」
「嗐，」周以寬當然拒絕了，拒絕得很正當，也沒拒絕：「你辦事，誰不放心啊？很快的，我去去就來，完事就來幫你了。」
「我當然相信你夠快，」孫嘉睿爽朗道：「不過等你到，事都辦完啦，哈哈！」孫嘉睿內涵完，但也是表示親密的語氣，便帶人上去，身邊也多了幾個本來下樓看熱鬧的、現在上樓湊熱鬧的人。
周以寬其實知道，自己可以立即上去幫忙，也願意這麼做，隻是今天的事多，自己正好不高興孫嘉睿，所以說話打個折。不過單論人論事，孫嘉睿做事挺強，不然也當不了這個班長，自己跟他又沒有大仇，所以互相還是能打交道。
孫嘉睿是聰明人，跟聰明人打交道的好處是，他看到你強後，以後與你有事就不會從中作梗，沒事還會時不時地方便你，然後跟你強強聯合。所以就算有矛盾，人家也會主動化解的。化解不了你就等著被人家整死吧，因為自己清楚孫嘉睿這種人從來不會有敵人，尤其明麵上的敵人。
來到操場上，煤渣地麵剛澆過水，跑起來不會有灰了。哈，好運氣，前班栽樹後班乘涼。
快四十的體育老師一身運動服，利落短發，月匈前掛鋼哨，精氣神看起來還像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班裡的女生都愛往那兒湊，跟他聊天。
「每天一百個俯臥撐，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什麼樣的好身材都有了哦。來，看看哈。」體育老師擼起袖子，展示二頭肌。大冬天的，運動服裡裡麵就一層背心，古銅色的皮膚是健康常在。旁邊的女生們嬉笑起哄：「老師給我們表演一下！」「一百個俯臥撐，我要拍抖音！」體育老師麵對鏡頭趕緊低頭擺手：「哈哈，今天的俯臥撐已經做完啦！」
男生很少往體育老師那邊湊，都有自己的事玩，打籃球、打乒乓球、打羽毛球。倉庫有足球，但沒見人玩。操場老舊，草坪上都是野草，黃黃的一簇簇的硌腳。隔壁一層鐵絲網之隔的外國語，人造草坪深綠淺綠、塑膠跑道紅黃藍三色，中間的鐵門鎖著，除了辦運動會兩校比賽時用過，其他時間你可以看著，但不是給你用的。
這才是可悲的厚壁障。
開學當天，一節課都沒上，賈國軍就帶全班人去這破操場拔野草，全校就周以寬在的這一個班在乾。無論男女，手都拔破。開學典禮上，全校人站在乾淨的場地上，也沒見校長全校通報表揚他們，渴了連飲料都是自己買。
那個時候，賈國軍還是年級主任吶，下完任務就去辦公室喝茶嘍。
真倒黴催的分到這班裡。
一台手持除草機五六百塊，學生每年給學校交學費，錢都哪兒去了，是買不起嗎？狗*的校長開奔馳，每次見車上打的蠟都光潔如新，生怕誰碰到，摁喇叭叫學生讓路。
豪車保養，摳顆螺絲都要兩三百工費，他能買不起一台機器？一個人一台機器，磨洋工，兩天能做完。再不濟就找倆學生，完全不用給工錢，直接跟班級積分掛鈎，人家一下午就乾完了，積極性又高，但你得出設備錢啊！純狗屁的，毛都不出。
學生到學校是來學習的，別給學生扯什麼憶苦思甜，鍛煉。你乾了什麼大家心裡清楚，你不配讓別人憶苦思甜，你吃的腦滿腸肥。
周以寬手上拔草的傷好了，操場的野草也再長高長黃。他還記得哪裡是他拔的，拔的很仔細，少有野草再長，但野草的種子會飄，要不了多久，明年還會再拔一次，畢竟他們學校的校長是弱智。
「去年是三年級拔草，今年輪到一年級，後年輪到二年級……」——這是校長腆著油肚子說的。他媽的狗東西啥也不是。
下次他是絕對不拔的，當場找借口病假。
操場上的人鬆鬆散散，各玩各的，三兩成團，能看到趙賦哲身邊圍了三五個。趙賦哲表情嚴峻，彎胳膊踢腿地熱身，得空還跟身邊人聊著，回復著旁人的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