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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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

秦地。

馬車進了秦地,溫彥就是再遲鈍,也知道不對勁了。

秦地早已在袁王手下造反,到如今朝廷都沒有收復,大半城池都在戰備的狀態,隻有少數大城能通商互市。

他們不去朝廷的地盤,到了秦地難道還想掩人耳目?

除非,他們本來就是要來秦地的。

婢女小泠怕得厲害,每時每刻攥著溫彥的手不放。

「閼氏,他們不會殺了咱們吧?那個假於將軍,真的一臉凶相。」

溫彥並沒有她這麼害怕,隻是看向馬車外秦地的山水,幽幽嘆了口氣。

「應該不會殺人,不然千裡迢迢將咱們劫持過來作甚?多半是人質了。至於那於將軍」

當時她問得順,他也答應的順,到底哪裡出問題了?

她道,「於將軍人凶些,但細看他眉目,軒昂之氣更多,多半時候神態還算溫和。咱們暫時不要說破,他應該還會客氣以待。」

「但是」小泠更愁了,「咱們就跟他們這麼走嗎?他們後麵要做什麼,咱們也完全不知道啊?」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溫彥也犯愁。

她輕輕摘了舊衣衫上麵的銀飾,悄悄拋出了車窗,沒人發現。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來硬的肯定是沒辦法了。」

她仔細思慮了一番,覺得不能什麼都不知,任由他們將自己劫持,哪怕是要見閻王,也要當個明白鬼。

她這個明白鬼左右思量了一番,趁著休歇,找到了俞厲。

天氣已經很熱了,溫彥遞過一塊涼瓜給俞厲。

這隻瓜還是上晌在路邊,俞厲買給所有人的,溫彥留了一塊,遞給了俞厲。

「將軍一路護送我等,實在是辛苦了。」

俞厲看了她一眼,說不辛苦,沒要那瓜。

「閼氏自己吃吧,俞某不渴。」

這話聽得溫彥一時更加迷惑。

他說起「於某」甚是自然,難道他不是騙人的嗎?

溫彥一時顧不得這麼多,又把那瓜往俞厲麵前推了推。

「將軍實在辛苦,倒也不必客氣。」她看了他一眼,「隻是我想著,既然離開了戎奴境內,倒也不必這麼急著趕路了。」

她說自己在別人眼裡,已經是個死了的人,「我如今沒什麼身份了,倒可以遊山玩水一番,也算得一種逍遙。」

遊山玩水?俞厲聽得暗覺好笑。

他是劫持人質呢,哪有時間陪她遊山玩水?

但眼下身份的誤會並未說破,俞厲還真不知道怎麼回應她,隻好道,「閼氏暫時不要遊樂,處處都在打仗,很是不安全。」

他勸她,卻也在阻攔,但溫彥還是不死心,反而問了一句。

「將軍是不是還有要事在身?其實,若是將軍還有事,大可以先行一步。」她笑得十分體貼,「我等慢慢走便是了。」

俞厲險些笑出聲來。

他好不容易把人劫了,能再放了她走?

她是發現什麼不對了吧?

但人家這般客氣,俞厲實在不知道,怎麼點破自己是劫持她的人這一事實。

他正想著,突然有人在旁替他說了。

「溫彥閼氏莫想著支開我們了,我們本也不是接你回朝廷的人,」

衛澤言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而且指了俞厲,「這位是虞城將軍俞厲,我們此行就是劫你去虞城的。你別想逃了。」

如此明白,如此沒有遮掩。

下一息,俞厲見這位閼氏,像是被冰凍住一樣,定在了原地,火辣辣的日頭也曬不化她震驚的神情。

她倒是沒哭也沒鬧,隻是定的穩穩的,嘴巴長著,一雙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俞厲。

俞厲好笑的不行,險些憋不住了,隻能咳嗽兩聲以作掩飾。

他想,她估計終於知道,於將軍和俞將軍的區別了。

隻是在那震驚目光裡,俞厲頗為不好意思地看向了一旁。

但她最後什麼都沒說,過了半晌,「哦」了一聲,轉身回了馬車。

俞厲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叫了衛澤言,「我正不知道怎麼開口,還是你厲害。」

衛澤言也頗覺好笑,但提醒俞厲。

「反正她早晚要知道,說了就說了,咱們嚴加看管就是。眼下最要緊的,一來別被朝廷的人發現,二來盡快返回虞城,同勤王手下各城將領聯合起來,一旦戎奴來犯,將軍可就要打起精神來了。」

那正是稱王的契機。

俞厲在這話裡,嚴肅了神色,想到了在貿州時妹妹的叮囑。

唯有他立起來且立住了,妹妹才能更加有依靠。

*

京城,皇宮。

有幾位夫人來給宴夫人敬酒。

「國公爺打了勝仗,真令人振奮!不知國公爺還要多久得回?夫人定是早就期盼著了吧?」

宴夫人說是,「國公爺能為朝廷征戰,平定袁襄,真乃一大幸事。我自是盼著國公爺回的,但也要各地安穩,才更好。」

這幾位夫人聽了,都稱贊宴夫人深明大義,「隻有心月匈闊達的夫人您,才能同國公爺這樣的英豪琴瑟相合,可真是羨煞我等了。」

宴夫人笑著沒說話。

這時,突然有人問了一句,「聽說國公爺帶了新納的姨娘過去,那姨娘有孕了?」

問話的正是錢太妃。

宴夫人本還以為今次避過去了,但錢太妃還是問了起來。

但這次,宴夫人心中有底氣的多。

「是有孕了,菩薩保佑,盼她順利生產。」

眾夫人都道賀,當著宴夫人的麵,也不好說什麼,但錢太妃可不這般顧及,招手讓宴夫人做到自己身邊來。

宴夫人走過去,錢太妃便拉了她的手。

「你是賢良大度,但妾生的,到底是妾生的,你若能懷了國公爺的子嗣,為國公爺添嫡子,豈不更好?」

這是妻妾盛行以來,亙古不變的正室道理。

宴夫人低頭笑了笑,笑聲甚是無奈,再抬頭,麵露淒容。

「臣婦如何不想?隻是這又有什麼辦法?臣婦這喘症一來難能撐到將孩子生下,二來也可能傳給孩子。」

她道,「定國公府的子嗣都是要上戰場打仗的,若是一個有喘症的孩子,一旦緊要時刻犯了病症,豈不是要吃了敗仗,愧對朝廷百姓?」

家國大義在前,錢太妃也沒法反駁。

隻是看著宴夫人幽幽道,「那夫人可就要多上心了。那妾生了孩子,你還是抱到身邊教養,才最為穩妥。」

宴夫人笑起來,「多謝太妃提點,臣婦記住了。」

她本也是如此打算的。

宴夫人將杯中果酒盡數飲下。

此時,宴廳裡陡然靜了靜,外麵傳來了聲音,「皇上駕到。」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皇上趙炳快步走進來,抬手說評審,在眾臣下女眷的目光中,上前同太妃行禮,給足了太妃臉麵。

錢太妃並無子嗣,唯獨撫養過趙炳,沒想到竟成了皇帝。

錢太妃笑意滿滿,連忙請皇上坐了上首。

「今日禦膳房的幾道菜,做的十分像樣,皇上嘗嘗。」

皇上趙炳道好,吃了兩筷子,見眾人都不敢亂動,便和善地同眾人笑著。

「朕年輕,平日都賴眾卿輔佐,今日小小家宴,特請夫人們前來,夫人們有什麼好拘束的?」

他說著,特特點了臣婦中,身份最高的宴夫人。

「國公夫人才最是不必拘禮!」

宴夫人溫遜守禮地點頭,隻是剛要順著皇意喝一勺蓮子羹,皇帝突然又說了一句,開口是對著她說的。

「朕聽聞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聽說咱們的和親公主、溫彥閼氏,在戎奴老單於歸天之後,竟於混亂中溺水身亡了。」

這話一出,為錢太妃慶生的喜樂氣氛陡然像是被狂風所吹,一瞬沒了。

錢太妃皺眉卻沒開口言語,下麵的夫人更不便開口。

而宴夫人也著實愣了愣。

趙炳問她,「國公夫人嚇壞了吧?唉,都怪朕,不該此時說這話。」

他連連嘆氣,但又看向了宴夫人。

「溫彥閼氏是老夫人唯一的女兒,這般消息早晚要傳出來。朕真怕國公不在京,老夫人聞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就不好了。還是提前讓夫人知曉的好。」

他問宴夫人,「夫人說是不是?」

「皇上說得是。」宴夫人垂了眼眸。

皇上便叮囑她好生照看老夫人,「國公還在外未歸,此事隻能靠夫人多上心了。」

皇上說了幾句,便起身走了。

宴廳裡的氣氛難再喜慶起來,錢太妃神情寡淡,宴夫人也在半程,提前離席,返回了定國公府。

她回了國公府,徑直去了老夫人的重華苑。

老夫人剛從佛堂念經返回,見她神色匆忙地來了,不免問她,「出了什麼事?」

宴夫人猶豫了一下,「娘聽說戎奴那邊的消息了嗎?」

她也怕直說驚著老夫人,隻好先問了,但老夫人卻沒有急著回答她,叫她進了房中。

兩人屏退左右,開了門窗,四下望去一片通透,並無外人。

風伴著淡淡的檀香在窗欞上來回打轉。

老夫人道知道了,「小五已經讓榮管事,提前跟我說了。」

宴夫人愣了愣,「五爺跟您說什麼了?」

她瞧著老夫人平穩中反而帶著些鬆快的神情,回了神。

「難道戎奴那邊溺水的消息,是假的?溫彥沒事?」

老夫人深吸一氣,撥動了手中的佛珠。

「她自是沒事的,約莫在小五回來之前,她就回來了。」

宴夫人聽了,點了點頭。

「娘怎麼不同我也說一聲?我今日在宮裡聽了這消息,著實嚇了一跳。」

老夫人說無甚大事,「隻是此事不能讓朝廷曉得罷了。」

老夫人說著,再次低頭撥動佛珠,低聲念起平安經來。

宴夫人見狀,便也跟著念了幾句。

等過了一會,她見老夫人乏了,便離了重華苑,但轉頭尋到了榮管事。

讓榮管事將此事經過細細說來。

榮管事當然不瞞她,也說溫彥是金蟬脫殼回來的。

隻是榮管事說著,臉色古怪起來。

宴夫人皺眉,「還有什麼事,不能同我說?」

榮管事連道沒有,「老奴沒必要瞞著夫人,但老夫人那邊,老奴不敢說。」

宴夫人挑眉,榮管事壓低了聲音。

「昨日又來了消息,說溫彥閼氏那邊沒接到,人丟了。」

話音落地,宴夫人著實愣了愣,一雙秀眉高高挑了起來。

「是嗎?」

她輕輕垂眸,「那確實暫時不要告訴娘了,娘若知道,定會著急的。」

「老奴也是如此作想,聽說五爺派了穆將軍親自去找,興許過不多時就能找回來。到時候再把消息一並稟了老夫人不遲。」

宴夫人點頭,說是這麼個道理,但也叫了榮管事。

「溫彥這事,著實令人不放心。就讓我身邊的侍衛馮羅,替我過去一趟,哪怕是給穆行州幫幫忙也是好的。」

榮管事道好,「老奴今日就派馮羅過去。」

「不急,」宴夫人向外看了一眼,「讓馮羅先到正院來,我好生囑咐他幾句。」

「是。」

【下章】

穆行州在搜尋溫彥的下落。

一路發現的幾處車轍,都是直奔中原來的,但是到了車多起來的地方,就丟失了蹤跡。

穆行州思慮了一番,乾脆讓人折返到戎奴的邊境來。

這些人總要通過邊境的,至於是走了哪條路,往什麼方向去,就得好好搜尋了。

他們沿途問了不少人,都沒有什麼發現。

天氣熱辣起來,眾人都急的滿頭是汗,穆行州也著急,但沉下心來好生想了想。

溫彥肯定是被帶走了,那麼她一路不可能完全被綁起來,若是這般,也要鬧出動靜的。

那麼很可能溫彥是被脅迫帶走,但隻要溫彥還有少許自由,說不定會留下記號。

穆行州讓人在邊界附近再搜尋了一遍,在這時得到一個消息。

附近接連有人撿到了銀飾,拿去當鋪賣錢。

穆行州立刻讓人把銀飾收集了起來,正是屬於戎奴閼氏的銀飾。

穆行州終於大鬆了一口氣,開始在各地當鋪搜尋,等到確定了方向,穆行州有點傻眼。

溫彥這一路,竟朝著秦地去了。

秦地

穆行州一邊讓人給五爺傳信,一邊繼續沿途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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