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2）蒼天饒過誰 1（2 / 2）
議事進行了兩個時辰，其中細節已被敲定，眾人離開議事堂去為明日鬼王的到來做準備。
許桓和嚴律自昨日起就疲於奔命，帶走了葛上衛的屍首後，徹夜在京城中搜尋著儺麵人的下落，直至第二日午後在一道河岸邊有人撿到了那張儺麵，回到儺渙後本以為能稍微喘口氣，結果昭雁門出了這麼大的亂子，神經緊繃到現在，他們此時是困餓交加，可又不能停下。
嚴律跟在許桓身後，將心中的疑慮提了出來。
「我們這麼大費周章，鬼王不來怎麼辦？」
許桓眼神堅定不移，看著走廊盡頭戴老頭的孤獨背影歇了歇脖子。
「他不會不來，他樂得我們興師動眾，好讓他覺得自已得到了應有的重視，我想他是要看見我們處心謀劃之後仍舊潰敗的一幕才會滿意吧。」
「不過，我們要提早做足防禦，誰知午時突襲是不是個幌子。」
「行了，你和嚴律先去休息，這裡暫且交於我。」秦伍池一手攬著嚴律的肩膀一手推搡著許桓，「你現在起不到什麼作用了，去休息，為明日做好準備！」
許桓沒有拒絕，她的眼皮的確快撐不住了，先去歇了三個時辰之後也來得及，在回屋前，她對著白秒和季藍盾兩人分別行禮，十分鄭重道：「白小姐，多謝！季兄，明日就拜托你了！」
季藍盾回禮，讓許桓不必客氣。
白秒則笑了笑，仰著小臉驕傲。「明天！明天我保證把名單的事情搞定！」
許桓走後，大家都各自忙去了，白秒和西元同眾人告辭，她是真的得見見十五，弄清白知元和這件事情的關聯到底有多深。
路上，西元時不時瞄一下白秒，但又怕逾矩說了不該說的話，因此一路忍著。
白秒再遲鈍，總能感覺出來她的不對勁。她也得對西元說一些實話了，作為她的小跟班，西元在某些時候得懂得配合自已，避免謊言被識破。
「小西元，藏著掖著可不是你的習慣，小心得心病喲！」白秒給她搭了台階，便是要西元主動開口。
「小姐，奴婢不知當不當講…」西元在白秒打斷她說話的那一刻起，便開始懷疑自家小姐是不是早就參與到這一係列糟心事中去了。
「西元，有道是——話說一半氣死人，你是我在這最親近的人，很多事，你可以知道，隻要你想我就說。」白秒走在前麵，吊兒郎當地晃著雙手。
「小姐，為何要向許小姐隱瞞喬公子，是喬公子身份有什麼不便說的嗎？」
白秒回頭審視了這個陪伴她兩個多月的丫頭，原來她也是個機靈人，之前是沒看出來她會藏拙，不過沒錯，她不聰明怎麼又能在白淼手中活那麼久呢！
小看這丫頭了，她之前就是白淼的貼身丫鬟，不知她能不能看出來服侍的主人早已換了個芯呢？
這麼乖巧懂事的一個丫頭，希望她到時知道真相後不要對我生氣…
白秒回神，癟嘴盯著腳下的路。「你都這麼問了，想必對喬術的身份已有所猜測。」
「喬公子每次來找小姐聊天時都會避開奴婢，奴婢不是故意揣度，奴婢隻是…隻是羨慕喬公子。」西元默默低下頭，秀發遮蓋住她燒紅的耳垂。
白秒沒聽見西元最後說的幾個字，就隻當她是不敢對自已妄言。
「沒什麼好害怕的，你是我的人，這些事我遲早會告訴你。」白秒捏了捏手心，「喬術確實有秘密，這秘密對任何人都不能說，你隻需要知道他值得相信就夠了。」
「那小姐說的暗衛一事呢？老爺真的培養了幾個暗衛嗎？」
白秒點點頭，指了指自已。「我都被十五救了兩次了。」
「白府，我爹，你雖不知詳情，但也明白他做的一些事並不能被天下人所知，身為他的女兒我是做不到獨善其身的，我主動卷進這些事中，也是想為白府未來謀個活路。」
「父親在朝廷做官，走的是險路陰路，一不留神便會萬劫不復。」
「以往和今後的種種，不是說危險就不去做的，為了讓父親不再越陷越深，我不得不麵對。」
「隻不過之前我能力有限，告訴你也並無益處，現在你得知了實情，是時候對你透露一些。」
一滴滾燙的淚水滴在手上，西元強忍著哭聲暗自難過，她每天待在白秒身邊隻想著和她去哪玩，吃哪些好吃的，竟不知在自家小姐心中時時刻刻憂慮著白府的安危。
她還總是把小姐的舉動當做任性，認為她是在胡鬧。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幕僚一號，作為我手下第一位大將替我布局江山，如何！」白秒煽情結束後，扭頭神采奕奕，鬥誌昂揚地對西元伸出手。
「怎麼低著頭，不喜歡幕僚一號這個名稱嗎？那西元軍師怎麼樣？」白秒說完後立馬就反悔了，「不好聽，可我這腦子想不出好詞來呀！」
「噗呲！」西元破顏一憨，笑了出來，她輕悄悄抹去眼角的淚痕，抬頭看向白秒。
「西元就是西元，是小姐的貼身丫鬟，不論小姐做什麼，西元一直都是。」
白秒見西元笑了，她也笑了。
「對嘛！就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大將，哪像那個喬術，臭心思賊拉多！不過說到這，我們可能得先去見見這個瀟灑哥了！」
西元搶一步說道：「是去東郊尾的麵攤嗎？」
「對咯！」
……
「砸砸砸砸…」
麵攤老板刀功嫻熟地將一塊牛肉切成薄厚一致的肉片，隨手一掃丟進煮鍋裡去，沸水翻滾騰起綠色的蔥花，香荽，霧氣恰巧飄到過路人麵前，順著味把路人引了進去。
「姑娘，今天還吃素麵嗎？」
「井叔，你何時學會了插科打諢了呢？」白秒叉著月要氣呼呼瞪著麵攤老板。「喬術不懂事你怎麼也不懂事呢！」
西元遞給老板幾枚銅錢，點了兩碗拉麵。
「嘿嘿嘿，好嘞！兩碗拉麵！」井叔笑而不答，專心去做他的麵去了。
白秒找了空位坐下，沒一會麵就好了，井叔一手捧著一碗麵，麻利地擺上桌。「兩位姑娘，麵好咯！」
白秒原本不餓的，聞見這個味肚子就自已不爭氣地咕咕叫，她歪頭嘻嘻對井叔笑了兩聲，拿起筷子嘩嘩大口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