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來自沈閣的內卷（1 / 2）
安樣手裡拿著筷子把一個個的給夾到用竹子編的小筐裡, 家裡的竹筐也要加新的了，這竹筐有些破。
「不好吃。」
沈練聽到不好意思的笑笑, 他是真的沒見過。
沈途不管他爹說的啥，隻要這個好吃就成。
沈途就知道他娘又在騙人。
排骨切的並不小，上麵的肉看著已經是燉的爛爛的。
「差不多了, 準備開飯。」
沈練跟沈途在廚房裡洗碗筷, 轉身看到包子的時候都有些驚訝了，他們之前也吃過薄皮素包，是能看到裡麵包的韭菜, 但也跟現在的不一樣，這是水晶的, 裡麵啥菜都能看到。
沈閣看著愣住的倆兒子。
沈途跟沈期趕緊跑到堂屋裡去收拾桌子。
安樣這邊開始把包子給拿出來。
安樣正準備打開砂鍋看裡麵燉的排骨, 廚房裡的香氣就更濃鬱了。
「你們應該去多見見世麵。」
安樣嘆了一口氣，現在蒸窩窩頭，都已經兩鍋起步了呢。
沈練他們吃飽就自動乾活，按照每天洗碗刷鍋的輪流組合，廚房門口還有個刷碗刷鍋的名單，輪到誰做完要在名字後麵畫上一個對勾，這樣下次不會忘記，也不容易抵賴。
「不好吃我也吃。」
沈閣把桌子上的白菜給端出去。
沈途在後麵端著一小竹筐的小包子出來。
腐竹燉排骨用砂鍋燉的, 端上裡麵還在咕嘟, 砂鍋是非常保溫的。
排骨啃上一口，跟骨頭乾乾淨淨的分開, 燉的十分入味，裡麵的腐竹也是吸滿湯汁, 吃起來特別下飯。
配上甘甜的紅薯湯，這一頓飯又是給吃撐了，菜也全部吃完, 就連砂鍋裡剩下的菜湯，都被窩窩頭給蘸了。
今年已經是一九七零年，沈練上學早，今年已經十四歲了，大概高中畢業十六歲，正好卡在能進入部隊的年紀。
沈閣對他進行的基本訓練跟知識文化的培養都加了一個度。
三月份，安樣跟進大禾村的西瓜種植。
六月份，西瓜大豐收。
安樣寫報告寄到帝都，七月份去了西北一趟，待了大概將近兩個月。
沈家這幾個月又回到了從前的日子。
沈途在家裡做飯，兄弟幾個吃，沈閣在食堂吃飯，有時候也回家裡吃。
沈練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撕日歷。
四個人的暑假也安排的挺好的，看書，寫作業，訓練，玩。
沈練早上帶著三個弟弟開始跑步，然後要寫作業，盯著弟弟們背誦課文，做數學題。
陳嬸不放心，隔兩天過來看看，不放心還是因為安樣不在家。
她進來看著雞鴨都餵了，而且菜園子裡，連根雜草都沒有，還挺滿意的。
「你們家沒你娘，你們也把自己照顧的挺不錯的，還把院子收拾的也很利索。」
沈練他們幾個都沉默著不講話。
沈期倒是很老實。
「不是的，奶奶，我們收拾乾淨是因為要等著我娘回來，因為她走的時候我們家就這樣。」
他開學就要上初一了。
陳嬸聽完這話還有些想掉眼淚。
「哎，那你娘有沒有來電話說啥時候回來啊？」
沈練抿抿嘴唇搖搖頭。
「我娘走的時候說那邊的信號不好，可能不好往軍區裡來電話，寫信的話會很慢。」
陳嬸又沒辦法說別的，人安樣走的遠是工作的。
「你娘說的對，你們幾個就在家裡好好的，有啥想吃的或者衣服破了，去找奶奶，奶奶啥都給你們做。」
沈閣這會也正巧下班回來。
陳嬸看著沈閣可算是有地方說了
「你說說你，天天都是工作，早上走，晚上回來，你也不知道照顧這幾個孩子。」
沈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說了一頓。
「他們幾個會做飯，也會自己洗衣服，還會收拾屋子乾活，我在家還要多給我做一頓飯，不劃算。」
都是男孩子，能養活好自己，又在軍區裡，也不會出事，他是非常放心的。
陳嬸被他回的話氣的哼了一聲。
沈閣看陳嬸好像是生氣？
「嬸子，我說話太直，您別生氣。」
陳嬸看著沈閣一句話都不想說，還是安樣好啊，也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別說孩子們想，她也想，誰想跟沈閣這個冥頑不靈的說話啊。
「沈練，你來送奶奶。」
沈練站起來代表弟弟們把奶奶送到門口。
九月初，安樣就從西北往家裡走了，但路途太遠了，光從研究室到火車站坐上火車都用了一兩天。
坐火車又是四五天，到了省裡再到軍區裡，又是兩天，路上走了十天。
到家裡已經是九月十六號，下了第一場秋雨，溫度也低了很多。
沈練他們都開學半個月。
安樣到軍區的時候正巧是中午，各家各戶都在家裡做飯，軍區外麵也沒有人嘮嗑，她提著包走的特別快才到家裡。
沈途在擀麵條，他現在做手擀麵特別好，麵條長又勁道。
「大哥，番茄雞蛋炒好裡麵加暖壺裡的熱水，一會煮開下麵條就成。」
沈練炒菜都會了，雖然隻有番茄炒雞蛋，但也不錯了。
沈期跟沈餘都沒精打采的坐在廚房的門檻上。
「你們說，娘啥時候能到家，爹也不著急？」
沈練開始往鍋裡放熱水，在爐子上做飯也不用燒火。
「爹很著急的。」
沈餘疑惑的嗯了一下？
「我咋沒看到爹著急啊？」
沈練鍋蓋蓋上，手裡還拿著鍋鏟。
「你用心看，就能發現。」
沈餘對這方麵不是很懂，轉頭去看向沈途。
沈途也攤開手。
「別看我，我也不懂。」
大哥已經是大人了，大人的世界就是很難懂。
安樣看到自家廚房裡居然在冒煙，也是稀奇，家裡大門都開著，笑著快步就進去。
「是誰在做飯啊？我還聞著挺香的。」
沈練他們聽到聲音還有些不敢相信，然後就開始往堂屋裡跑。
沈期在最前頭。
「娘，您，您回來了。」
安樣看幾個月不見的兒子，咋還說話不利索了？
「咋了，這是？我瞅瞅啊，都沒瘦，挺不錯的，就是看著好像都長高了，一會到門口那上麵比著，自己用鉛筆畫上線。」
沈練到底是年齡大一些，已經在洗臉盆裡的倒好水。
「娘，洗臉洗手。」
安樣笑著過去洗一下，現在簡單的洗一下，下午洗個澡，然後睡一覺休息，這次去可以說是非常有收貨的，她還帶了那邊的瓜種子，最吸引人就是哈密瓜，自己也在家裡搞一下研究，以及看看不能做一下實驗。
廚房裡的水也開了。
沈途轉身到廚房裡去下麵條，幸好因為他們幾個都是能吃的，所以擀的也很多。
沈練開始洗碗，動作都快了很多，也都很高興。
安樣收拾好也進了廚房，又被沈期給拉了出來，坐堂屋的板凳上。
「娘您歇著，我們都能乾。」
安樣突然有種很欣慰的感覺。
沈途先給安樣端了過來一碗。
上麵撒著翠綠的小蔥花，還能聞到香油的香氣，番茄雞蛋的湯，看起來就很有食欲。
「娘，這第一碗給您。」
安樣也不客氣，拿起來筷子就開始吃，味道正好，不鹹不淡，很是好吃，麵條擀的也很勁道。
沈練他們也都端著自己的那份坐到飯桌旁邊了。
「娘，好吃嗎？」
安樣點頭。
「真的不錯。」
然後突然想起來了什麼。
「你爹呢，他還沒下班？」
沈途趕緊擺手。
「我爹自從您走了，就很少回來吃飯，早上走的早，晚上回來的晚。」
賣爹賣的毫不猶豫。
安樣長哦了一聲，她太餓，先吃飽再說吧。
沈途看著他娘笑嘻嘻的。
「娘回來，我們就又能吃到娘做的飯。」
安樣還沒從兒子的暖心麵條裡走出來，就被這糟心孩子直接打破了。
「合著你想我，就是想我做的飯啊？」
沈途先是沒意識的點點頭，然後又搖頭。
「當然不是，娘您的重要性沒有任何東西能比得上。」
說完深吐了一口氣。
安樣把飯吃完，是舒服了好多，說到底在哪裡都不如在自家裡。
沈期跟沈餘把碗筷收走，大哥二哥做飯，他們倆就洗碗洗鍋。
安樣把包裡給帶回來的葡萄種子，還有各種瓜的種子也給拿了出來，剩下的就是帶回來的特產。
葡萄乾是肯定的，還有各種瓜的乾，那邊盛產曬乾的水果，長要是保存時間長，隨時都能拿出來果腹。
「給，你們一會去上學的時候可以跟好朋友分一下。」
沈途抓起來一把葡萄乾就給吃了起來。
「娘，這個好甜啊。」
安樣把包裡的東西都給拿了出來。
「當然了，這個是那邊最好的葡萄，我也帶回來的有種子，改天在院子裡那邊再給種上一些，不過咱們這邊的光照，晝夜溫差都比不上人家那邊，不知道質量會怎麼樣？」
沈途對於這個還是很相信他娘的。
「隻要是娘種，我覺得肯定都很好。」
安樣嘖了一聲，沈途要是想哄誰高興，那也是能哄到點子上的。
「快去上學吧，晚上回來給你們做好吃的。」
在家裡做飯就耽誤了很久。
沈練他們都提上各自的書包並排就走了出去。
安樣到廚房裡在大鍋裡給燒水，鍋底放上大劈柴，自己去找好換洗的衣服，然後把小屋子裡洗澡的東西都給收拾好，半桶水半桶水的給提過去。
洗完澡已經是快三點了，她真的是很累，衣服放洗衣盆裡給泡著，自己回到屋子裡就睡了起來。
沈閣的好習慣，床收拾的乾乾淨淨，被子也疊的很整齊。
一覺睡醒還是隱隱約約聽到沈練在堂屋裡給沈餘兩個人討論題目。
安樣從裡屋出來。
「幾點了，我睡的時間太久？」
沈途作業都已經寫完，在寫他爹留下來的特殊作業。
「是的，娘，現在是晚上七點。」
安樣舒展一下自己的胳膊腿，她這一覺睡了四個多小時。
「我一以為睡會就能醒呢，還想給你們做好吃的，看來是來不及了。」
沈途寫著作業也不忘跟安樣說話。
「沒事的，反正娘在，我們以後也能吃。」
安樣拉過來一個小馬紮，坐下來，自己這發呆，確認自己這會是在家裡了。
「我還要去洗衣服，沈途，你去做飯吧。」
沈途聽到這話，猛地就抬起來頭。
「娘，還是我做啊？」
沈期在旁邊邊吃果乾邊聽他們說話，二哥真是太好玩了。
安樣若無其事的點點頭。
「對啊，不然呢。」
沈途當真了，看著自己的作業，又轉頭看看大哥跟小餘，他們一點都沒分神，兩個人討論的還很熱烈，自己要是打擾到他們，也不好啊。
「那好吧，不過娘，我去做飯之前要把這個寫出來，我爹是三天前留的作業了，今天是交作業的最後一天。」
安樣聽見他的話，就唉了一聲。
「你其實可以在留作業的第一天就把它寫完的。」
沈途抿抿嘴，反正……嗯，就是忘記了，下午在學校上課才想起來。
「我現在趕緊寫。」
安樣本來就是逗他玩的，家裡的孩子乾活也都是基本很公平的，不會讓誰一直去乾，更何況這些天都是沈途做飯，他沒少做。
「你還是慢慢寫吧，寫好一些，不然你爹還要讓你重新寫。」
沈期沒事做，他聽到娘的話，過去到沈途的本子上看了一眼。
「娘，這個好像就是爹讓二哥重新寫的。」
沈途趕緊捂住自己的本子。
「沈期，你也欺負二哥，是不是？」
沈期搖搖頭，伸手把果乾遞給他。
「二哥，你吃不？」
沈途張嘴就咬到自己嘴裡。
「我吃。」
安樣看著他們兩個無奈的搖搖頭，自己站起來先把泡著的衣服先洗乾淨然後晾曬到繩子上。
晚上吃的就簡單一些，炒個青菜跟冬瓜，煮的紅薯乾湯，裡麵再加上一把葡萄乾，增加了甜度，熱的窩窩頭。
兩個鍋一起開始做，不到半個小時就做完。
沈期是沒什麼事情，作業簡單，過來燒火。
安樣在煤火爐子上炒菜。
「娘，我爹這一段時間回來的都不早，而且都在食堂裡吃的，他說不用做他的飯。」
沈期燒著火喜歡跟安樣嘮嗑，又擔心娘做的多了，所以很好性格的還要提醒一句。
安樣點頭。
「好，就沒做他的，誰讓他不回來的。」
沈期皺著小眉頭想了下。
「是爹自己不讓做的。」
安樣把青菜給盛出來。
「你說的對，是他自己不讓做的。」
所以回來要是餓了，也沒飯吃。
炒的冬瓜其實很好吃，蔥花爆香，直接把切成片的冬瓜放到鍋裡爆炒加調味料，然後再稍微蓋上蓋子燉煮一下，冬瓜被燉這麼一會，就有些綿軟入味，更好吃。
沈練跟沈餘還在討論題目。
安樣站在他們倆身邊聽了一下，就已經沒聽懂了。
「收拾一下，先吃飯。」
倆人被打斷，才想起來要吃飯。
沈練笑笑趕緊收拾東西。
「娘在家裡就是好。」
安樣嘴角上揚著去廚房裡端菜，她也覺得在家裡很好。
飯菜擺到桌子上，很簡單清淡，也沒肉。
不過沈途吃的特別香，窩窩頭吃了三個。
安樣都怕撐到他。
「晚上不要早睡，在院子裡走走。」
沈閣回來的時候，飯菜差不多吃完，進到堂屋裡看到安樣的時候都愣了一瞬間。
「你，回來了？」
安樣靠在椅子上，點了下頭。
沈閣把文件包放到架子上，帽子也摘了。
「怎麼不去跟我說啊？」
到盆子裡洗洗手。
安樣看著他。
「我就想看看，我不在家，你什麼時候才能知道回來？」
沈閣坐在安樣的身邊。
對麵四個人也目光炯炯的看著沈閣。沈閣下意識的扌莫扌莫鼻子。
「我最近工作忙。」
沈練把自己的紅薯乾湯給喝完，這次煮的更好喝了，裡麵的葡萄乾尤其好吃。
安樣繼續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沈閣自己轉移話題。
「還有飯嗎？我還沒吃。」
沈期趕緊擺手。
「沒有了，因為知道爹不回來吃飯，我娘就做這麼多，做多沒人吃，就很浪費啊。」
沈期說話的語氣很是誠懇，挑不出來毛病。
沈閣笑著點頭，挺好的，珍惜糧食。
安樣看他貌似第一次這麼局促，也不故意逗他了。
「好了，你真的沒吃飯啊？」
沈閣一聽就知道安樣沒生氣，瞬間也不裝。
「我在食堂吃過。」
安樣用腳在桌子下麵踩了他一下，沈閣才是最有心思的那個，剛剛的局促估計還是他自己裝的，就是為了讓自己放過他。
沈閣伸手在桌子下麵握著她。
「你回來就好，我最近是真的忙。」
安樣看他好像確實很累，也沒有掙脫。
沈練看了一眼，就自動站起來收拾碗筷，並且還把弟弟們給領進去。
「沈途，洗碗，沈餘跟沈期，過來收拾廚房。」
灶台什麼的都需要擦。
等到廚房裡收拾乾淨。
沈閣開始挨個的檢查他們的作業，除了沈期的不用，他現在初一，學的內容不多，而且他自己好像也沒有明確表現出有什麼喜歡的。
他們也不會強迫他去學，有興趣比什麼都強。
安樣坐在一旁就看著他們。
沈途把自己寫的本子，小心翼翼的遞過去。
「爹，我這次認真寫了。」
沈閣簡單的翻了一下，上次打回去並不是因為內容，是因為他的字，寫到後麵越來越不像樣子，不過沒說哪裡的問題，就讓他回去寫。
這次寫的內容也有改變，看問題的角度還列了好幾個，字寫的也很安穩，是完全沒問題，過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