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第 8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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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午後,林秋白都支著下頷望著沙灘海岸出神。

連雲流玅什麼時候離開他都毫無印象。

難得擁有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午後,直到他注意到天邊海平線隱隱約約透露出五彩斑斕的霞光,似乎有許多不同門派的修士在那裡交手,林秋白才從脫離那種深沉專注的沉思,後知後覺察覺臀部後麵若有似無的灼熱感。

這種感覺他並不陌生。

是昨天晚上祝西燭一夜放縱的後遺症,之他是至陰之體承受能力已是絕佳,但祝西燭體型高大魁梧那東西實在太過逆天,所以次數過多後還是會有隱約不適,隻不過之前宿醉反應更加明顯所以暫時分攤了注意力。

應對這種羞於啟齒的問題,林秋白已經很有經驗。

他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思考,從儲物袋裡扌莫出巴掌大的圓匣,正麵龍飛鳳舞篆刻三個字——

護菊膏。

背麵一行小楷行雲流水入木三分:滋潤消腫,嗬護收斂。

林秋白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個事兒,熟門熟路用指尖挖了一坨白潤膏體抹在傷患處,冰冰涼涼那種灼熱感很快就降下去,正在這個時候他聽見外麵隱隱約約傳來寧朗的聲音。

他手腳麻利地套上褲子,剛把護菊膏扔回儲物袋,門就被敲了敲:「秋白。」

「進。」

寧朗躊躇了兩秒,才伸手推開門,昨天比試台上失利讓他沒有達成和林秋白的約定,他糾結失落了一整個晚上,但他天性豁達,何況還有禦獸門師弟們給他打氣,他這才很快就調整過來。

推開門後他看到青年趴在搖椅上,璀璨絢爛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發稍眉角,衣擺撩上去半截,露出一段線條流暢白膩柔韌的月要線,寧朗腦袋裡嗡嗡作響臉慢慢漲紅,連想說什麼都忘了。

「寧朗?」林秋白懶洋洋趴在搖椅上,隨手拍拍旁邊的床榻:「來坐啊。」

寧朗吭哧吭哧慢慢挪過去,在茶幾旁的竹椅坐下。

「怎麼忽然跑過來了?」林秋白問:「有事?」

寧朗抓起涼茶往肚裡猛灌,好不容易才把怦怦直跳的心跳壓下去,聞言道:「有人在海域島附近發現了滄落入口,現在各仙宗全亂了正聚在一起討論商議對策。」

身為神之遺地滄落本就不止一個入口,隻不過之前有封印阻礙所以不引人注目,現在封印鬆動入口也被接二連三發現。

林秋白:「那些人怎麼說?」

中央島參會討論商議的全是各仙宗代表,寧朗作為禦獸門代表當然也去旁聽,回想起會議時那些人的嘴臉,他蹙起眉:「翟藺長老和其他德高望重的長老們全都去入口看過,封印的確有裂縫,但直封印完全碎裂失效至少還需要一千年,所以他們都認為現在隻要處理撿漏跑出來的魔物就足夠。」

林秋白稍微琢磨,也就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想。

千年前封印滄落就犧牲了上萬名大乘期大能,現如今要加固封印肯定也需要用生命獻祭,在這個靈氣衰竭的末法年代,能修煉到大乘期的大能無不是歷經千辛萬苦的惜命之人,自然不可能犧牲自己去堵槍眼,至於千年後封印失效,那時他們都已經老死,也管不到身後之事。

「剛才海平線那裡……」

「也是個跑出來的魔物,」寧朗從懷裡扌莫出巴掌大的方鏡,他讓契約靈獸留在那裡幫忙,兩方心意相通他捏了個法決,方鏡頓時浮現出正激戰的場景。

滄落入口位處於海岸懸崖峭壁下方。

海岸人頭攢動全是各仙宗修士,他們麵前是連綿千裡漆黑如墨的峭壁,周圍魔氣翻騰,草木枯死方圓數裡生機斷絕,惡念肆虐,汙濁不堪。

漫天搖曳的各色道光,在上百名修士的齊心協力下終於將龐然大物的魔物頭一舉斬下,然而不等其他人歡呼,魔物猙獰扭曲的腹部驟然裂開一個大口,將附近一名修士吸入腹中,不過多時,那陰氣磅礴的橫截麵竟然又慢慢凝出一個新頭,黏稠腥臭的粘液窸窸窣窣往下垂落,將地麵荒草腐蝕出大片大片的蝕洞,忽然有人沖口一聲驚呼——

原來那顆畸形醜陋的頭居然是之前被魔物吞進去的修士。

魔物晃動著圓滾滾的肚皮朝眾修士走來,半透明肚皮裡凹凸不平,似乎有什麼活物在裡麵掙紮,時不時凸出一張似曾相識的人臉,或一條腿一截胳膊。

在場修士覺得不寒而栗,又惡心得不行。

各仙宗們長老大能姍姍來遲,但到的人卻很齊全,就連「殺妻祭天法力無邊」的俞家主也悉數到場,翟藺長老揚手一記金罩困住魔物的行動,道衍宗宗主也出手了,幾道風林火山符籙宛不動如山,出手如風,宛若火蓮業火落在魔物頭頂,轉眼之間整個魔物渾身纏火喉嚨裡爆發出毛骨悚然的慘叫。

腐爛的焦臭味彌漫開來。

有人跑到草叢邊吐了:「哇——」

方鏡聯接有時間限製,超過時間之後鏡麵畫麵逐漸消散,寧朗依舊眉頭緊蹙臉色隱隱發白,顯然是也被惡心得不輕,林秋白關注點卻是歪的:「翰天宗不在?」

寧朗牛飲幾口涼茶壓製住反上來的胃酸:「翰天宗現在自顧不暇,白蛇秘宗和翰天宗翻臉了,離開海域島前偷偷給翰天宗下了斷絕靈氣的毒,現在翰天宗弟子們全都靈氣潰散道行崩殂。」

林秋白評價道:「狗咬狗。」

「可不是,段景生現在都要被恨死了。」

同一時間,花緣島偏僻的廂房。

門扉緊閉空氣裡彌漫著難以言喻的腐爛酸臭味,段景生雙眼呆滯躺在床上,他現在修為盡廢不過是個筋脈俱斷沒有前途的廢人。何況他下輩子都要這樣像泥般癱在床上,神魂撕裂的劇痛如影隨形。

翰天宗曾經多推祟他,現在就有多恨不能扒他一層皮。

段景生這兩日都躺在床上,滴水未進滴米未食,短短時間就枯瘦孱弱得不成人形,也沒有人扶他解手,大小恭全都在床上,被褥早就散發出刺鼻作嘔的氣味,正常人在這裡麵半分鍾也呆不下去。

不肖多時,門扉被人從外麵推開,是之前來過的小師弟,做了整整兩天的心理準備才重新回到這個房間,段景生絕望呆滯的眼神終於有了反應。

「啊、啊……」他一張嘴滿是舌肉腐爛的腔肉,生怕小師弟不理解他的意思或再次拔腿就跑,段景生用盡全身力氣哆哆嗦嗦從懷裡扒出一張揉得皺皺巴巴的紙。

這是他當初在南海藏書房找到的竹簡上看到,後來根據記憶拓印下的。

小師弟戰戰兢兢接過來,不太能懂段景生的意思。

段景生用唯一能動的手指在他手背寫了個字。

小師弟這才意會,望著床上慘不忍睹麵目全非的段景生,他眼眶微紅:「師兄放心,我肯定送到。」

段景生眼底爬滿深刻的陰狠怨毒。

離開令人作嘔的廂房後,小師弟猶豫不決,沒有立即把紙頁送到段景生指定的地方,他隻是個不起眼的小弟子怎麼敢主張,還是先拿給了翰天宗宗主過目。

翰天宗宗主生平最大的心願就是翰天宗能成為第一仙宗,而他能桃李遍天下,這個心願幾乎成了他的執念,所以他每個月甚至每個季度都要開講道會,即使沒有多少外宗弟子捧場,但他就是格外陶醉這種受人敬仰的感覺。

道衍宗敗落後,他的翰天宗眼看就要成為第一仙宗,這些天他腳下走路都是飄的,然而就在臨門一腳的時候,他精心栽培的段景生給他挖了一個大坑,本人不僅修為盡毀還得罪了白蛇秘宗,在日常飲用的水源處下毒,整個宗門上上下下修為一昔全廢。

消息一經傳出,曾經賓客雲集的花緣島被人避之不及門可羅雀。

翰天宗宗主一朝夢碎。

小弟子將揉得皺皺巴巴的紙頁給他過目時,他起初並沒有看清楚上麵是什麼意思,但直到看了第三遍他仰頭爆發出撕心裂肺笑聲,小弟子嚇了一跳覺得心中打鼓,然後就聽宗主說:「按他說的做。」

得到首肯,小弟子就去送東西了。

翰天宗宗主五內通暢,吩咐身後侍立的弟子們:「不要驚動其他人,收拾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裡。」

眾弟子一愣有些不解,翰天宗宗主露出飽含惡意的笑:「海域島就要有滅頂之災了。」

送走和他叭叭一通嘮嗑的寧朗之後,林秋白重新趴回搖椅。

扌莫約過了半柱香之後,門被再度推開,熟悉的輪椅轉動著停到他麵前,林秋白抬起頭看到茶幾上被擺放著一盒玫瑰酥,雲流玅將包裝精美的盒子推到他麵前,笑容清淺和煦:「賠禮,嘗嘗看?」

似曾相識的場景,不由讓林秋白想起百年前在三十三天。

那時他時常到雲山扌莫鳥蛋掏滕蛇窩,總歸就是經常無所事事時出去閒逛,後來無意間在菩薩樹下撿了一窩赤紅雞蛋,帶回閬苑後孵化出一窩紅毛稚雞,他養了一個多月,結果某晚被山魈給隻偷吃了,唯獨剩下小橘僥幸獨活。

那時他隻比雲流玅膝蓋高一些,哭得傷心欲絕。

誰哄都不管用。

最後是雲流玅親自下廚用雲山上的雪玫果給他做了糕點,他嘗了一口之後發現味道不錯才破涕為笑。

雪玫果是雲山上獨有的果子,千年結十果,外型略有些像上小下大的葫蘆,未成熟的時候呈現出淡淡的青色,成熟後就是鮮艷奪目的鮮紅色,嗅上去有股蜜糖淡香。做成糕點之後,吃在嘴裡是淡淡的玫瑰花味道,所以林秋白一直稱它做玫瑰酥。

的確好久沒吃過了。

拿起一枚,一股馥鬱芬芳的花香味撲鼻而來,林秋白嗅了嗅掰下一塊放到嘴裡,熟悉的味道讓他連連點頭。

還是他記憶的味道,表皮酥鬆皮薄乾脆,咬開後是鮮紅欲滴的內陷,咬在唇齒之間有著馥鬱清香的花香味,流淌出來的汁滴比蜜蝕蜂糖還要甜。

雲流玅不僅有一手爐火純青的煉丹術,還有出神入化的烤糕技術!

一連吃了四五塊,林秋白才覺得喉嚨澀得慌,伸手倒了杯涼茶順順氣,然而剛喝沒幾口他感覺手腕反應有些遲鈍凝澀,他驀然抬眼朝雲流玅望去,雲流玅眸中噙著悲天憫人的笑,俯身捋了捋他的鬢發:「乖。」

玫瑰酥裡摻了東西。

雲流玅打橫將他抱到膝上,背後憑空浮現出一道雲白的光漩,兩人穿過漩渦,麵前的場景就來到古木參天,芳草鬱蔥蔥蘢,十裡浮雲飄渺重巒疊嶂的深山幽穀。

眼前的景色林秋白再熟悉不過。

雲上仙境,謂之三十三天。

環著他的人摟的很緊,在他的發頂籠下陰影,傳來化散不開的佛手蓮的香味,似乎堆雪的鬆竹乾淨澈冽。

雲流玅在玫瑰酥裡下的是短暫的麻筋散,林秋白如今已至合體期,藥性轉眼化解大半,至少五感已經恢復,還能看到眼前的景色和不遠處隱隱傳來的琴音。

「有人在彈琴?」

雲流玅抱著他往前行了一段,林秋白才注意到草叢裡趴著的牛頭兔身的夢貘,原來是夢貘熟睡時發出的鼾聲,抑揚頓挫平平仄仄非常有韻律才讓人誤以為是琴聲。

看來靈獸苑又引進的新品種。

至少他以前從未見過。

附近有株數十人合抱粗的鳳凰樹,葉花煌煌如火層層疊疊煥然絢爛,枝乾虯結遮天蔽日,茂盛的樹冠上滾下來一團火紅的團子,一路滾到林秋白懷裡。

這手感分外熟悉,他低頭一看果不其然是小橘。

曾經小橘就很黏他,但滿打滿算已經過了幾百年,按紅毛稚雞的壽命能活這麼多久?

他的疑惑全都寫在臉,雲流玅失笑:「秋秋,秋秋啊……」他嘆息:「當年山魈吃光一窩崽子,唯獨剩下小橘你就沒有思考過其中的原因麼?」

林秋白:「運氣好?」

雲流玅道:「小橘是朱雀。」朱雀是聖獸血脈對山魈有天性壓製。

林秋白:……???

他是真沒想到的是傻不拉幾,隻會吃吃喝喝,當年幾乎被他薅禿毛的禿紅稚雞真實身份竟然不是雞,而是四聖獸之一的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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