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禪院舊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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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撩起眼皮,看著穿海藍色過膝裙的漂亮少女亭亭玉立在自己麵前:「嘖,你怎麼來了?」

櫻井彎起眼眸輕笑:「我說過,甚爾是我重要的基石。如果你死在這種地方,我會很生氣的。」

「生氣?」

在心裡反復念了一遍這個詞匯,禪院甚爾嘴角扯起一抹笑意:「然後呢?生氣了你要作什麼?把我的骨灰揚了嗎?」

他說的坦盪,還有那麼一絲無賴,好像如果櫻井真的這麼做,他也完全不在意一樣。

櫻井從口袋裡拿出紙巾,輕輕擦乾淨甚爾眼睫上糊著的血水。他的眉骨旁邊也有傷口,被粗糙的紙巾碾過時,饒是天與咒縛,也痛得額角青筋繃起。

罪魁禍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甚爾君是我喜愛的後輩,我當然不會對甚爾君做這麼過分的事情。」

「不過我以前學過一些很有意思的小本事。如果甚爾君真的不幸身亡,那麼我一定會把你的靈魂從三途川帶回來,然後煉成新的式神。玉犬就很適合甚爾君哦?」

她笑得和善,那笑容溫柔得仿佛夏夜的微風一樣讓人感到心曠神怡。前提是她嘴裡沒有說著這樣可怕的威脅的話——

禪院甚爾適時將嘴閉上,不再和年輕的家主爭論這種問題。他確信櫻井絕對是說得出口,就一定做得到的人。

櫻井不再拘束自己的式神,大蛇和兩條玉犬被咒力加強後宛如三把鋒銳的刀,將阻攔在前麵,已經爬出『繭』的咒靈全部祓除,一路朝著『巢』的中心平推過去。

禪院甚爾被玉犬扔在了地上,身上所有的傷口都在一跳一跳,尖銳的叫囂著痛苦。唯獨他的臉上格外乾淨,因為被櫻井用紙巾把血都擦掉了。

這點痛楚完全在禪院甚爾可以忍耐的範圍之內,他側頭看著櫻井:「誰讓你來的?孔時雨?」

櫻井:「孔時雨先生給發消息,說我可愛的侄子就快要死掉了。所以我連晚飯都沒有吃,就立刻趕過來了。感動嗎?」

禪院甚爾眸光更沉:「你監視我。」

他說的是肯定句。作為一個優秀的殺手,禪院甚爾對自己跟蹤和反跟蹤的能力都很自信。他確定櫻井沒有跟蹤自己,那麼隻能是她對孔時雨做了什麼,才會讓孔時雨泄露自己的行蹤。

但孔時雨又是怎麼知道自己有危險的?

櫻井:「你的手機還在身上嗎?」

禪院甚爾搖頭:「被咒靈吃了。」

果然如此——短信不是禪院甚爾發的,有人故意要把自己引過來。為什麼呢?

為了專門讓自己見見傳說中的『巢』嗎?那也不對,這個『巢』明顯還沒有發育完全,裡麵甚至有沒能完全轉化為咒靈的人類。

這樣的『巢』沒有攻擊性。

一隻脫兔從影子裡爬出來,輕易的將禪院甚爾撈起抗在肩膀上。櫻井向他解釋:「玉犬他們找到『巢』的核心了,你就是在那裡被打傷的?」

巨大兔子的肩膀上滿是誇張的肌肉——禪院甚爾剛好被頂到了胃部,臉色有那麼一瞬間的扭曲。

他毫不懷疑,這絕對是年輕家主故意的。

禪院甚爾曲起胳膊抵著脫兔的肩膀,道:「『巢』的核心裡麵也有人類。」

櫻井:「你認識的人?」

禪院甚爾:「怎麼可能。」

看禪院甚爾被打得這麼慘,櫻井還以為是他的仇家呢。

路已經被式神開拓出來了,櫻井和禪院甚爾沒有任何阻礙的接近了『巢』核心——那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繭』,頂上分散出去無數細密的分支,連接著其他的繭。

而在這個巨大肉繭的四周,則鋪滿人類骸骨。

禪院甚爾的咒具就斜插在其中。

櫻井走過去握住咒具刀柄,將其從屍骸堆中拔出。這把造型奇特的刀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沉,她直接用咒具捅進肉繭裡,肉繭的搏動在這一瞬間停止了。

下一秒,整個『巢』都瘋狂的顫抖起來,大有將所有人都悶死在裡麵的前兆!

櫻井仍舊不為所動,手腕一轉挑開肉繭外層,裡麵赫然躺著一名黑發的少女!對方身穿華麗的十二單衣,姿態溫順美麗,宛如從仕女圖上走下來的貴女。

肉繭被挑開,少女蘇醒,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殺櫻井——或許是因為肉繭還沒有發育完全的緣故,她隻邁開一步便摔倒在地,身體宛如易碎的瓷娃娃一樣,瞬間摔得四分五裂。

失去了重要的少女,『巢』的動搖越發嚴重起來。櫻井退到脫兔身邊,召回所有的式神,召喚出魔虛羅。

身材巨大的鬼神在櫻井麵前半跪下來,手腕那串歷經千年的相思豆項鏈依舊赤紅如血。櫻井有點吃力的扶起禪院甚爾,道:「動手吧,把這間屋子裡的咒靈全部毀滅。」

「要吃巧克力嗎?」

孔時雨掏遍全身的口袋,從褲兜裡扌莫出一盒巧克力,遞給夏油傑:「沒那麼快,甚爾都覺得棘手的任務,即使是禪院小姐,也要費點功夫才能出來。」

常年和禪院甚爾打交道,孔時雨對這個男人的實力也略有了解。禪院甚爾這個男人,絕對是怪胎中的怪胎——即使沒有一絲咒力,也能把大部分咒術師摁在地上摩擦。

夏油傑禮貌拒絕了孔時雨遞來的巧克力,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帳』。

見夏油傑也沒有心思吃東西,孔時雨乾脆拆開巧克力,掰了一塊放進自己嘴裡:「你也不用太擔心。禪院小姐畢竟是禪院家的家主,再厲害的咒靈在她麵前也……」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了『帳』破裂的聲音。

一塊巧克力不上不下的卡在了喉嚨裡,孔時雨連忙大力拍了拍自己的月匈口,勉強把那塊黏糊糊的甜膩巧克力咽了下去。

沒有了帳的遮掩,已經變成廢墟的a11別墅在二人眼前展露無遺。

孔時雨撓了撓頭,發愁:「這動靜有點大啊……」

夏油傑已經從石凳上跳下來,快跑沖了過去。孔時雨甚至都沒能追上夏油傑的步伐,鬱悶的自言自語:「現在的小孩身體素質這麼好的嗎?」

櫻井扶著禪院甚爾走出來:「還能站穩嗎?」

禪院甚爾大半個身子都壓在櫻井肩膀上:「家主大人,我的脖子已經快斷了,你問我還能不能站起來?」

他說話時熱氣掠著櫻井的耳廓過去,讓人有一種耳朵被親到了的錯覺。

然而很可惜,櫻井的耳朵不是敏感點。她騰出一隻手掐著禪院甚爾的臉頰,冰冷的手指按壓過他臉頰上的傷口——湊得這麼近,櫻井才恍然察覺禪院甚爾這家夥……

好像還沒有滿十八。

細碎的傷口被按住,禪院甚爾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扶著自己的脖子搖搖晃晃的站直,清楚的意識到櫻井還在生氣。

即使是生氣,櫻井聲音仍舊是溫和的:「我沒有開玩笑哦。作為我重要的基石,如果甚爾君擅自死掉,給我造成麻煩的話——就隻能讓你去當玉犬了。」

與少女溫和表情形成對比的,是櫻井格外冷淡的墨綠色眼瞳。那雙眼瞳太平靜,平靜到好像深邃的,看不見底的湖泊,無法讓人窺見絲毫情緒。

伏黑甚爾:「家主,在威脅我嗎?」

「不,隻是忠告。」

年輕的家主微笑:「畢竟甚爾君如果一心求死的話,我也攔不住啊。」

禪院甚爾握住櫻井的手腕,一根一根掰開她手指——和櫻井冰冷的手指相反,禪院甚爾的手指都帶著灼人的熱度,好似要把櫻井的皮膚也點燃。

他輕聲:「我不會成為任何理想的基石。」

「我要離開禪院家。」

他宣布這件事情,而並非商量。禪院甚爾並不接受櫻井的理想,也不接受禪院家給他的結局。

他好像鐵了心要用一切去證明自己的存在,既不是禪院家的廢物,也不是櫻井所謂的『基石』。

【檢測到人物『禪院甚爾』情緒波動】

【情緒波動值:68】

「姐姐!」

夏油傑的聲音橫插進來,櫻井隻看了禪院甚爾一眼,但是沒有說話。她在學生麵前迅速收起了殺氣,甩下重傷的好侄子,走向夏油傑:「事情解決了。」

「有等很久嗎?」

夏油傑搖頭。他一把抓住櫻井的手;因為剛剛扶過禪院甚爾的緣故,櫻井的手上都是血。她下意識掙紮了一下,道:「有血。」

小少年從口袋裡抽出麵巾紙,垂眸認真幫她把手指擦乾淨:「現在沒有了。」

他目光越過櫻井,警惕的看著禪院甚爾——對方給夏油傑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恰好禪院甚爾也看過來,四目相對,禪院甚爾捂著傷口已經結痂的脖子,對警惕的小少年露出個絕對算不上友善的獰笑。

夏油傑緊張的再次握緊櫻井手指:這個家夥……不是什麼好人!

山田心子:【肉繭裡的人是禪院直?】

從外貌上來說,絕對是禪院直沒有錯。但是櫻井下刀那樣快狠準,連眉頭都沒有聳一下,又讓山田心子不確定起來。

明知道這個三流神明根本沒有真心可言,但它也不能接受櫻井對待昔日舊識如此冷漠。

櫻井:【不是阿直。】

山田心子鬆了口氣:【我就說,如果是禪院直的話……】

櫻井:【就算真的是阿直躺在裡麵也不妨礙我下刀。】

山田心子哽住:【她,她畢竟是你以前認識的人——】

三流神明眉眼間攏上幾分淡漠:【人類活不了那麼長。非要活個百年千年的人類…百年千年,他們還是不是自己本人,都不好說。】

其實還有更多的原因。比如說今天『巢』的出現,明顯就是別人布置的陷阱;又比如說,如果禪院直真的出現在巢裡,那麼也絕不可能是千年前那個乖巧可愛的阿直了。

總之,下刀的原因很多,不動手的原因卻找不出來。

櫻井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在用咒具破開肉繭的瞬間,留了手。要什麼要親眼確認肉繭裡不是真的禪院直後,才讓魔虛羅出來。

難道她在眷戀什麼嗎?

作者有話要說:  計劃:我44章就可以寫到幼悟出場!我連初見都想好了!沖沖沖!

現實:45章了,我還在為腦花的計劃鞠躬盡瘁【痛苦麵具jg】

。感謝在2021-06-03 00:01:52~2021-06-03 20:11: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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