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驚魂（2 / 2）
還得是劉嬤嬤，身體不聽使喚，內心畢竟是經歷過不少事兒的。
這一安排，大家倒也就冷靜下來了。
柒木端來水，用濕帕子敷在鼻梁和後頸處，雙花找來艾草，用紗布裹住塞在鼻裡。
顧母顧父來時，血已經止住，隻是那紗帳和被子上的血還未來得及清理。
那鮮紅映在眼裡，變成一把把刀刺進父母的心裡，顧母差點暈過去，奔至床邊，握住女兒的手時，終於緩了些過來。
「小小，小小」，隻是嘴裡不停呼喚。
顧父站在床前，看了看血，又看了看母女二人，手不自主發抖。
陸小小一直以為自己身在地府，桑夏也被害到了地府，憤怒值達到了頂點，隻想著就算是鬼也要去找那趙以良報仇。
她掙紮著，突覺喉嚨湧出一大口暖流，也不知是習慣還是身體自然反應，她瞬間坐了起來，抬手覆住口鼻，是熟悉的血。
隻是，鬼魂的血也有溫度麼？
還有，這熟悉的房間，熟悉的人，她怎麼又成了那個被照顧的小姐？
真假、虛幻，還未分清，又見母親。
「娘」，她對著殷切呼喚試探的喊了聲。
「阿娘在阿娘在」，婦人再忍不住眼淚，一把抱住女兒，這兩日可真是嚇死她了。
男子也忍不住走過去，把手放在女兒肩上，「阿爹也在」。
「阿爹？」
「阿娘？」
她生病，撒嬌時，父親母親總會這樣自稱，溫暖的身體，溫暖的掌心，肩上滾燙的淚。
一切都這樣鮮活，她這是又回到了過去，太好了，太好了。
「阿娘」「阿爹」，她高呼一聲，抱著兩人，眼淚如瀑，是委屈、懊悔，亦有慶幸。
其他丫鬟婆子也哭做一片，隻有一人，尷尬得有些手足無措，半捏成拳的手指動了幾次，又看了看周邊忙用帕子擦眼淚的丫鬟婆子，最終吸了口氣，開口道：「太好了，小小醒了，顧伯父、伯母也可以放心了」。
熟悉的聲音。
陸小小抽泣聲頓住了。
她抬起埋在父母懷裡的臉，入眼的男子一身青袍，裁剪雖貼合身段，還是能看出多次洗滌的痕跡，月要間係的是同樣顏色的月要帶。
雖一身樸素，臉上卻不見半點頹然之氣，濃黑的眉毛下是一雙圓眼，在那長長的睫毛掩映下正向下盯著鞋尖，能看出他有些羞澀。
年輕的趙以良呀！
剛處在驚訝中，他又站在相對遠處，竟然沒注意到他。
那恰到好處的羞澀，經歷風雨依然不屈的神色，長長的睫毛，貼心的話語，都是她以往喜歡的。
現下再看再聽，怎麼覺著除了虛偽就是惡心呢？
她道：「這是女子的閨房，趙公子怎會在？」
她剛說完，就收到了一雙雙帶著疑惑的眼光。
陸小小雖無語，但也能理解，誰讓以前的陸小小，別說男女大防，就是見人都是用跑的。
接受總得需要時間，她依舊麵不改色盯著趙以良。
這是要劃清界限？
趙以良向顧父投去求救的眼光，顧父想了想，「小小啊！你剛醒，還不知道……」
「阿爹，女兒有些困。」
困？
顧父還未說出的話全嚇忘記了，怎麼又困了，兩日前，她便是這般，說困，就睡著了。
隻是一睡就睡了整天整夜，還怎麼也叫不醒，請了許多大夫，都說脈搏微弱，無力回天，他去宮中求了太醫來，號了脈，也是同樣說法。
原以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