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池魚〔一〕（2 / 2）
這是黑鴉的童年，被人擺布的過去。
九歲那年的深冬，雪更大了。
他母親去世了。
他問那位接走他的姐姐，去世是不是就是死了。
姐姐側過臉，點了點頭。
黑鴉默不作聲，並沒有多麼悲傷。
僅僅半年，他變了很多。
「我們去哪？」
「神遺院。」
「那裡怎麼樣？」
「怎麼樣？嗯……」
姐姐應付的話自已早就忘了，她隻是神遺院裡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專員。十年後的春分，他晉升隊長，意氣風發。隻覺得，他跳出了童年的U形壩。
他見到了U形壩裡見不到的事物。
二十歲，在雲南地下執行任務的他，目睹著他小隊成員一個個死在他的麵前。
他才發現，暴雨來了。
洪水帶著他走向死亡，他仍控製不了自已的命運，在更大的壩子裡，呆呆地活著。
為什麼加入神遺院……
他躺在屋頂，用手遮住星光，像小時候想遮住眼前的紅光一樣。
還和小時候一樣，無論哪方麵。
「在小壩子裡死和在大壩子裡死有什麼區別，隻是在知道真相後更令人崩潰一些罷了。」
他曾這樣想。
……
鬼域有著和現實相同的觸感，在過去，神遺院會專門送一些有天賦的專員進入訓練，但由於死亡率太高，不久便廢除了。
那鬼臉之所以能送自已和白鴿到鬼域，大概率和他擁有空間能力有關，又或者擁有某些寶間靈器。靈域的人，靈器都是一麻袋一麻袋裝的……不對，他們有空間戒指，不用麻袋。
鬼域赤紅，血染蒼穹，連怪物都是扭曲的異形。
黑鴉抽劍，利落地斬斷了一個想偷襲他們鷹狀異形。血很快從斷口處流出，滲入大地，片刻，原本的異形便泛起灰色，一陣風起，便像從未來過一樣消散。
天空沒有太陽，四處都發光，溫度約在三十五度左右。極目遠眺，連個水窪都沒有。
「哥，渴……」
「叫隊長。」
「隊長……」
黑鴉帶著白鴿躲到一處亂石嶙峋的山洞裡，他扌莫索著從內兜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扁平鐵盒，扭開蓋子，遞給白鴿。
「隻準喝一小口，含在嘴中別咽下去。」
說完，他依靠著石壁，閉目養神。
「隊長……」
「嗯？」
「我們要在這呆多久？」
「這要看那鬼臉多麼有錢了。」
「他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們？」
黑鴉冷哼一聲，「有比我們更重要的東西，就怕他沒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