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99下 神交姐弟定情調風弄月 都市小孩回鄉神宮聖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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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逗我嗎?」

「沒有!」

「我是個大笑柄嗎?」

「不是。」

思軒漸漸收了笑,數分鍾後,曉棠如坐針氈意欲逃離,思軒整理好思緒安撫道:「你先別著急別生氣,你聽我說!」

咖啡館柔軟的白紗在眼前曼舞,攪亂了男人的思緒。任思軒抬頭思忖,竟不知如何開始他復雜的表白。

「你說的我們見了麵我一定會驚訝但不會失望,是這個意思嗎?」三十三歲的女人感到戲弄,板著身問。

「呃……我……我覺得我們還是把注意力放在感情上,其他不重要!這些天不是早約定了嘛,你對我有感覺了——留下,沒感覺了——轉身,我現在隻想搞清你此刻見到我有沒有感覺。」思軒語無倫次。

「天呢!為什麼總是我遇到這種事!」

女人一身冷笑起身要走,思軒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不放,在咖啡桌過道好一陣哀求拉扯,兩人重回到座位上。

「你聽我說完。這些話我在腦子裡說了無數遍了,你聽一次就好!大概春節假期吧,我在家刷視頻偶然刷到了你那次年夜飯的直播,我看了無數遍聽了無數遍才確定那個人是你,然後收藏關注!先聲明哈,我並非看了你直播喜歡上你,年前我們一起喝咖啡時我已經對你有感覺了,隻是我自己不明白!後來,關注了你好幾個月,我不想隻是默默地喜歡,所以才露臉打賞、改馬甲、跟你聊天。我們聊了三個月,難道你還看不出我的心思嗎?」

曉棠搖搖頭眉頭緊張,半晌嘆道:「我們差了三歲還多,不可能的!」

「我不在乎呀!姐弟戀滿大街是!」

「我們是同事,我不想同事關係這麼復雜!」

「隻要你點頭,我馬上離職,簡歷早做好了,發給獵聘即刻可以走!」思軒兩手趴在桌上凝視曉棠。

「你是公司高薪請的,現在疫情剛過經濟不景氣,好工作哪那麼好找!」

「你這是擔心我嗎?」思軒自然地伸出手想拉曉棠。

曉棠縮回手,兩人各自發呆。

「你所擔心的猶豫的事情,我早為你考慮無數次了!從我確定自己喜歡你的那天到現在,已經七個月了!這半年我過得跟過山車一樣,白天坐你對麵不敢看你,晚上抱著手機一直想你,每天上班路上總計劃著要說破到了公司卻不敢說破!我戰戰兢兢的做夢也是夢見跟你表白……」

曉棠激烈打斷:「求你別說那種話了!太輕浮,我受不住!」

思軒驀然蔫了,懵懵地望著對方。

「你喜歡我什麼?」十分鍾後曉棠問。

「你的氣質、你的上進、你的眼睛、你……」思軒有點亂。

「我什麼氣質?」曉棠鄭重問。

「優雅、大方,整體的氣質,我說過我不會表達……」男人慌了。

「你了解你喜歡的人嗎?」曉棠說完望著天花板止淚。

似曾相識,這情景何其熟悉,曉棠瞬間聯想到那個油畫村的油膩畫家。

思軒啞口無言。

「我知道你喜歡我、愛我、要娶我,你的心思我明了。現在你聽聽我的心思好嗎?」曉棠沉氣順息。

「你說。」

「我曾經有一段很不堪的經歷。我之前在一家很不錯的公司做會計,工作了好多年,期間從沒人追過我。後來,種種偶然所致,我跟我們公司的副總好上了,我做了他的小三……忘了有多久。有一天他太太來公司,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我,打得我滿臉是傷……所以……所以我離開了那家公司。離開後才知道自己懷孕了,我想用孩子留住那個人,結果他逼我墮胎,玩消失、跟我劃界限、示弱推卸,最後我被他用五萬元打發了。」

曉棠擦了淚繼續平靜講道:「我用那五萬元墮胎、報班學書法、出國旅遊、在眼皮上動刀子開眼線……去年七夕吧,相親時我遇到了另一個男的,他說他對我一見鍾情,瘋狂地追求,他是我來深圳的十幾年裡第一個光明正大追求我的人。那時候我沒有工作,他是自由職業者,我們常一塊約會吃飯看電影。一切都很好,國慶的時候我們一塊去雲南旅遊,結果……結果……他騙走了我一筆錢,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這就是為什麼你一直說我是騙子傳銷嗎?」

曉棠抿了抿嘴,將臉上的淚咽進嘴裡接著說:「那個人消失後,我徹底迷茫了,我思考我的人生、命運,可惜沒有答案。我試過用各種方式轉移注意力,但最後都無法回避我前半生的失敗和可笑。正是那時候吧,我決定做個不婚族,這樣別人再也無法給我壓力!從我決定不婚之後,生活的顏色好了些,但我還是很倒黴。我報了駕照班結果駕照公司攜款倒閉,我決定自考本科考到現在發現自考也好難,我考了四年的初級會計職稱到今年還是沒通過!」

一陣苦笑女人再次開口:「元旦前我找到了我能力之內工資最高的工作,我姐卻在那時候悄悄離開了我,她跟她一家人全走了……後來,疫情來了,所有人在隔離,我沒那麼怕孤單了。疫情期間我養了一隻流浪貓,那貓卻咬得我滿身是傷要打疫苗。在我覺得我一個人一隻貓可以獨自生活到老的時候,你出現了!說實話,這些年我從自己身上看不到任何前途,我知道我的底色,別人看不到的底色——絕望,像旋渦一樣的絕望,怎麼走也走不出來的絕望。」

曉棠左眼流出淚,她低頭抽紙擦拭。擦淚時她望著思軒兩眼耷拉目中無神,自己的心一瞬間也墮如崖底。

「我說過我怕見你!我花了很多積蓄才把自己變成你今天看到的樣子,才讓男人有了你說的那種氣質。氣質?哼哈我也不知我是什麼氣質。我是農村來的,父母早不在,我跟著我姐來到深圳。我從農批市場的當鋪學習記賬到今天已經十幾年了,我三十三歲了還達不到別人二十三歲的本領!我沒上過你或者賀姐或著林總監那樣的名牌大學,我自學了十來年會計依然技不如人,心裡又怯懦又羞慚!我的全職學歷截止在高二上學期,是的,我連高考也沒參加過!這樣的我能被你一個研究生、財務專家喜歡,我猜測除了濃妝艷抹身材凹凸沒其他原因了吧!」

曉棠兩手一攤袒露自己的身材,大淚垂落。

「我姐走後,我很生氣,亂了陣腳。我不知一個人該怎麼在這大城市裡過下去,一份工作已經不能留住我了。要不是直播、養貓、學習這些消磨時間的事情拖著,我想我已經決定了。偏巧這時候你找到我,每天催我看電影跟我聊天逗我笑,我很享受,所以上了癮。我幻想過很多你的形象,比我高一頭的、比我大五歲的、做金融理財的、臂膀寬大的、老成持重的……我從沒想過網上的你是一個比我小三歲半的、瘦瘦的、南方的……小夥子。在我心裡,比我小的都可以稱作小夥子或小屁孩。」

曉棠沖著思軒一番打量,繼續講:「我沒想過是你!我可能無法接受你。你能接受一個當過小三、墮過胎、被人騙財騙上床,在大深圳奮鬥了十幾年依然毫無成果、沒有儲蓄、沒有前途的大齡中年女性嗎?」

任思軒愣在那裡盯著桌上的咖啡,一時難以消化答不出話。

「坦白講,我也不能接受現在的自己,所以我寧願天天網聊也不願見你。半年前,在這個咖啡館,同樣的位置上,我對一個扣扣網友說了同樣的話,從那之後他再也沒聯係我。今天,我表明我的立場,我隻想好好工作簡單生活,我希望大家隻是簡單的同事關係。平時來這裡總是你請我喝咖啡,今天,我請你一回吧!謝謝你喜歡我。」曉棠說完站起來去付賬。

思軒沒反應過來,見曉棠要走他立刻大步奔向吧台蠻橫地付賬,曉棠拗不過快步離開。走出咖啡館的那一刻,曉棠滿臉淚水。

絕望,大概是麵對幸福深知自己永遠得不到的那種墜落。

思軒沒有追上去,他站在咖啡館外目送曉棠去了公司那棟樓,然後在咖啡館外麵的藤椅上坐了下來,一個人回想曉棠說的話,反復思量她提出的問題。

回到辦公室以後,兩人假裝看不見不多言,下班後曉棠急速離開,思軒在辦公室望著曉棠的辦公位發呆到晚上八點才走。

一夜翻來覆去,任思軒難以入睡。人生第一次通宵失眠,因為感情之事。聰明人喜歡跟聰明人結伴,所以他的大學同學多選擇高學歷人士結婚。高學歷人士理性克製、邏輯性強、目標明確、看重長遠,可正是此類人格的思軒並不願與同類結為人生伴侶,也許太寡淡、太克製、太累了吧。他喜歡曉棠,喜歡她的坦誠、憐憫她的卑微、膜拜她的容顏、敬重她屢敗屢戰的微薄鬥誌。至於她的情感經歷,思軒有些意外但心底毫不在乎。她正因為不聰明所以才會被男人騙,而自己對曉棠的著迷不正是她不聰明背後掩藏的簡單、純粹和可信賴嘛。

終於熬到淩晨五點,任思軒穿好衣服打車去了曉棠所在的農批市場。他在市場裡買了她喜歡的熱早餐,然後提著早餐去曉棠家那棟樓。一路急忙,男人像戰士一樣懷著冷峻和所向披靡,在曉棠樓下傻傻等她。曉棠臨近八點背著包包出門時,一開門抬頭正好望見了思軒。

兩人慢慢走近,思軒雙手遞上早餐說:「買給你的,灌餅和豆花。」

曉棠吃驚地接了早餐,旁顧左右而後問:「你在這兒等了一夜?」

「我想了一夜。我不介意!我願意!你呢?」

「呃……先上班去吧,我坐的大巴有時間點。」女人慢慢朝車站走,心緒翻江倒海難以描述。

「我陪你。」

「那快點。」

曉棠在前抿嘴,而後加快腳步朝站台走去,思軒跟在後麵望著佳人的裙擺一時恍惚。排隊、上車、刷卡,在大巴車擁擠的人群裡,兩個人緊緊挨著,麵紅耳赤、搖搖晃晃。等過了幾站兩人坐在座位上之後,思軒直麵曉棠。

「你反感我嗎?」

「為什麼這麼問?」

「我昨晚搜了一個帖子——被不喜歡的人喜歡是種什麼體驗。裡麵的回答比較殘忍,有說感到惡心反感的、有說全身細胞在抵觸的、有說覺得被監控被逼迫的、有說對方的追求是種侮辱、還有說會痛苦得咬牙胃疼想打人……我怕你對我的感覺是那樣的,我怕我在你眼裡淪落到讓你惡心反感。」

「不會!遇到這種情況,我會尷尬、會遺憾、會憐憫、會竊喜,最怕對方尊嚴受傷,所以我會不知所措。」

「我讓你有這種感覺嗎——不知所措?」

「有吧。」曉棠朝外轉過臉撩頭發。

「我說了我不介意,昨晚想了一夜,現在非常確定,我可以完全接受你——從外到裡、從現在到過去,你呢?你接受我嗎——一個比你年輕三歲多的小帥哥?」

曉棠被逗笑,避開思軒的視線朝車外的清晨嬉笑。思軒見她笑,自己也笑。

過了幾站,思軒望著曉棠紅撲撲的臉蛋問:「除了工作、年齡,你還介意我哪一點?」

「沒想過。」

「那你下次想想我的優點,其實我優點挺多的。」

曉棠又被逗笑,轉過頭偷偷笑。

思軒見她兩手抱著膝蓋上的盒飯,於是自然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去拉曉棠的左手。兩隻手火熱地握在一起,電流交換,微微發抖。思軒見曉棠望著窗外還在笑,於是鬆開手重新用大掌握住了她的小手。又過一站,曉棠回頭捂嘴笑,恰好大巴車拐彎,一縷金光灑在她臉上,女人神聖而純潔,看得男人犯了傻,不自覺地將自己的身子縮了縮然後將頭靠在曉棠肩上。曉棠用右手一把掀開思軒的腦袋,思軒笑眯眯像彈簧一樣又靠在了曉棠肩上。

殊不知,曉棠昨夜一夜亦未睡,輾轉反側,哀命運之叵測,悲幸福之縹緲。她對思軒從頭到尾真真沒有絲毫非分之想嗎?青年才俊,日日對望,緣何不動心?不是不動心,實是不敢,自卑作祟罷了。

七月十二,西北陣雨,農人回避,作物抽條。

「又下雨了,一下雨會想起你。」

「我也是。最近三次從包家垣路過,可惜沒去看你。」

「我懂的,不必可惜。」

「總擔心有一天會見不到你。」

「有微信啊。」

「微信隻是微信。」

鴻鈞發完一嘆,兩人一陣間斷。

「你兒子好了沒?」

「沒好徹底,這學期期末考試恐怕要帶病上考場了。這頭沒完那頭又出狀況,昨晚上我他媽聯係我說她發現蕊蕊早戀了,跟一個比她還小的小夥子!」

「多小?」曉星笑問。

「蕊蕊十六,那丫的十五歲還不到!兩孩子一個班的,離得遠沒人管!過兩天我必須去他們中專學校把她接回來,誰知他倆放假了會乾啥!她媽怕發生點什麼,我也正好瞅瞅那混小子,真他媽想教育一下!」鴻鈞氣不打一處來。

「為人父母,冷靜冷靜!」曉星連笑不止。

「你女兒梅梅啥時候回來?」

「十六號。」

「十六號呀……」

隔了會兒鴻鈞又說:「鎮上新開了一家酒吧,我路過好幾次,想帶你喝喝酒!」

「地裡豆子結角了,過兩天我梅梅也回來了……怕是沒空。」

「我懂我懂。」

兩人再也沒聊,好像斷網一樣在沉沉的嘆息中結束對話。年齡越大人們身上承載的角色越多,角色越多心境越容易被攪亂。在諸多角色裡人們自然地排出次序,每個人的次序都不一樣,其中不少人將自己排在了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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