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2 / 2）
「總說什麼？」沈亦問。
「說他心裡一直有個丁香一樣姑娘。」回答他並不是六福，而是江衍。
江衍站在書桌前，拿起桌案上一本詩集展示給眾人，封皮上赫然寫著《戴望舒詩集》幾個大字。
詩集第一頁正是《雨巷》這首紅遍大江南北詩：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雨巷，
我希望逢著
一個丁香一樣
結著愁怨姑娘……】
六福連連點頭：「沒錯，少爺是這位戴先生詩迷，總說他如這位先生一樣為那丁香一樣姑娘魂牽夢繞。」
於嫣問：「那他這個所謂丁香姑娘到底是誰？」
六福兩手一攤，臉皺得像隻苦瓜：「在下也不知道啊，少爺隻念叨丁香丁香，沒人知道他說到底是誰。」
魯秋山有些不解：「丁香姑娘是一個人嗎？我怎麼記得這首朦朧詩表達是在時局朦朧情況下，作者對希望追求？丁香姑娘代表是希望吧？」
於嫣咂咂嘴，搖頭道：「還有一種說法啦，戴望舒是個癡情漢，據說這首詩是為了紀念他初戀而寫，丁香姑娘是確有其人……」
「實不相瞞，」六福語調壓低，帶著絲恐懼，「我家少爺死蹊蹺，前一晚還出去喝酒了，結果第二天早上就斷了氣！在他屍體旁邊，赫然就放著一支丁香花！」
六福意思是有人殺了段望生，並留下了丁香花。
這是什麼采-花大盜手法？
於嫣覺得他這個說法不是很成立：「花說不定就是你們院子呢？段家這麼多丁香花，說不定他睡前隨手摘了一支……」
「不可能！」六福顫抖著打斷她，「段家種丁香都是紫色，那一朵卻是白色！」
「少爺醉酒歸來那天晚上是我伺候，我百分之百確認，當時他房裡絕沒有這一束白色丁香！」
所以是段望生那個初戀丁香姑娘弄死了他，還特地在他枕邊放了一束白丁香？
沈亦總覺得這種過於戲劇化推理不太恰當。
一旁江衍點開係統麵板看了下時間，對三人道：「我們分頭找線索吧，一個小時後在書房這裡集-合。」
於嫣去了廂房位置，魯秋山留在書房搜查，江衍去了前廳，沈亦則去了他最愛地方——廚房。
段家廚房很大，而且是那種中式和西式相結合布局，證明他這個人對吃是有很高標準。
廚房門口地窖裡儲存了不少蔬菜瓜果，屋梁上還懸掛著臘肉，是個富有廚房。
除此之外，廚房北側還專門有一排置物架存放食用香料，各種八角、花椒、草果等調味品一應俱全，最大那個陶罐裡還放滿了丁香乾。
這個段望生還真是對丁香出奇熱愛啊，連食用丁香也不放過。
食用丁香與觀賞丁香樹不同，它所屬桃金娘科，是一種香料，也可以作為中藥材。
段家廚房裡就有不少各式各樣砂鍋湯煲和小湯盅，看來段望生經常用丁香燉湯吃補品。
左搜搜右看看，一個小時時間很快就到頭了。
沈亦隨手抓了一把丁香乾，往書房方向走去。
另外三人也已經帶著自己搜查線索回來了。
搜查書房魯秋山率先拿出一樣證物：「這是我在書房找到一本名叫《丁香》書。」
「很奇怪，」魯秋山把那本書翻開，「書裡半點文字都沒有，每一頁都畫著一朵丁香花，隻不過顏色不大相同。」
他把書交給幾人傳閱了一下，沈亦拿到手時候才發現這本書很薄，也就五六十頁樣子。
每一頁丁香花都有不同顏色，紫色、藍色、紅色等等，最令人詫異是還有綠色。
很快翻完了書頁，沈亦把書還給魯秋山。
輪到去廂房於嫣跟大家分享。
她臉色不太好，說話語氣也嚴肅了很多：「你們知道嗎，段望生是有老婆。」
「他妻子好像因為他暴斃這件事病了，一直躺在臥房休息，我覺得有些蹊蹺。」於嫣道，「我們一會兒最好一起去看一看。」
幾人點了點頭，隨即看向江衍。
他漫不經心地從身後拿出自己找到東西，淡淡道：「段望生可能並不像我們想象中那樣癡情。」
他手裡有兩樣東西。
一個是曲元樓手牌。
手牌一圈鍍了金邊，背麵還刻著「上賓」兩個字，足以證明段望生是那裡常客。
曲元樓是什麼地方？
唱曲兒小娘子各個身-嬌-體-軟，沈少爺也愛去，所以才在人設頁麵被印上了「紈絝」兩個字。
另一個東西就更赤-裸-裸了。
那是城裡最大舞廳百樂門歌女圖冊。
圖冊扉頁還印著一行字：【高級客戶專供。】
江衍隨手翻了一張，遞到於嫣麵前：「這裡還有你照片。」
大佬語氣很平靜，可於嫣已經神色緊張起來，目光躲閃地合起圖冊：「哦，因為我也是百樂門歌女啊。」
江衍沒有質問她，而是看向沈亦：「你呢，有什麼發現？」
沈亦攤開手掌。
手心裡躺著幾根火柴棍似皺皺巴巴丁香乾兒，怕他們不懂，還專門舉起來解釋：「這是食用丁香，一般是作為香料使用，也有一定藥用價值。」
「我在段望生廚房裡發現了很多，證明他真很愛丁香。」
「這就完了？」江衍皺起眉。
「還有別。」沈亦認真地說，「丁香溫中降逆，溫腎助陽，適合腎-虛者食用。」
「段望生這麼愛吃丁香，大概率證明……」
「他陽-痿。」
眾人：？？？
江衍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去青-樓這種地方，居然會有這樣神奇經歷。
一進門就被管事女人推給了長著大胡子穿著紅紗衣媽媽桑，那人身上香味熏得人頭疼，還翹著蘭花指點起江衍下巴：「喲，真是個漂亮妹妹，咱們牡丹樓要換頭牌啦！」
江衍屈辱地躲開他手。
「嘖，還是個烈性子。」媽媽桑掐著嗓子嘲諷了他兩句，又去看旁邊林暉，「這個也不錯，小夥子還是處-子嗎？」
林暉尷尬地跟江衍對視一眼，不知道怎麼答。
媽媽桑拉過林暉胳膊，看了眼便嫌棄道：「守宮砂都沒了，被賣到青-樓來也隻是下等貨！」
林暉：……
兩人到來讓整個牡丹樓都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