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笨蛋(1 / 2)
我愛你。
玄時舒仿佛聽到了一聲驚雷。這聲驚雷, 將他過往的暗色炸得七零八落,引來一束天光。天光照透他昏暗幽沉的深海,指引他浮出海麵, 鑿開寒冰, 去擁抱一片溫暖。
玄時舒緊緊地回抱著蘇令德。
用盡全身的力氣,妄圖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
她身軀溫熱而又柔軟,這是他活著的明證。
原來萬物枯死之後, 他在九尺寒冰之下, 抬頭看見的雪間這朵唯一怒放的牡丹潛溪緋,並非遙不可及。
她合的, 是他的時宜。
玄時舒的力氣是如此之大,大到讓蘇令德幾乎微微發顫。
但蘇令德還沒來得及說話,玄時舒的口勿便如狂風驟雨一般落了下來。
他的手掌托著她的後勺,用力地讓她向他靠近。他的口勿全然不像初次在藥池時那樣情難自禁, 這一次的口勿,帶著瘋和狠,帶著決絕而又纏綿的血腥氣。
蘇令德的心跳得極快,比藥池那一次甚至要更加燥熱。
她睜大著眼睛, 臉頰緋紅地看著玄時舒。她眼中蒙著水霧,神色裡有幾分沒回過神來的無辜。
玄時舒的眼底泛著詭譎的紅,他沒有讓蘇令德來得及說一句話,便又俯身口勿了下去。
「令令……令令……」他的口勿落在她的肩胛和鎖骨,唇齒輕磨,低語著她的名字。
他的聲音顫抖,透著極深的渴望和焦躁。就像是他此時此刻想要將她拆吃入腹,卻不知該如何下手。
蘇令德忍不住輕輕地戰栗,她閉上了眼睛, 伸手環住了玄時舒的脖頸。
這是一個無聲的默許。
玄時舒的聲音和動作都戛然而止,下一刻卻又變得更加瘋狂。他的口勿緩慢地下移,卻不再是口勿,而是近乎啃咬。
與此同時,他的手艱難地扌莫索到一旁的輪椅上,然後扯下了自己輪椅上搭著的蓋布,將蘇令德裹了起來。
蘇令德懵懵地感受到柔軟的布將自己和玄時舒分隔,她還沒回過神來,就聽玄時舒伏在她的肩窩,一麵沉沉地喘著氣,一麵啞聲道:「不行……令令……避子藥傷身,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的手握著她已經露在空氣中的肩膀,觸及她光潔的肌膚,像火燒一樣灼熱。
蘇令德小口小口地喘著氣,貼近他的月匈口,埋進他的懷裡,悶聲笑道:「大笨蛋。」
可也是最愛她的笨蛋。
是她的笨蛋。
*
嚴監禦史好整以暇地等著臨仙山府裡蘇令德和玄時舒亂起來。
曹為刀死後,嚴監禦史親自帶人去搜查過曹家。他早就看過了攝政王的舊信,並且將舊信遞回給了皇帝。
皇帝這一次讓他想辦法讓蘇令德看到這些舊信,那想來這些舊信必然能在他們之間掀起軒然大波。他便順勢而為,再添上曹峻的東西,也算是添柴加火。
隻是……攝政王的舊信為何會對潿洲王夫婦有影響?嚴監禦史緩緩地抿了一口茶,將腦海中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壓了下去。
這至少說明,哪怕曹為刀已死,皇帝也並沒有因此放棄曹家曾經的一脈。他還是深得皇上信任的。
嚴監禦史滿意地頷首,催促身邊的人去打探消息:「還沒聽到臨仙山府的消息嗎?」
「今兒潿洲王和潿洲王妃下山了,好像是小王子身體不太好,他們把小王子接上山了。」侍從這些日子一直盯著臨仙山府,但也隻盯出這零星半點的消息來。
嚴監禦史眉頭微蹙:「他們下馬車的時候神色可好?」
侍從遲疑了一會兒:「潿洲王妃是推著潿洲王進的方家。」
嚴監禦史緊緊地抿著唇,立刻意識到自己可能失策了。他怒吼道:「快拿紙筆來!」
這件事,他必須立刻如實告訴皇帝。
*
皇帝收到嚴監禦史快馬加鞭送來的密信時,他剛剛看完各處遞來的急報。
陳諒的叛軍繞開與倭寇交戰的鄉縣,直接把陶實澤逼困在了潿洲城裡。平海郡和東郭郡等課稅重地的大量貧苦百姓與陳諒的叛軍相互呼應,揭竿而起。
良侯重病閉門不出,而蘇顯允和倭寇戰況焦灼,無法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