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許你一朵小白花（1 / 2）
「青，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臨
傍晚，天色灰藍，紫灰的晚霞被金黃色的暮雲遮擋，西方的天光仍殘留最後的餘溫，把積英城照得一片橙紅。一片金光中，連破敗的羅馬殿，都有了暮雲的影子，細碎又輕盈。
其餘的地方，都掩入了暗影裡。
羅馬殿呈圓環形，裡麵是一階階向下螺旋鋪就的石梯。拱頂、石柱，許多都破碎了，遠古的岩石裸露出來，夜風充當了雕刻師，把一些細碎的石沙吹散，也把尖銳的棱角磨平。
空空的洞口，風兒在細微地哼鳴。
尚青坐在中部一處石階上，獨對著整座寂寥又空曠的羅馬殿，整個人都陷在暗影裡。
到達這兒的暮光斜斜的，映照在石壁上，光線越來越暗，直至上方有人走了過來。
那人在最上一方台階上停住，暮光把他挺拔的影子，拉得又斜又長，影子一半落在階梯上，一半倒映在遠處的石壁上。
階梯上部分明黃的光線，像是刺進暗影的刀劍一樣，稀少、鋒利而又光明。
那人的到來，驚起了許多在地上覓食的鴿子，白的，灰藍的，都在振翅，後來落到石柱上、拱門上、階梯上，又或許是暫時習慣了靜默的兩人，鴿子們又有許多飛了下來。
臨靜靜凝望著尚青的背影，不遠處巨大的玫瑰紅色的石壁，給處在暗影裡的她，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但即使是這樣，她的背影，也顯得落寞。
尚青不開心時，習慣低著頭。現在沒有其他人，她也耷著肩。
臨一步步走下來，在她身邊坐下。
即使發覺了身邊臨的到來，尚青也沒轉過頭來看他。
「回去吧，今晚小黛她們準備了大餐，很熱鬧，大家都在等你。」臨右手輕輕握住了尚青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她。
「現在倒有些吃不下了。」尚青的聲音聽起來，低低的，沒有心情。
「聽說，會議大殿上有人冒犯你，冒犯神穀大人，大長老很生氣。」臨放下搭在她肩上的手，也正對著石壁，望著他倆的影子。
天色越來越暗了。他倆的倒影也在逐漸模糊。
「那官員，後來越說越不成樣子，很激進，貶低積英城現在的秩序，還說到了母神的頭上……數落我時，大長老一直沒發聲，後來聽到母神時，大長老倒是氣頭上來了，一怒之下，站起來喊金羽衛，當場就宣布他下午釘上十字架，予以示眾。」
那時候，那名官員被金羽衛拖著，嘴裡還嚷囔著「秩序至上，民意至上！」的話，那眼神狠狠盯著她，就好像要把她拉進地獄裡。
那一瞬間，她就明白了他未說出口的話——神女的存在嚴重威脅了他們口中的秩序，他的今天，便是她的明天。
雖然心裡有些後怕，但她可不相信。
她可是神女，是守護大家的神女尚青。
「臨，眾位長老商議，要為我建一座長生殿，在長生海，以後大部分時間，我就要在那裡度過了。」尚青現在的語氣淡淡的，她沒想到，剛剛還很擔憂很緊張的事，現在可以這麼平淡地說出來。
感覺淚都在心裡流完了。
他們怎麼能這麼狠心……尤其是大長老，他們之間相處的時間那麼長，她心裡這麼尊敬他，愛戴他，他卻做出這樣的決定時，一點也不考慮她的感受，之後也沒有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