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2)惶惶不可終日 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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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雲慘淡,憔悴黃昏。這與兩個時辰前的景色截然相反。

一隻寒鴉抖動著翅膀落在了青磚黑瓦之上,它細細地梳理著自已的羽毛,望著天邊愈來愈濃的黑雲。

「他是記錄案宗的二尋,我們大家夥平常都叫他二娃,很懂事很勤勞的一個孩子,有時還會在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給我們帶包子。」

「他新年的時候還來給我拜年,我們聊了好久,他說他二十了。」

「二娃不過才二十!」

「他怎麼能下得去手啊!」

「怎麼能啊!」

屋簷上的烏鴉被這淒慘的叫聲驚動,慌亂扇動雙翅,掀起壓抑沉悶的氣流,朝著遠方逼人的黑雲飛去。

許桓從昭雁門側廳走出來,她回頭將麵前的景象和記憶裡七八年間的昭雁門作對比,風光依舊,物是人非。

對她來說,昭雁門是她另一個家,一個區別於林府,可以真正依靠,給她所不曾體會過的溫暖的家。

自已長久以來的寄托,她是絕對不允許他人蓄意破壞。

「桓姐,俺給二娃捯飭好了,你不去看看他嗎?秦叔他們都在那給二娃送最後一程,俺就是過來告訴你一聲。」吒吒的聲音經大夫調理一天過後已變回原來的樣子,若不算現在的哽咽的話,可他脖子處仍留下了三道可怖的紫痕。

「好。」許桓目光渙散,不知是否聽見了吒吒的話。

吒吒離開後,許桓不自主的走到了大門前,看著上麵寫有昭雁門的牌匾,些許疲憊地坐在石階上。

距她不遠處,嚴律凝立不動仿佛是一塊靜止的石頭。

「許上衛,屬下有一事想向你匯報。」看門的小徐不知道儺渙一事,最初聽聞門內的慘案後也恍恍惚惚,可聯係起他近日所見,他認為有必要將其說出來。

許桓回頭,表情變回那個雷厲風行,不知困苦為何物的許上衛。「說吧。」

小徐虛握著手上的長矛,鄭重開口:「屬下近幾日放夜哨時模模糊糊見一個人影站在底下,可再一看就沒影了,屬下以為眼花了這才沒有上報,請許上衛責罰!」

一聲啞笑傳出,許桓深深吸了氣,緩緩地吐了出來。在自已追蹤祈仁盟的時候,他們也在窺視著自已,如鬣狗般覬覦,伺機一口一口將昭雁門咬的遍體鱗傷。

掃了掃衣服上的灰塵,她站起身抬腿進去。「自已去領罰,等等,和我一起去看二娃之後再去。」

「是。」

戴老頭是二娃的父親,父子二人都在昭雁門任職,所有人都知道戴老頭疼愛他這個兒子。

許桓走到戴老頭身邊,按著他的肩膀想安慰幾句,話到嘴邊卻難以說出,自已千方百計渴望的線索送到麵前,她竟不能有所奈何,戴老頭不怪她就算好的了。

「小桓啊,你知道我為什麼隻讓二娃記那枯燥乏味的案宗,」戴老頭的聲音與平常無異,厚重敦實。「我是故意的,二娃這個孩子,最是情深義重了,我怕他哪次出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許桓低下頭,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對不住啊,這算我的私心了。」

許桓定定看著戴老頭搖頭,他的頭發白了不少,臉上是自已最親切的和藹微笑。

「桓姐…」吒吒哭喪著臉,臉龐上能看到未乾的淚痕。「俺一下沒了兩個玩伴,鬼王為什麼連死了都不放過他們!真的會有人這麼可惡嗎…桓姐…」

「…連死也不放過,吒吒你為什麼這麼說?」許桓雖然知道自已這個時候是不合時宜,可拚盡全力找到鬼王,也算是為他們報仇。

「桓姐不也看到了,他們被鬼王索命後,接著又被他切了一刀!我們發現他時血最後已流不動了。」

對!

許桓腦海思路中最後一個拚圖找到了。

為什麼門上的血跡那麼奇怪,不似噴濺,不似塗抹,而是有人故意偽造。

鬼王鎖喉是一擊斃命,之後割腕取血,如果葛上衛身上的刀傷是他做的,那不用多此一舉了。

「張家滅門凶手不是鬼王,另有其人。」許桓意味深長望向二娃的屍體。「有人害怕我們查到他頭上去,故意嫁禍於鬼王。」

「能這麼清楚鬼王的行蹤,他們之間應該是認識的,而鬼王則被人推到明麵上來作擋箭牌了。」

「此舉一是能混淆我們的方向,二是給予昭雁門重創,無論怎樣都是不希望我們好過,好!那就讓我來看看最後得力高興的會是誰?」

吒吒一旁稀裡糊塗,聽著心裡是又佩服又膈應。「桓姐,你現在說這話,有沒有考慮俺的心情吖,」吒吒指了指自已紅腫的眼睛,「你瞅瞅,還腫著呢,不得按桓姐你的意思,俺們這不是很危險嗎?」

「是危險,我們不就是解決這些危…」許桓嘖嘖休棄,幾個字嚼出了昨日的回憶。

「為什麼她知道昭雁門會危險?」

有人曾經對她說過昭雁門危險,就當那人伶俐過人,可單憑一個葛上衛,便能讓簡居深出,不識瘡痍的大小姐先人一步遠慮至此。

許桓是不敢相信…除非,她清楚實情。

她清楚,為何她不告訴我呢?

許桓不想站在原地無端猜忌,她必須要去問個明白,不管白秒知不知情,她都要見一見!

嚴律沒和許桓一起過去,而是在二娃死去的側廳尋找鬼王留下的痕跡,畢竟鬼王上一次肆意留下血字,這次,估計也會。

任何桌椅書卷以及牆壁門窗他都檢查了個遍,仍無收獲,驀地,他僵硬抬頭,望著懸掛在頭頂刻著光明正大的橫匾。

果不其然,一把南雁刀正插在明字頭頂,刀尖處附上了一份字條。

嚴律腳尖踏地,輕飄飄一步跨出,將南雁刀拔下,他展開字條閱讀裡麵的內容,旋即眉鋒一淩冷,抓著紙條不放沖出門去。

「嚴律!你怎麼了?這麼著急發生了什麼事?」白秒和季藍盾不識路,在耽擱了一個時辰,慶幸二人遇到了帶著護城軍巡邏的秦伍池,這才趕了過來。

他們一進門,便看見嚴律著急忙慌地,手裡還提著一把刀。

「你們來這作甚?」

「嚴兄,季某與白小姐擔心,擅作主張自已來了,希望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季藍盾見嚴律眼神冰冷,於是躬身請以謝罪。

「不需要,回去吧。」嚴律根本不顧半點情麵,他現在得立即和許桓稟告字條上的事。

季藍盾舉起扇子想繼續說話,被白秒一個眼神製止了,他歪了歪頭耳朵耷拉,抿了抿嘴作罷。

秦伍池閒散地抱著劍站在白秒身後,他是幾人中最懵圈的一個,起初還以為白秒是來找許桓他們喝酒的,因此,厚著臉皮跟了過來。

「不!我需要!」

許桓從轉角走出來,直直沖著白秒去。

「你先看看這個。」嚴律二話不說,將字條塞到許桓手中。「鬼王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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