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2）惶惶不可終日 4（1 / 2）
「一萬…」季藍盾沒力氣抬頭，「三千…零一兩。」
這種排麵的賭局若有人喊了虛尾數，不用狡辯這便是純純的目中無人，一般羞辱人的手段。
侍者漸漸止住笑容，打量著說話的人。
季藍盾坐在那，聽見了後排倒吸氣的驚恐聲，這次他既失了錢財又得罪了人，而且在儺渙買東西，若是傳出去，他名聲也臭了。
砥礪石製成的桌椅分量不重，八字胡男子使了吃奶的力氣仍不能掀翻，轉而怒氣沖沖糟蹋桌上的吃食，將其一掃而空。
「你，」八字胡男子眼神危險地瞥了一眼季藍盾，「為什麼跟我作對？」
「在下並非和你作對，在下隻是不喜歡這規矩而已。」季藍盾輕輕搖頭，他實在沒轍，瞎扯他也得扯出些話來。
嘭！
八字胡男子猛地摔桌，指著季藍盾的鼻子罵。
「你不喜歡個屁！老子管你喜不喜歡，今天招惹了我算你倒黴！」
季藍盾若無其事坐在椅子上，冷靜祥和，對八字胡男子露出微笑。「你不敢動我。」
八字胡男子愣了片刻，怒容依舊手上，揮舞幅度卻生硬許多。
「你是誰？我會不敢動你？」
「你又是誰？我的名諱豈是你想知，便能知？」
對麵的人獰笑，根本不相信季藍盾會是什麼他惹不起大人物，毛頭小子在這和我裝模作樣，不死也要給你扒層皮下來！
八字胡男子已失去耐心，甩手一聲令下，周圍七八個手握劍的人沖了上來。
侍者麵如土色，執著槌子抱在懷裡，驚惶後退。「各位大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何必動刀動槍，這一輪還沒結束呢！咱們等結束再打可以嗎！」
侍者：這事關他的業績啊！
季藍盾乘空一踏，在上空翻了個身便跳出了包圍圈，他立在欄杆之上，掏出了不知從哪兒來的扇子，單手打開麵容悠閒地扇了扇。
「與諸位是說不清了，在下，告辭！」說罷，人影消失，眾人連忙扒住上前欄杆，看到他落在一樓，正朝門口飛奔。
「他要逃跑，給我追！」
季藍盾速度很快，腳尖輕點地麵便能滯空穿行許久，衣帶被疾勢吹的飄揚，乍一看還以為他真的在禦風而行，當中有些人不明不白被他作了墊腳石。
季藍盾別的武功不說，輕功絕對是一流的，他對此的解釋是：少時想習得江湖傳說中的水上漂，在苦練良久下，不得…不過因此打下了較好的基礎，算是不虧。
「快到了。」
季藍盾身子輕盈，無痕無跡從內堂到大門飛過，竟無一人能阻。
近在咫尺的活路，季藍盾還有閒心轉頭跟身後的追兵笑著作別。
錚——
青鋒出鞘，震得眾人耳膜都快破了。
季藍盾看著眼前執劍的老人，拿著扇子的手止不住顫抖，與此人動手，他十招之內，必敗！
那柄劍遲遲不見動靜，隻是被老人握著，而這個老人此時淡漠掃了他幾眼，將劍架在他脖子上。
身後趕來的人看到這駭人場麵，不敢上前一步，所有人都退至十步之遠。
季藍盾心如死灰放棄了抵抗，閉上眼似是希望求個痛快。
與他料想的不同，老人沒有斬下去，而是把劍收回鞘。
「你這樣的年輕人，殺了有些可惜，罷了，你把錢付了老夫就放你走。」
老人聲音滄桑憔悴，像是勞累了多時一樣。
季藍盾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意，畢竟這錢他一時半會拿不出來。
「多謝老先生手下留情，隻是……」
「沒有隻是。」
季藍盾無奈離開大門，回到二樓的路上緘默不言。
八字胡男子坐在那等他，聳起肩膀露出諂笑的醜態。
「哼！一萬三千零一兩，你那麼想要，給你就是了。」
季藍盾沒興趣和他掰扯，獨自失魂落魄倒在椅子上，他看了一眼大門邊的枯槁老人，微微一側，盯著櫃台後的暗門。
「季某，這次裝過頭了…」
另一邊的救援已接近尾聲，許桓臉上蒙著一塊布，將牢房最後一位關押者從水池邊運到二樓安全的廂房內，嚴律在上方接應，解開昏迷之人月要間綁著的繩子。
儺渙賭坊故意將二樓設計得離地麵很遠，為防止有人逃跑，同時隻有廂房內才會有窗戶，因為有能力包下儺渙賭坊廂房的人是不可能會逃債的。
通過窗外搭接起的雲梯，把懷中的人遞送下去，由昭雁門的檢衛送去治療。
此麵隻有這一個廂房，因此不需擔心有人會發覺異常。
「沒事吧？」
少女洗浴的水池中浸泡著大量的迷蕨粉，迷蕨粉毒性不強，可在溫水中揮發，氣體裡將充滿毒氣，人吸入過多久而久之便會呆傻如同癡兒。
其破解之法卻簡單，隻需吸吸幾日新鮮空氣，於體內流換循環排出毒氣後便會清醒。
「咳…咳咳！」
嚴律伸手拉了許桓一把，將繩子卷成圈收拾藏好，最後把雪上竹移回原位。
許桓臉色發紅，脖子上的青筋漲起，她彎著月要走到窗邊深吸了幾口空氣，暈眩的作嘔之感逐漸消散，視力隨之恢復。
她艱難開口：「人都安全了？」
嚴律點點頭，背後虛握著鮮血直流的手，十幾個人來來回回損耗了他不少，慶幸一切都順利，除了已經被送上賭局的兩位，其餘都暫時安全了。
許桓順了口氣，身體有些搖晃。「拍賣快結束了，接下來該去救季公子，希望，儺渙賭坊去取貨時不要那麼驚訝。」
嚴律出手攔了她，語氣冰冷，「你在這，我去就行。」仿佛認為許桓行動不便會成為妨礙。
許桓沒有理會，直接繞過他出門。
外麵的狀況已亂成一團，大門處一位老人抱著劍孤寂靠在門邊，侍者慌慌張張跑動，配刀的家夥堵在各個出入口逼退意圖逃跑的人。
櫃台後的暗門打開，裡麵抬不出牢籠，侍者們跟著一個眼神陰鷙的人進去，那人從暗門後出來後暴怒大吼一聲。
趙淳帶著他的小弟出來瞅瞅，若儺渙真的出事了，他們怎會不感興趣？
儺渙掌事冠薑此刻切齒恨恨叫嚎，在內力加持下他的聲音傳遍整個賭坊。
「大家多有得罪，在這，我冠薑先行賠罪。」他深深鞠了個躬，「儺渙丟了貨事小，失了麵事大，各位貴客給在下一炷香時間即可，若事後查明冤枉了各位貴客，本人定會再賠禮補償。」
「給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