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木棲吾的一天（1 / 2）
清晨, 陽光照進沉香木修繕的房間，香料燃盡，簾幔後沉睡的女子緩緩睜開了眼。
木棲吾的一日, 從換衣開始。
「嘎吱——」
衣櫥打開, 裡麵仔細疊有幾十件衣裙，襦裙、深衣、曲裙應有盡有，顏色從淺紅到銀白, 青藍最多，黑黛最少。
「她」不喜歡黑沉沉的顏色。
今日有雨，木棲吾便挑了一件井天藍鑲竹綠穗褙子, 長衣垂落腳跟, 攬一件月白披帛。既不顯輕佻，又不至沉悶。
在水鏡前略看了看, 她滿意的坐到梳妝台, 對著銅鏡, 開始挽發梳妝。
仍是簡單的雲髻, 配一對湖綠長鏈耳環, 稍微描眉畫唇, 便十分完美了。
然後素手輕推，將奢靡昂貴的首飾盒合上。
一隻小雲雀啾啾跳到了窗台, 對裡麵溫婉清絕的女子扯開歌喉, 但它還沒來得及叫幾聲，就被院外敲門的動靜驚擾。
「木師姐，你好了嗎？該走啦！」
白依依一身粉裙等在外麵, 無聊的挑月要上的香包。等了一會兒，院門打開，她看見木棲吾, 臉不由自主的紅了：「木師姐，你今天好美啊。」
木棲吾淡淡一笑：「是嗎。」
白依依連連點頭，然後就挽著她的手一起去五峰學堂了，一路上嘰嘰喳喳，眼睛根本沒從木棲吾身上離開過。
終於，地盈峰到了。
她們來得已經算很早，但學舍裡卻有三人比她們更快，正是方遠、常安和莫小凡。
白依依知道木棲吾已經對莫小凡上了心，於是冷哼一聲，不再管它。她放開木棲吾，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大師兄，你這幾天來得好早。」
方遠卻沒怎麼聽清楚白依依說了什麼，他看著木棲吾旁邊，呼吸都放輕了。
木棲吾發覺在她桌麵放著的食盒，看了一眼方遠：「多謝師兄。」
少年如蚊吶般「嗯」了一聲，耳根已經紅透了，卻還是故作鎮定：「小師妹嘗嘗嗎，我做的粥和小包子。」
莫小凡看著那個食盒，歪頭。
裡麵的小包子他已經吃過了，好吃。
還有常安也吃過了。但他們都是在一桌上吃，木棲吾的那盤包子卻是精心擺了個小花的造型，點綴了果醬花瓣。
粥更是熬足了半個時辰。
白依依嗅到那股香味，說了句大師兄把學舍氣味都弄差了，然後一甩裙珺走出去，很難忍受的樣子。
木棲吾猶自喝粥：「不必管她。」
方遠撓了撓鼻子，正襟危坐。
木棲吾吃相優雅，速度卻很快，不過一會兒就解決了包子和粥，收歸好放入儲物戒，回去清洗完後才還給方遠。
方遠看著外麵的白依依，抿了抿唇，還是放出清塵術，把肉香味都散了。
「白師妹，快進來吧。」
白依依又又又冷哼一聲，過了小半柱香，才回自己的位置坐正了。此時學堂的弟子也差不多來齊，黎逍給所有人帶了糖果，給方遠的是最大最甜的鬆子糖。
「謝謝師妹。」方遠彎了眼睛。
黎逍笑道：「師兄客氣。」
……
今日授課的還是曲瀟綾，她對方遠和木棲吾已經眼不見為淨，隨意他們眉來眼去。
當然，在方遠眼中，他都是偷偷看小師妹的，包括小師妹在內，都沒有別人會注意到。
木棲吾輕提唇角，眸光卻淡淡的放在前方。
自他教方遠禦劍之後，少年就常常看她，有時發呆了都沒回過神。他也知道，少年把他贈的淚生花放在了床邊，天天精心照顧，看著看著，就會看過去一夜。
他的心思，早就藏不住了。
但少年這樣的情態，卻莫名讓人心動，忍不住多縱容一些。
……
今日是半課，下午弟子自由活動，木棲吾照例去教導莫小凡。他對方遠認可的一點是要培養莫小凡的學識，琴可以學不好，字卻必須下足功夫。
方遠的字他以後會再教，莫小凡他卻不能再忍，對於狗崽他一貫嚴厲，需得習完書卷，才能打拳。
「咿唔……」莫小凡輕輕推她的手，示意自己不想學。
但木棲吾不是方遠，它撒再多嬌，也不會讓她改變心意。
於是小小狗崽，就隻能掃著尾巴開始背策論，寫策論，還要念功法寫大字。
「嗚嗚——」它仰天嗷嗚。
方遠正好來送點心，看著它的樣子，好笑的扌莫了扌莫它的頭：「好好學習。」
但方遠這次來，不僅是為送點心的，還是來提約會的。也不是提約會的，其實就是想邀請小師妹看個流星雨，正常的師兄妹來往……方遠說話結巴了：「師妹，看嗎？」
木棲吾卻看了一眼尚算明媚的天空：「星雨？」
「對，就是那個星雨，」方遠期待的看著她，「常安說今晚有星雨，很好看的。」
木棲吾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點頭：「好吧。」
方遠就快樂的走了，腳底發飄。
*
為了晚上這一場浪漫的看星星約會，方遠使盡渾身解數，帶了鋪地的毯子、燒烤的夾子、煮湯的鍋子、聊天的瓜子，還有攔住了想去的孩子。
方遠親了親狗崽的腦門：「乖，今晚不帶你，以後帶你好好玩。」
莫小凡親熱地回親了過去，尾巴纏住了他的手，好好撒了一頓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