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黃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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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深晚心裡暗沉了一下,抓著他衣服的手有些發抖。其實她不該如此,畢竟當初說分手的人是她,分手了人家想做什麼自然不關她的事。何況他們都分開了近十年,人家是儀表堂堂的正常男人,犯不著守著她這棵不知所終的樹清修。

可懂得了道理,並不見得就能好過,畢竟道理是別人的道理,人生卻是自己的人生。

「怎麼,不高興?」

「我為什麼要不高興,大家都是成年人,在這種事情上向來都是開心就好,你說是不是?」

周湳浦臉一黑:「開心就好?」

「對啊,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年紀,誰還會把純情當飯吃不成,當然是自己開心最重要。」

周湳浦狠捏了一把她的月要,充滿不悅:「看來這麼多年,你積攢的經驗很豐富啊。」

「跟你一比,我還差得遠,以後一定多些實踐,保證下次見麵的時候不輸你。」

周湳浦在心裡咆哮,麵上卻表現平靜:「阿深,說這些就能讓你開心嗎?」

梁深晚眼眶一熱,她能怎麼辦。在這份感情裡,她始終處於弱勢,雖然一直是主動進攻方,但無奈對方防守嚴密,有主動的動作卻沒有主動的權利。

「光說肯定還不夠開心。」

「哦?那還要怎樣?」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她直勾勾地看著他,一點都不婉轉地表達著。

周湳浦順勢倒地,四肢伸展,大大方方地對她說:「想要什麼,來拿就是。」

梁深晚不客氣地俯身攀住他的脖子,輕輕流連在他嘴唇上被咬破的地方,要親卻不真的親上去。

暖烘烘的鼻息灑在周湳浦的臉上,一開始他還能強裝鎮定,兩秒鍾不到,他就受不了了,起身把梁深晚抱進了臨時搭建的簡易帳篷。

殘破的聲線從沙丘背麵綿綿傳開,篝火在帳篷外燒得正旺,火光在溫柔的夜風中跳動。

「阿湳,我疼……」梁深晚揪著他月匈前的衣服,額頭上的汗順著慘白的臉頰流進脖子。

他不停地親口勿她,想以此來減輕她的不適,眉頭舒展,沒來由地,心中被高興裝得滿滿的。

梁深晚的那些話,不過是一如既往的逞強,他心裡雖然明白,可終於得到證實卻又是另一回事。

「那你決定,要不要繼續。」在這種事情上,周湳浦向來不會強硬,比起她本人,其他的都隻是附加條件。

梁深晚點了點頭,將臉埋在周湳浦已經全部汗濕的月匈前。

周湳浦得到許可後終於不再有顧慮,緊緊地抱住了懷裡的人,以及那具他渴望了十年之久的身體。

火光直沖天際,在黑夜裡像是一朵正在綻放的美麗花朵,照亮了四周的同時還把極致的快樂推向頂峰。

兩人氣喘籲籲地躺在周湳浦的衣服上,麵向天空,那裡繁星似海,星星都找到了各自的家。

「阿湳,」周湳浦摟著她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聽她說,「其實我從來就沒跟過別人……」

「我知道。」

「那隻是因為……」

「這是我這些年有過的女人。」他將自己的右手伸給她看。

梁深晚老臉一紅,將頭埋在他的胳膊裡不敢看他:「我才不信。」

周湳浦爽朗地笑了兩聲。夜風從火堆那邊吹過來暖烘烘的,兩人身上很快就乾徹底了。他將她圈進懷裡:「你以為我這麼多年都在乾什麼,四處找女人,風流快活嗎?」

「沒有嗎?」

周湳浦親了親她的鼻尖說:「軍校畢業,就直接來部隊了。除了關咲,這些年,你是我說過最多話的女人。」

梁深晚半起身不滿地說:「對啊,還要除了關咲不是?」

「她是戰友。」

「除此之外?」

「阿深,你是真傻還是假蠢?我要是真的喜歡她,在遇見你以前我們有十六年的時間。」

「那個時候,大家不是還小不懂感情嘛!」

「嗯。」周湳浦寵溺地看了她一眼,「但我開始懂感情的時候,你就出現了。你天天霸占著我,讓我怎麼有機會去喜歡別人?」

「瞎說。」她樂得在心裡咯咯笑,但還是嘴硬,「那個時候你明明抱著她,抱得那麼緊,要不是淩安知告訴我,我還一直被你們蒙在鼓裡。」

「對不起。」他認真地道歉,「雖然我有充足的理由和原因,但是我還是跟你道歉,我不該那麼做,我不應該做讓你難過的事。」

梁深晚認真地看著他問:「所以,你真的沒喜歡過她?」

「沒有。」

得到確定的答案,梁深晚便不再糾結關咲,從一開始她想要的也不過是周湳浦的一個解釋,他說什麼她都會相信。

「阿湳,為什麼要來當這種軍人?很危險不是嗎?你爺爺他同意?你爸媽舍得?」

周湳浦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件事,說到底你得負責任。」

「我?」她不解。

「嗯。」他回得雲淡風輕。

「為什麼?」

「你當年一聲不響就消失,我去你家找你,你哥說你出國再也不會回來了讓我死心。我問他是哪個國家,他說反正是歐洲的國家,具體的也沒告訴我。於是我休學一年,去歐洲找了你一年……」

「你瘋了?」梁深晚坐起來,心莫名地疼了起來,「你去找我乾什麼,我肯定會回來啊,你在這裡我不回來我能去哪兒?」

周湳浦溫柔一笑又將她圈進懷裡:「我怕再也見不到你。」

「對不起,當年都是我太任性了。」

「你啊,就是仗著別人對你的偏愛為所欲為,什麼時候都不會變。」

梁深晚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又問:「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國了,完成了剩下了課業之後就去『天鷹』麵試了,我運氣挺好,一下子就被選中了。」

「我問的是,為什麼要來這種部隊,憑你爺爺還有爸媽在部隊裡的關係,你本可以……」

「因為那個時候,除了來當特種兵,我找不到其他的活法。」

梁深晚心裡一頓,淚眼唰地流了出來。她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周湳浦的人,從見他第一麵開始,就默默地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說到底,她是自私的吧,一開始就是單方麵地糾纏,其實也從未給過他或者說為他付出過什麼,隻不過是無休止地搗亂、惹麻煩。

周湳浦看似涼薄的性格裡,卻無時無刻不在包容她,包容她的無理取鬧和胡攪蠻纏。最後她一個任性放了句狠話就拍拍屁股走人,她說她受傷,其實都是自找的。

但周湳浦,他卻是實打實被虐慘了的那個。

「哭什麼啊傻瓜?」周湳浦心疼地擦掉她臉上的眼淚。

「阿湳,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你會不會很累?」

周湳浦笑了笑,心想你總算是意識到了:「嗯,累。」

她望著他又想哭:「我知道了,我回去以後一定乖乖地把你忘記。」

「你敢!」他正色道。

「你不是也說,跟我一起會很累嗎?」

「可我願意。」他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我有多喜歡你。」

「可是你在今天以前都還在拒絕我,說讓我難過的話,我不知道……」她想不清楚。

「阿深,因為今晚之前,有些東西我還不能確定。」如你到底喜歡我到什麼程度,如你對我是否還是和以往一樣隻是興致所起,如你喜歡的是那個有點酷的周湳浦,還是我周湳浦本人。

「現在確定了?」她不問內容。

被她一問,他心裡開始發顫。在清淺如水的梁深晚麵前,他所有的試探和猜測都變得無比醜惡。

他該確定的,從很久以前就應該知道,麵前這個人腦袋裡隻有一根筋,那根筋上還纏滿了自己。即便是兩人中間出現了近十年的分離,然而這分離帶給彼此誰的傷害更大,他現在已經說不上來了。

隻是掩埋在沙土之下聽她說的那些話,他知道,這一次又是自己勝利了,或者說他始終都是站在強勢的一方,看著她披荊斬棘地來到自己麵前,他還要去懷疑其真心。

想到這裡,他隻覺得自己卑劣無比。

他將她緊緊抱住,簡單地回答了一個「嗯」字。

然而那個字,已經足夠讓梁深晚瘋狂。她抓住他的衣服,仰著臉問:「你的意思是,我們和好了?」

除了過程時間有點長,別的沒毛病,他點了點頭。梁深晚激動得仿佛回到了當年,他同意當她男朋友的那個晚上。

「真的?你可不能再反悔。」

「再?」周湳浦瞅著她,「說得像是上次反悔的人是我一樣。」

梁深晚大囧,當即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一口,立馬轉移話題:「雖然你一直不說跟著我的目的,但我想一定是跟那個交易有關係,而我也不僅僅隻是一個人質對不對?」

「嗯。」

「你現在不能說我不逼你,但是適當的時候,你一定要告訴我。」

「好。」

她有些犯困,倒在他懷裡含混不清地說:「明天去縣城,找呂品拿到支教證明,之後,阿湳你還會跟著我嗎?」

周湳浦沒有再接話,頭頂上星河燦爛,偶有流星劃過一瞬間跌入無盡的宇宙中,遠處的天和平靜蜿蜒的荒漠相接,看久了總以為那裡就是世界的盡頭。

火堆慢慢地燃燒,暖黃的光照在梁深晚的臉上,那裡似有愉悅的情緒正在夢中跳動。他看著懷中的人先是會心一笑,繼而是滿眼的憂愁。

夜風溫柔,火光依舊暖暖的。

她從來不知道,周湳浦可以說這麼多話,也不知道他究竟喜歡她到了什麼程度,可是,那些她不再想去糾結。

她抓緊了他,也不準備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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