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生〔「啊——」四起的尖叫聲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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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一貫醒得早的顧鸞破天荒地沒醒過來。楚稷獨自起床更衣,直到收拾妥當準備去上朝了,她仍沒有起床的意思。

他想了想, 走過去撩起幔帳看看她。她呼吸均勻, 睡得無知無覺,平靜的睡容看得他有些辛酸。

――睡成這樣, 怕是前幾日都因□□玟的事情不曾睡好。他日日和她共寢, 竟沒有察覺。

放下幔帳,楚稷往外走去, 臨出殿門時吩咐張俊:「去棲鳳宮告訴皇後,佳嬪身子不適,今日不去晨省了。」

言畢看見正要進屋的燕歌,又說:「別叫她, 讓她多睡會兒。」

燕歌原正是要進屋叫顧鸞起身, 聽言忙退出去。繼而聖駕離殿, 殿前滿院的宮人無不施禮恭送, 一時間聽來頗有一片熱鬧。

近來的這些時日,純熙宮裡每日清晨都是這樣熱鬧。

闔宮裡也隻有純熙宮能這樣熱鬧。

約莫一刻後,棲鳳宮的掌事宮女景雲出了殿,恭請各位嬪妃入殿問安。皇後已端坐主位, 在眾人見禮間鳳眸一掃, 一眼就瞧出少了誰。

她正要發問, 簾子又揭起來,張俊進殿躬了躬身:「皇後娘娘安好,各位娘娘、娘子安好。」張俊臉上掛著幾許客客氣氣的笑容, 「下奴特來告個假,今日佳嬪娘娘身體不適, 過不來了,明日再來向您謝罪。」

皇後淺怔,一壁抬手命眾妃免禮一壁溫聲道:「人都有三災六病,有什麼可謝罪的,佳嬪太客氣了。」下一句更多了幾分關切,「敢問公公,佳嬪情形如何?」

張俊垂眸,巧妙地說著「實話」:「到現在都還沒能起床呢。」

「呀。」皇後黛眉皺起,滿目擔憂,「那可該讓太醫好生去看看,景雲……」

不待她吩咐,張俊掛著那副笑容又開了口:「皇後娘娘所言極是!佳嬪娘娘性子柔和怕麻煩,不肯傳太醫,好在皇上執意讓太醫去了,現下正在純熙宮問診。」

皇後的後半句話就這樣被他噎了回去,滯了滯,笑說:「那就好。」

張俊端端正正地一揖:「娘娘若無別的吩咐,下奴先行告退。」

皇後和顏悅色地點一點頭,張俊便退了出去,滿座嬪妃都不約而同地目送他離開,殿裡安靜了好一會兒。

半晌,才有人開口:「這佳嬪,也不知是什麼病,竟讓張公公來告假,自己身邊的人不夠使喚了麼?」

眾人循聲看過去,儀嬪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沒看任何人,好似隻在自言自語。

語中稍頓,她復又笑道:「這闔宮裡頭除了皇上,大約也就佳嬪使喚得動禦前這些人了吧。」

「佳嬪病著,自己跟前的人自然要謹慎侍奉,張俊跑一趟也使得。」皇後正襟危坐,淡聲駁了儀嬪之言。

話說得大氣,心下卻有些亂了。不怕別的,隻怕佳嬪生了不當有的野心,打起別的主意來。

純熙宮,顧鸞一覺睡到將近晌午都沒醒。楚稷下朝後就回來了,坐在離床不遠的書案邊看了一上午奏章,邊看邊想她真能睡。

午時二刻,他傳了膳。宮人進來布膳多少有些響動,顧鸞卻也隻翻了個身,依舊睡得迷糊。

楚稷無奈,待午膳布好,他行至桌邊看了看,遂執箸夾了個蝦仁,闊步行至床邊,小心翼翼地將蝦仁送到她嘴邊。

那蝦仁外層勾了芡汁,碰到嘴唇黏糊糊的。顧鸞眉頭一皺就醒了,楚稷抿笑,就勢坐下:「別睡了,起來用膳。」

顧鸞愣了一瞬,驀然坐起身:「什麼時辰了?」

「午時了。」楚稷道。

顧鸞臉色微白,一眼看向燕歌:「怎的不叫我呢!誤了給皇後娘娘問安。」

「差人給你告過假了。」楚稷邊說邊捏她的臉,「快起來,吃些東西。若還是困一會兒再睡,不想睡朕就陪你出去走走。」

聽說告過假了,顧鸞安了些心。輕輕「哦」了一聲,慢吞吞地起了床。

馴獸司裡,宮人們三三兩兩地用完了膳,便各自去房中歇下了。楊茂的臥房與柿子的馬棚隻隔一牆,途經馬棚時,柿子就冷不丁地又身出腦袋來,差點把楊茂撞個跟頭。

「別鬧啦!」楊茂哭笑不得地推它,「下午才有蘋果吃,別著急!」

柿子「呼哧」一聲,不情不願地縮回腦袋去,接著又轉過身,拿屁股對著楊茂,以示不滿。

楊茂暗暗瞪它一眼,自回了屋。不遠處,一道人影溜進院,行至牆角土地鬆軟之處,將一支點燃的線香插進泥土中。

不遠處的竹園裡,賢昭容照例在午後帶著大公主出來散步。她喜歡翠竹碧玉般的顏色,喜歡翠竹這寧折不彎的脾性,亦羨慕翠竹有寧折不彎的本事。

是了,寧折不彎也是需要本事的,她便沒有那樣的本事。每每麻煩找上門她總不知該怎麼辦,心下明明不願妥協,卻又沒有底氣較量,每每都隻得服軟。

倘若沒有佳嬪,這孩子可能已不是她的了。她是個沒用的母親,不知該如何護著孩子。

賢昭容這般想著,心中總是鬱鬱。大公主不知母親的心事,在乳母懷裡東張西望,忽而笑起來,指著不遠處:「咿――啊――」

賢昭容回神看過去,便見欣和縣主在和宮人踢毽子。五彩的毽子飛起來又落下去,吸引了大公主的視線。

欣和縣主好像也很喜歡這竹園,賢昭容近來帶女兒出來總能碰上她。她知道欣和縣主是儀嬪的本家侄女,最初總有些防心,不想與她多打交道,可幾番偶遇之後發覺這孩子倒沒什麼心眼兒,待人又恭敬,便將那些芥蒂也放下了。

想想也是,欣和縣主到底是個才四歲的孩子,大人間的彎彎繞繞再多與她也不相乾。

「大公主!」欣和縣主遙遙地也看見她們,扔下毽子便興高采烈地跑過來。跑到近處,不忘向賢昭容見禮,「昭容娘子安!」然後才又蹦蹦跳跳跑到乳母跟前,踮著腳尖要看大公主。

竹園南邊一些的宮道上,唐昭儀也正往竹園走。

北方的冬天不似江南,雖狀似更冷一些,還有大雪紛飛,卻不潮,少了那種寒氣往骨子裡鑽的苦楚。這些日子她便都喜歡出來走一走,宮裡好景致的地方又多,便是冬天百花凋敝,也仍有景可賞。

來竹園是前幾日榴錦提的議。她素日不愛聽榴錦多說話,總覺得她爭強好勝愛出頭,但這回這主意提得倒不錯。

唐昭儀先後便已來了兩回,都是傍晚。可今天日頭更好些,用過午膳,榴錦道這樣好的天色,竹園這邊必定風景更加,她就動了心,想到竹園的涼亭中坐坐。

馴獸司,楊茂剛躺下,乍聞院外一聲馬兒的嘶鳴,忙又坐起身,跑出去查看。

推開門,他就望向馬棚,然馬棚竟是空的。餘光裡卻有一道棗紅身影已至院門處,正急奔而出。

「柿子!」楊茂大驚,狂奔追去,一貫聽話的柿子卻像沒聽見,不管不顧地一路瘋跑。

它原就是貢馬,聽話時能跟著人慢慢地走,瘋起來人卻哪裡追得上?便見它橫沖直撞而出,沿途的宮人聞聲皆驚,紛紛避讓,仍有有幾個宮女宦官被它撞倒,驚叫四起。

棗紅的身影就這樣在宮道上一直闖去,一並追它的宮人們漸漸多了起來,但無一人知道它要做什麼。

竹園裡,賢昭容抱著大公主在石案邊落座,欣和縣主在旁邊高高興興地逗大公主玩。三四歲,正是心思簡單又活潑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就要把什麼都拿來給她。

於是眾人便眼看著欣和縣主在旁邊忙來忙去,一會兒拿來毽子給大公主看、一會兒又揪兩片竹葉來給她玩。不滿周歲的大公主其實什麼也不懂,但看麵前的小姐姐跑跑跳跳的,就被逗得笑眯眯。賢昭容看著心裡也軟了,俄而伸手招呼她:「縣主來歇一歇,有點心吃。」

聽到點心,欣和縣主立刻跑到了桌邊乖乖坐下。隨來的宮人拿帕子給她擦了擦手,賢昭容遞了個眼色,便有人將食盒裡的點心擺了上來。

欣和縣主愛吃甜食,仰頭大聲道:「謝謝昭容娘子!」然後便伸手去拿自己愛吃的。

賢昭容看了看,又怕她吃得口乾,吩咐宮人:「尚食局離得不遠,去端些熱牛乳來給縣主。」

「諾。」隨來的宮女福身,依言而去。欣和縣主吃著塊玫瑰酥,吭哧吭哧啃了半塊,沾著滿嘴的酥皮指大公主:「公主不吃嗎?」

賢昭容失笑,扌莫出帕子邊幫她擦嘴邊道:「公主太小,還不能吃呢。」

話聲未落,宮女的尖叫聲驚起。賢昭容猝然回頭,一匹棗紅駿馬正從竹林間竄出,躍至麵前。

「娘子小心!」宮人們反應過來,一擁而上,伸開雙臂意欲阻攔。

馬兒猛地剎住,前腿揚起,嘶鳴刺耳。

幾是同時,擋在跟前的幾名宮人都看出它眼睛犯著紅,光澤異樣,呼吸粗重。

「啪嗒」,馬蹄重重落地,繼而一下下在青石板上蹭了起來。泛紅的眼眸,沉重的呼吸,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焦躁。

賢昭容腦中嗡地一聲,不自覺地站起身,抱著孩子的雙臂緊了緊。餘光睃見旁邊好奇張望的欣和縣主,她又下意識地挪了半步,將欣和縣主擋在身後。

四下寂靜,隻餘馬兒的呼吸聲與馬蹄蹭著石板的聲響。賢昭容的氣息隨著這些動靜也漸漸亂了,不知怎的,她覺得那雙泛紅的眼睛好像一直在盯著她。

「呼哧――呼哧――」柿子又喘了幾口氣,終於再忍不住,猛地向前沖去。

「啊――」四起的尖叫聲飄散開來,躍上假山,傳入涼亭。

唐昭儀剛步入涼亭正要落座,聞聲腳下一滯。楓錦也望過去,眉頭緊蹙:「好像出事了。」

榴錦張口便說:「奴婢去看看!」正要走,卻聽唐昭儀道:「不必了!」

榴錦腳下一頓,唐昭儀又往聲音傳來的地方掃了眼,略作思忖,就搖了頭:「也不知是什麼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們回吧。」

說完,她轉身就走。榴錦直一陣氣結,可唐昭儀走得堅決,讓她勸都不好再勸一句,隻得和楓錦一起攙著她下了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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