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1 / 2)
一直到若乾年後,壇城的修真家族對蘇家舉辦的這次宴會津津樂道,議論紛紛。
誰能想到一位金丹真人,竟然昏迷著從天而降呢?
真是天下難得一見的奇事!
非但如此,聽到一聲巨響,宴會廳的人趕出去,所見到的靈碩真人還滿身是傷。
「聽說,那真人腦袋上都被打腫了,就和一個豬頭一樣!」
將一位高高在上的金丹後期的真人與那畜|生相比,自然是太過於不敬了。
可若是不這樣比,又形容不出對方臉上、身上的腫脹和傷痕。
「就好像有人專門將他打成這樣似的!」
這些傷痕,實在是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在蘇家供奉的金丹期修士的救助下,靈碩真人隻花了片刻時間,就醒了過來。
隻是醒了過來,在周圍人的提醒下照了照鏡子,整個人都瘋了。
這模樣,實在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那日,隨著靈碩真人的清醒,林家所有人都無暇再管什麼定親不定親,與蘇家人打了招呼,便一行人匆匆離去。
他們離去之後,蘇府的壽宴沒能持續多久就各自散去。
但壽宴散去,不代表著八卦結束,所有人離開時,口中都談論的是靈碩真人的慘狀。
輿論真正發酵是在第二天。
在場這樣多賓客,不可能人人都為靈碩真人保守秘密。
於是,在宴會散了之後,「靈碩真人被打了」、「靈碩真人腫成了豬」、「靈碩真人臉上青紫」如一陣風席卷了壇城。
就連雲隱宗,也大多聽說了這個消息。
無圖無真相,按說「靈碩真人」被打這事,若是傳聞也就罷了,偏偏有好事者當場用記錄畫麵的法術記下了靈碩真人的慘狀。
這一下,靈碩真人的腫臉照也「出圈」了。
無論有人偶然看到,還是打著湊熱鬧的心思去打探,他們很容易從影像水晶中看到了靈碩真人鼻青臉腫的模樣。
一時間,整個壇城,包括雲隱宗都將其當做談資。
「這靈碩老兒,到底是得罪了誰?」
終於,在靈碩真人的醜照無孔不入,遍及雲隱宗下轄的所有城市,並且有進一步朝著其他城市蔓延的趨勢時,雲隱宗的執法堂終於介入了。
「是魔修,一定是魔修!」在被執法堂傳召時,靈碩真人已經激動地快要跳起來。
這些日子他實在是有苦難言。
自那天起,每當他露麵,都會有人用一種微妙的、好奇的目光看他。
就好像他做錯了什麼事一樣。
可他明明是受害者!
「真人不必憂慮,我們一定會找到偷襲您的人……隻是,您最近真的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嗎?」
靈碩真人瞪大雙眼:「你什麼意思?是我被偷襲了,為什麼問我得沒得罪人?」
執法堂的弟子連連告罪。
有了執法堂的介入,靈碩真人的醜照傳播力度總算有所降低,關於「靈碩真人被打」這件事的討論度也有所下降。
隻是,要真想找凶手,那也不容易。
據靈碩真人提供的信息來看,偷襲他的人至少是元嬰期以上的魔修。
可是元嬰期的魔修,就算在人才濟濟的魔域裡,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他們雲隱宗,還沒有達到在沒有證據的條件下,去質問元嬰期大能的地位。
「不如,您親自去找太上長老?」
聽到執法堂堂主的建議,靈碩真人哆嗦了一下。
神隱峰的宋峰主雖然人不錯,樂善好施,但最大的愛好是八卦,要是被他逮住了,非要扒下一層皮來。
「還、還是算了。」
這一回,執法堂的弟子不願意了,義憤填膺道:「這怎麼行呢?我們堂堂雲隱宗,怎麼能讓魔修橫行無忌,還傷害了我們金丹期的真人?」
聽到這裡,靈碩真人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傷害」?
好個「傷害」!
正是因為他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所以調查才無法進一步展開。
對方將分寸拿捏得剛剛好,就是想要讓他丟麵子!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可,於是靈碩真人遭伏擊事件一直拖了幾天還沒有結果。
到了最後,雲隱宗為了麵子,也是為了給下麵人一個交代,終於以宗門的名義,給魔域發函,要求協調調查此事。
翌日,魔域傳來回函,非但拒絕了雲隱宗的要求,還在函中一番陰陽怪氣。
翻譯成|人話,便是勸雲隱宗自重,不要將什麼鍋都往魔修身上甩。
「若是貴宗想要挑起爭端,直說便是。」
被反扣了一個「挑起正魔兩道爭端」的大帽子,雲隱宗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麼。
魔域實在是攻不下,於是雲隱宗隻好拿下麵出氣,在雲隱宗管轄的幾個城市中開展活動,大力肅清歪風邪氣。
一時間,就連門口擺攤的小販也銷聲匿跡。
借著這股肅清的風氣,蘇淮安徹底地搬出了蘇府。
雖說在那場宴會中有靈碩真人拉走了注意力,使得事後極少有人談論他拒婚之事,但他既然已經將自己從蘇家摘出去,就不必再拖延多添口舌。
在臨行前,他去同蘇大老爺道別。
「我並非蘇家血脈,這些年來受蘇家護佑,今日雖然搬出蘇家,若以後有需要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差使。」
蘇大老爺這人,要說他完全對妻子帶來的繼子沒有半點膈應,那是假的。
但畢竟相處了這麼多年,對方又有一個慶閱樓東家的未婚夫,加上對方來主動辭別,蘇老大爺還是親自見了。
「往後自立門戶,也要好好向上。」蘇大老爺說,「有事沒事多來家裡走動。」
蘇大老爺說出這話,意思便是打算與蘇淮安當做親戚來相處了。
蘇淮安行禮應是。
走完蘇大老爺這這站,蘇淮安又去拜見了蘇老夫人。
蘇老夫人雖然對於蘇淮安在她壽辰上拒婚頗為不滿,但這不滿也更多是對蘇夫人,還怪不到蘇淮安頭上。
因此,聽到蘇淮安來拜訪,她沒遲疑多久,就命人將人叫了進來。
「可憐見的,那日嚇著了吧?」蘇老夫人說的,正是靈碩真人的事。
蘇淮安笑道:「是嚇到了,不過倒也好,息了母親的怒火。」
老夫人樂不可支。
樂完了,蘇老夫人仔細打量眼前的光芒灼灼的年輕人,忍不住回想往日對方的模樣。
如此一想,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對方原本是什麼樣。
「好孩子,別怪你母親,她也是為了你好。」蘇老夫人勸道,「去吧,搬出去之前,好好和你母親說道說道。」
拜別老夫人,蘇淮安就剩下了蘇夫人這最後一站。
能將蘇夫人留在最後,那自然是因為蘇夫人不好對付。
果然,蘇淮安剛去了正院,就被老嬤嬤攔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