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的開始（1 / 2）
九年後──小島上並不像外傳般四處有人把守，單靠處處擺設的陣式，錯縱復雜的程度，就足以防止外人侵入，想要順利通過，除了要憑藉幾分運氣，還得要有膽識，武林各大高手不乏慘死在陣式內，就連「冥殿」本身的幫眾也不敢隨意走動，就是唯恐誤觸而白白送了命。
不過顯然還是有人例外。
樹林間響起可愛清揚的咯咯笑聲，兩條如彩蝶般的身影掠過樹梢，以絕頂輕功在比賽誰的速度最快。
「小小，你再不快一點，小烏龜的名號就非你莫屬了。」
「我才不要當小烏龜。」
「那你就快一點，要是我蠃了，你就得喊我姊姊。」
「才不是，我才是姊姊。」
「我才是……」
兩人一麵吵嘴，腳下可沒一刻歇息，幾個起落，已從小島的這端飛到那端，這是她們每天的例行公事，偏偏兩人的輕功又在伯仲之間。
「停！我累了，先休息一下吧！」其中一人翩翩的降落地麵，就近找棵樹下坐著，拿起係在月要間隨身攜帶的水袋，往小嘴灌了幾口。
另一人鼓起雙頰躍到她身前，「歐陽小小，你不要每次都先喊停，輸蠃都還沒比出來，怎麼可以休息？起來！我們再比一次。」
「不要了啦！人家好累，明天再比好了。」她圓圓的小身子像塊爛泥似的癱在地上，再也使不上力。
歐陽淺淺一臉受不了的表情，「真是不好玩，這樣我們這輩子誰也當不成姊姊，小小，都是你，你要是不比就代表棄權，那姊姊就是我。」
「我才不要喊你姊姊，姊姊應該是我。」她不服氣的說。
「是我！」
「是我才對！」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孔互瞪著對方，因為她們是孤兒，所以沒人確定誰才是姊姊，誰才是妹妹，再說兩人不隻五官相似，就連身材體型、聲音都幾乎完全一樣，穿上同樣的衣服，若不是性格上回異的差別，隻怕很難分辨出誰是誰來。
「不跟你吵了，我已經沒力氣了。」歐陽小小有氣無力的說。
歐陽淺淺瞪大杏眼，「你每餐吃那麼多碗飯都吃到哪裡去了？我看你該改名叫小懶豬，一天到晚隻知道吃，當你的姊妹真是丟臉死了。」
她一聲也不吭的由著她罵，反正兩人從在娘胎就吵到現在，不聽反而不習慣，愛吃有什麼錯，隻要是人都要吃東西，不然就死翹翹了。
「小小，你再不認真一點，我就跟乾爹說，說你偷懶不練功夫，要他罰你一餐不準吃，看你能怎麼辦。」
果然歐陽小小一聽，什麼精神都來了。
「不可以、不可以，好淺淺，我跟你比就是了，你可千萬別跟乾爹說。」
要她少吃一頓等於要她的命，「不過能不能等我吃飽了再比？」
「還要吃？你一天到底要吃多少東西，小心變胖了，以後沒男人敢要你了。」
她真快被這孿生姐妹給氣炸了。
「沒有人要就算了，隻要有得吃就好。」在歐陽小小的心目中，除了乾爹和淺淺之外，再沒有比吃更重要的了。
歐陽淺淺翻個白眼，「那你就留在島上讓乾爹養你一輩子好了，我永遠都不要理你了。」
老天爺乾嘛把她和這小懶豬生成姊妹，要不是外表相像，誰也不會相信她們是一對雙胞胎，因為個性真是差太多了。
她氣呼呼的跺著腳走開，歐陽小小見她真的生氣了，趕緊爬起來追過去。
「淺淺，你別生氣嘛！淺淺……」
歐陽淺淺走得更快，存心要她追不上，可是沒走幾步，倏地煞住腳，兩人跌成一團，她氣得壓低嗓子叫：「你重死了，想壓死我是不是？」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突然停下來，害我的鼻子撞得更扁了。」
她捏捏鼻頭想看能不能再撐高一些。
「噓！」歐陽淺淺比個噤聲的手勢。
她馬上會意過來，用嘴型問道：「怎麼了？」
一把將歐陽小小拉到樹後，她指著前麵不遠的地方擠眉弄眼，意思是要她自己看，歐陽小小定睛一瞧，忘形的叫：「是殤哥哥在練『一劍悲』……」
歐陽淺淺一把捂住她的嘴，著惱的說：「噓……你可不可以別說話？殤哥哥耳朵很靈的，要是讓他發現我們在偷看他練劍就慘了。」
她低下頭玩著發辮，「對不起，我一下子忘記了。」
「你隻有吃飯不會忘記而已，閉嘴！」她罵人的口氣像姊姊。
歐陽小小嘟起小嘴，小聲的嘀咕，「你就可以說……」
「噓！」
兩人同時噤聲不語，睜大四顆圓圓的眼珠子，聚精會神的看著每一套招式，看到後來還不時發出驚嘆聲，兩張小嘴已經可以各塞進一粒雞蛋了。
「咻」的一聲，人影從地上拔起，長劍劃開了周圍的空氣，像是感應到他心頭的悲憤，樹木搖晃得更厲害了。
欲練成「一劍悲」的最高境界就是人劍合一，將內心所有的感情融入劍氣之中，它雖然不是世上最厲害的劍法，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練成，當年冥皇決定將「一劍悲」的劍譜交給他，就是看上他是最佳人選，隻有嘗過何謂「悲」的人，才有辦法悟出劍法的精髓。
「哇！殤哥哥好棒喔。」歐陽小小忘形的拍手道。
歐陽淺淺恨不得打昏她，「你是白癡呀！不是叫你別出聲嗎？」
殤收了劍，「你們兩個小鬼出來吧！」
「都是你！」歐陽淺淺瞪了害群之馬一眼，才慢吞吞的出來。
「小鬼，是誰準許你們在這裡偷看的？」隨著年齡增長，他的脾氣也沉斂許多，要是在以前，他早就將這兩個小丫頭片子踢到海裡麵去餵魚，管她們是不是冥皇最疼愛的乾女兒。
歐陽小小縮下肩頭，「沒……沒有人。」她最怕人家凶了。
「殤哥哥，你剛才耍的劍法好厲害喔，簡直可以當天下第一劍客了。」
歐陽淺淺的小嘴像抹了蜜似的。
「還這麼小就學會巧言令色了。」殤最討厭人家說這種虛偽的話了，「你們應該知道『冥殿』的規矩，要不是看在冥皇的麵子上，我會弄瞎你們一人一隻眼睛，到時候你們就變成醜八怪了。」
歐陽小小信以為真，抽抽噎噎的哭了，「嗚……我不要，我以後不敢了。」
「愛哭鬼！殤哥哥是在跟我們鬧著玩的，像我們這麼人見人愛，他才不會舍得傷害我們，其實殤哥哥心裡最疼我們了，隻是太害羞不敢說出來而已。」歐陽淺淺自以為是的說道。
殤忍住翻白眼的動作，「真是服了你們，以後再被我抓到你們在偷看我練劍，我就要去向冥皇報告，讓他親自處罰你們。」
「好嘛！不看就不看，你不要跟乾爹說。」歐陽淺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乾爹生氣。
歐陽小小抬起胖胖的手臂，「我可以跟老天爺發誓，再也不敢偷看了。」
「好吧！姑且相信你們一次，趕快回宮裡去，島上有很多機關，沒事別隨便亂跑，要是出了事誰負責。」他說。
「這樣才好玩，我們不怕。」歐陽淺淺最喜歡刺激一點的遊戲。
「我……我也不怕。」相較於姊妹的大膽，歐陽小小隻好硬著頭皮說。
殤實在同情冥皇，無端的收養了一對麻煩精，平日精力過盛，沒一刻安靜，關著她們也不是，不關著她們又怕出事，難怪每次提起她們就隻有搖頭的份，連他也要嘆氣了。
「殤哥哥心情不好嗎？」兩張小臉同時望向他。
她們乖巧的時候真是可愛的不得了，連殤這麼討厭小孩的人都會心動。
「沒事。」他沒有向小孩傾訴心聲的習慣。
歐陽淺淺人小鬼大的說，「我知道，一定是為了漂亮姊姊對不對？」
「什麼漂亮姊姊？」殤眯起眸子。
「是玉姊姊說的，她說殤在找一位漂亮姊姊，已經找了十幾年，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人，所以心裡非常難過，是不是真的？」她天真的問。
該死的玉修羅！居然把他的事全都跟這兩個小鬼說，存心要看他笑話，等下回見到她非跟她算賬不可。
「你們別聽她胡說，沒有這回事。」他抵死不承認。
歐陽小小一臉同情，「玉姊姊也說殤哥哥絕對不會承認，可是為什麼呢？我想那位姊姊一定長得非常非常的漂亮，就像仙女一樣，殤才會忘不了，所以一直一直的在找她。」
或許真被兩人的童言童語所感動，殤狂野的黑眸中流露出一絲痛苦。
「我喜歡她並不是她長得美不美，而是因為她是這世上第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從小所有人都討厭我，見到我不是打就是罵，還搶我手上的食物，隻有她不會嫌棄我，還給我工作，讓我有得吃有得住，你們說她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兩顆小腦袋用力的點一點，各牽著他一隻手，異口同聲的說：「殤哥哥，你不要再難過了，我們都很喜歡你，要是以後誰敢欺負你，哼，我們會幫你報仇。」
殤冷笑，「不會了，現在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我了。」
「兩位小公主，原來你們在這裡。」聲音原本還在數尺遠的地方，可是一剎那間人已來到三人麵前。
「吳信叔叔。」倆人同時喚道。
吳信苦笑，「你們還真會跑，讓屬下找的好辛苦，幾乎把整座島都找遍了。」
「找我們有事嗎？」歐陽淺淺問道。
「不是屬下找你們，是冥皇。」
歐陽小小驚恐道：「完了！乾爹要我們今天把三字經背給他聽，淺淺，你會不會背了？」
「我當然會背……前十句。」她雙肩一垮，垂頭喪氣的說：「啊！我突然肚子好痛，吳信叔叔，請你跟乾爹說一聲，等我上完茅房再去找他。」說完，捧著肚子就跑了。
「我肚子也好餓，得先去吃點東西才背得出來，淺淺，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