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茂林修竹曲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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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遺蛻出世了。

上古時期,玄武在隕落後留下了龜殼,這就是神獸的遺蛻。

「出世」則是隻有神獸遺蛻才有的特質,遺蛻出世需要神獸的意誌或者遇上神獸轉世,隻有出世的遺蛻才能夠被修者使用,而沒有出世的遺蛻根本無法被找到的。

在當年白鳳隕落時,他直接連著遺蛻一同獻祭天地,留下的翅骨是在涅槃前被魔族斬斷的,形同放棄,這才會分別流落到兩界、鑄成了長劍。

玄武遺蛻則不然,它一直潛藏在神獸隕落之地的靈息裡,直到今日才顯形——這也佐證了玄武轉世的事實。

當然不論玄武轉不轉世,轉成什麼樣,門閥們還是決定共享這寶貝龜殼,君不見白鳳骨鑄造的長劍都成了道標,認主後將帶來淩壓大境界的威能,白鳳羽也能活死人肉白骨,安撫神識溫養經脈,那麼玄武殼呢?玄武殼又將有什麼妙用?

神獸遺蛻是多麼珍貴的東西,也許這龜殼確實曾是玄武的身軀,但那又如何,鳳凰的遺蛻還不是被瓜分收藏……雖然已經丟了,但曾經擁有也是別樣的滋味呀!

即便白閥是道主當家,那也沒有資格獨享這大寶貝。

前有周閥私藏猰貐的前車之鑒,此次聚眾分贓就辦得格外隆重盛大,當然牽頭的還得是白閥,畢竟天池就在雲嶽川中,而白閥世世代代守護在此,有地主之誼。

天池玄冰上,五大門閥的家主已經匯聚一堂,他們的身後是族內老宿新秀的殷殷期盼,他們的腳下則是出世遺蛻的瑩瑩輝光,多麼好的內卷會場,讓人十分有動力去回憶各族黑歷史,抽打那另外幾大家主的臉蛋。

「此次玄武遺蛻是神獸恩澤,諸位不應為此傷了和氣,神獸遺蛻畢竟藏於天池內,不如將遺蛻分為十二份,我等四家各得兩分,白家得四分。」

殷氏家主是一副中年男子的模樣,眼尾帶著細紋,笑起來的模樣十分俊美儒雅,根本看不出他竟是兵道武修世家的家主——他說出口的話也不像,過分和氣了。

其實這話說得挺占道理,不僅顧忌了各家情誼,還十分尊重宗主世家白閥,隻不過有一點極其尷尬……他長得和白恕有三分相似。

再加個高居雲端的氣勢,好極了,三分變五分,隻差當眾證明父子關係。

吳閥家主第二個說話,這術式法修世家的家族卻長得五大三粗,看起來很有一把子力氣,想必捏法決時格外帶勁吧。

他很標配地聲如洪鍾:「遺蛻是天賜恩寶,應當均分才是,至於白閥的盡心盡力的看守情誼,我們另有謝禮!」

這聽著就很不像樣,畢竟吳閥家主可是白恕的生母的親兄長,沒想到是他第一個上來拆台,果真是大舅不如親爹。

不過這說法很得周閥家主的喜歡,周閥實力不弱,但因為猰貐的事情虧欠在前,於是這外貌是青年模樣、氣機卻垂垂老矣的家主便不怎麼說話,隻在此時附和:「此言有理。」

「正是,神獸恩澤應當均分……」最後說話的是程閥家主,他年齡最大,資格也最老,這一輩子倒是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兒,隻可惜家族貧弱,內亂紛爭,而且一雙兒女年幼勢弱,在這種場合很不占便宜。

換句話說,均分就是賺到——要是能給寶貝兒子打造一件本命靈器就更好了。

一輪發言結束,隻剩下白閥家主、人族道主白恕了,不論是從實力還是地位來看,他都占據最高的話語權。

隻是這位召開會議的東道主似乎並沒有專注於分贓大會,他出神地望著冰麵下的瑩光,像是陷入了某種追憶。

這是相當高傲姿態,甚至可以說完全不把人放在眼裡,但這種情形不僅不罕見,還已經持續了百餘年。

自從白閥在白恕手中崛起之後,他對於其餘的四大世家便都是無情打壓,唯一的區別隻在於使用的方式是強硬或柔和。

其餘的四位家主心照不宣地繼續商議,他們隻以為白恕仍然不滿這個分配比例,於是默契地試圖從各個角度去說服他,而此時殷閥家主也終於露出了他真正的目的——什麼我二你四,不過是以退為進的企圖而已。

白恕沉默地看著這四人的你來我往,他們應該慶幸身後的族人因禁製而聽不到彼此的對話。

這熟悉的一幕已經無數次在他的眼前出現過,,自他記事以來,不論是怎樣的場合,好似就從未脫離過這樣的循環。

假如說有誰能真正擺脫……

能真正擺脫的,也許隻有他叛出家族的弟弟了。

玄冰中的淺淡青光越發濃鬱,叫人沉醉的靈息傾瀉而出,帶著溫和又舒緩的安撫氣息,但即便如此,仍然不能讓爭執中的家主們平和下來。

這四個人為了遺蛻的歸屬而爭執得不可開交,他們的麵孔上是或客氣或溫文的笑容,每一個眼神都飽含深意,每一句客套都暗藏殺機,修為、家族和親緣被一次次計量,成為彼此對抗的籌碼。

「我程氏唯道主馬首是瞻……」

「哈哈哈,道主一定心有成算吧。」

「正是,道主,您意下如何?」

……

再一次的,白恕被這些熟悉的視線淹時沒,此時他的忍耐已經瀕臨極限,就在他想要像往常一般撕碎這幾個人的虛偽笑容時——

一聲裂帛般的碎響,劃過了天空。

碎響過後,萬籟俱寂,隻見昏暗陰沉的天空中,一線白弧蜿蜒地浮現,它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天際,隨後又徑直落入雲川,在億萬年的玄冰上劃下一道細紋……

它悄無聲息又浩然盛大,像是雪山上的裂痕——任誰都知道,這是雪崩的前兆。

於是緊接著,天幕破開,雲層撕裂,玄冰裂響,好像有人把暮色中的天池雲川一撕為二,暗沉的深色之下是氣機的洪流,白閥那布置在山巒之巔的層層陣法徹底崩潰,**逃竄,風嵐乍起,雲層中菩薩天神般的修士們一瞬間全成了飄零的樹葉。

白恕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淺淡的微笑,他用沒有人能聽得清的聲音,低聲呢喃:「終於……你來了。」

像是青年時的回憶重新復蘇,又仿佛過往的情誼再次垂憐……

這才是,他記憶中的破天劍啊。

至此,聲音才徹底回到了這個世間,一切氣機碰撞的轟鳴一同響起,狂暴的靈息充斥在天地間,山崩海嘯般淹沒了這漫天的修士,所幸這裡是神獸庇佑的雲嶽天池,萬幸這一劍為的也是天地雲川,否則劍鋒之下,生靈塗炭。

當嵐風散去,清揚濁降後,在重新恢復透徹的天幕正中,一位昂藏男子持劍淩空,青衣墨發,明亮的光芒跳躍在他的劍鋒上,勾連出星辰的模樣。

夜幕的昏沉確實遮蔽了來人的麵容,但氣機是無法做偽的,那致清致淨的氣息就這麼明晃晃地印在天穹上,不知點燃了多少人的回憶。

年輕的新秀們不明所以,年長的修士們卻無一例外地陷入了震驚,他們當中也許確實有人不曾見過這足以開天辟地的劍勢,但這個破壞了雲嶽川的不速之客——

怎麼是他,竟然是他!

誰會忘記這個人呢?

忘記這個天賦異稟、百年修得神遊太虛的劍修?

還是忘記這個性情獨特、卻讓同輩難以望其項背的白閥郎君?

亦或是忘記在三族大亂前,鎮守在白閥道場前寸步不退的道主族弟?

那可是在妖族大劫時,一人一劍鎮守霞關,舍生忘死,斬殺了大道合一天狐的破天劍白宣——他竟然沒有死?!

不,破天劍早就死了,這世上也不再有「白宣」這個人。

這個立於天穹中的男人輕聲笑了笑,對著漫天的修士道:「在下無名劍宣白,冒昧拜訪,還請見諒。」

傾天之劍,原來是這樣的。

吳魚溪躲在隱蔽斂息的陣法中,看著天地之間的神妙異變,目眩神迷。

而在這被震懾的短暫怔愣之後,緊接著湧上她心頭的就是前所未有的擔憂——師父他,竟然對著五大門閥做出了類似宣戰的舉動。

他們會殺了師父的吧,這些世家門閥的修士怎麼可能容許這樣的挑釁,現在的平靜一定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後,一定會……

「宣兒,你來了。」雲霧消散後,白恕最先抬起手,骨籌隨著他的動作而環繞在天穹中,悄無聲息地包圍上繆宣,「果然是為了玄武遺蛻麼。」

繆宣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是的……我本來不想這麼直接的,但是沒有忍住。」

白恕一愣:「為什麼呢?」

繆宣直接道:「我不會允許你們分割玄武遺蛻。」

白恕還未說什麼,周閥族長便第一個跳出來,打斷了兄弟二人的敘舊,他驚怒道:「白宣,你竟然叛出了家族!你身上還有猰貐的氣息——偷走猰貐的人是你!」

繆宣看了他一眼,坦然承認:「不錯,不僅僅是猰貐,還有白鳳羽和梧桐,全都在我這裡。」

此言一出,便立即激起了軒然大波,在場的修士們絕大多數都是從當年走來的,他們曾見證過一切洶湧的波瀾,其中甚至有不少人在當年曾是「白宣」的舊友。

有什麼是比破天劍死而復生更令人驚訝的嗎?有!那就是破天劍叛出家族,與昔日的兄長分道揚鑣,甚至一手造成了這數十年來的人心惶惶。

「鳳羽梧桐——那勾結魔族呢?!」殷閥家主厲聲嗬斥,「難道你不僅背叛了世家,還背叛了人界嗎!」

繆宣頷首:「也可以這麼說。」

在世家道修們看來,這種姿態不亞於承認罪狀,在極度的驚愕之下,這些有一定資歷世家修士們紛紛暴露出自己真實的情緒,人數之多,足以證明當年的破天劍是多麼的輝煌耀眼。

他們或是驚駭難掩,或是痛心疾首,還有憧憬破滅、偶像隕落的憤怒和失落,以及仍然心緒混亂的,不可置信的,堅信另有苦衷等等,其中甚至不乏失魂落魄、單戀破碎的……

吳魚溪:……?

等一下,這怎麼有點不對味啊。

繆宣這照單全收的模樣反而讓殷閥的家主啞口無言,此時程閥家主終於開口:「白宣——不,既然你自稱無名劍,那麼你又想要做什麼?摧毀雲嶽川嗎?奪走玄武遺蛻嗎?就憑你一個築紫府?!」

白恕微微皺眉,心念一動骨籌便瞬間圍住了繆宣,這既是拘束也是保護:「宣兒,最後一次……束手就擒吧,不要讓我為難。」

繆宣沉默片刻,輕聲嘆息:「我不是來此奪走玄武遺蛻的,我也沒有摧毀雲嶽川的意思,我隻是來物歸原主罷了。」

物歸原主?

別說聽不明白的世家修士了,就連吳魚溪都有些懵然,直到她眼睜睜看著師父隔空對她就是一點——

一股無形的距離直接揪起旁觀模式的魚溪,隔著千萬裡的距離把她丟到了天池玄冰的正中央,按理說還未完全出世的玄武遺蛻外是有重重禁製的,但它們在魚溪的麵前盡數失效。

而隨著吳魚溪的靠近,她手腕上的白鳳羽早已悄然退去,而冰層之下青光大盛,流水狀的紋路凝聚在半空中,共同卷纏上魚溪,把她拉入了冰層下的龜殼中!

隨著魚溪消失在龜殼內,上古禁製重新封閉,那來自上古的靈息歡欣地沸騰起來,厚重與生機的氣機交纏蔓延,仿佛藤蔓般生長,它們雖然仍舊薄弱,但這一切的變故,無一不證明著那唯一正確的答案。

「玄武轉世!」

幾位家主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他們神情各異,殷閥族長是認出了這個在登龍門上表現出彩的女修,而吳閥的家主則是認出了自己家的分支血脈,兩人那心中的復雜真是一言難盡。

這倒是連白恕本人都未曾料到的變故,他隻知道白宣選得弟子資質上佳,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準地就找到了玄武的轉世。

這一點連手握人族氣機的他都推衍不到。

這是怎麼做到的?是命運如此,還是借助了其他的預測手段?

繆宣大概也能猜到白恕的心思,他也不說什麼,隻是對著白恕笑了笑。

神獸永遠是他們遺蛻的主人,不論轉世後修為如何,他們能沒有任何障礙地吸納遺蛻,以及潛藏在遺蛻中的力量。

等到吳魚溪徹底把龜殼吸收完畢後,她的修為會穩定地成長至築紫府,這種水準的修為境界,再加上玄武的屬性和天賦,恰好夠她獨當一麵……即便在人界的大混戰中,也足以鎮守一方。

既然神獸轉世現身,那麼世家們想要瓜分玄武遺蛻的想法便宣告破滅,在經歷了震驚和憤怒後,這些世家修士們把矛頭全部對準了繆宣。

五大家主中已經全部亮出了靈器,誓要賊子付出代價——不論曾有過怎樣的功績,如今他背叛家族,拋棄了「白宣」的身份,還做出了這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已經與賊子無異了。

眼前的變故並沒有讓白宣感到驚訝,他早就料到了會遇到這樣的圍追堵截,劍鋒一轉,儼然是迎戰的意思。

白恕揮手壓製住躍躍欲試的幾大家主,隨後彈指便在遺蛻外構建了禁製陣法。

雖然早已分道揚鑣,但他並不認為他的宣兒會性情大變,既然他敢帶著弟子闖入眼下的雲嶽川,那麼就一定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可這一次你又想要靠什麼呢?憑借你那巧妙的遁術陣法嗎?

遁術確實精妙,但很可惜,它早已經被他完全解構,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宣兒逃走了。

……更何況那個轉世的小姑娘還要歸化遺蛻,這就又要花費上近一個月的時間,他不相信宣兒會扔下弟子自己先走。

白恕伸手,握住了一枚骨籌長劍,憑空幾步便走到了繆宣麵前:「宣兒,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回頭是岸。」

不出所料的,他得到了繆宣直白的回答:「不,那不是我的道。」

話音落下,兩人同時出劍,浩然的劍意和威勢在一瞬間內再次席卷了天空,這注定是屬於他們的戰鬥,沒有人會貿然插手——修為不足的人看一眼便頭暈目眩、神魂震顫,修為高些的世族修士則按兵不動……他們不能乾涉道主清理門戶。

天池上方的靈息重新躁動起來,繆宣再一次陷在了層層疊疊的封鎖陣法中,但這一回他不再像上次那樣徒勞掙紮,而是真正擁有了還手之力。

白恕敏銳地察覺到了這種變化,宣兒的實力又精進了不少,距離神遊太虛僅差最後一線。

就要突破了嗎……

也許在百年前也是如此吧?在他沒來得及趕回霞關時,弟弟就是這樣獨自迎戰妖狐,然後突破晉升。

白恕的猜測並沒有錯,隨著他的不斷地施壓,白宣的動作也越來越慢,但他每一劍上攜帶的靈息卻愈發沉重。

而隨著這一劍又一劍的累積,額心的紫府印記也愈發明亮,這印記和劍勢遙相呼應,像是有無形的節奏蘊藏在其中。

說來可笑,這竟然是白恕第一次清楚地看明白了宣兒的紫府印痕,那竟然是展翅白鳳的模樣,真是……美極了。

可這難道就是你四處搜集鳳羽與梧桐的成果嗎?你想要用它們來重鑄修為、達成你的目的,因此不惜借用神獸的威勢?

白恕不喜歡這個猜測,他記憶中的白宣不應該是這樣的,在溫和孤獨皮下他還有著驕傲堅韌的骨,他絕不會樂意用這種方法突破,他隻會走出一條隻屬於自己的道路來……

繆宣額間的紫府印記愈發明亮,他坦然地接受了白恕的審視,而與此同時,他身上的氣息在瘋狂地暴漲!

隱約間,白恕仿佛聽到了一聲鳳鳴,隨之而來的是澎湃的靈息,他甚至還感知到了白鳳的氣息,那僅有幾次的、曾在鳳羽上感知到過的力量……

白恕握緊了手中的骨籌長劍。

宣兒,你讓我很失望。

和預想中的一樣,繆宣成功突破,再一次登入了神遊太虛的堂室。

修士的境界就是一道道門檻,推開大門後便是嶄新的天地,築紫府與神遊太虛是人修最後兩大境界,但它們之間的差距仍然是巨大的。

繆宣再一次回歸神遊太虛,浩瀚的靈息灌入身軀,這感覺美妙又玄奧,許是因為不似百年前那樣匆忙,這兩次相比也有不小的區別,但他現在無心去比較,隻能讓係統去記錄數據,事後復盤。

係統:哥,我記著呢,要換裝備了嗎!

繆宣:換成爆發套——沒有一定的力量沖不開天地關。

玄武遺蛻本來也有鎮守天地關的作用,但現在它正在被魚溪歸化,這就相當於一扇門已經失去了鎖,隻等著鑄造門的人把它推開。

繆宣在下達指令的同時瞅了瞅係統自帶的小地圖,在天池的正下方找到了魔修的標記點——人界與魔界在這立體小地圖上分別占據一半,在他的感知能穿透天地關時,隻看地圖就能同時捕捉到同範圍內魔界的動靜。

可就是這看一眼地圖的功夫,白恕已經重新構建好了新的陣法,那八十枚骨籌蓮花瓣一般自下而上地合攏,像是牢籠一般把繆宣裹在其中。

他不快地問:「宣兒,你不專心嗎?」

繆宣橫劍劈開花籠,勉強擋住了白恕從天而降的劍勢,兩人的劍鋒再次碰撞,巨大的力量彼此糾纏,一時間竟然僵持起來……此時先退卻的人必然要承擔這雙倍的斥力。

白恕看著近在咫尺的弟弟,溫柔地勸誡:「即便同為神遊太虛,你我之間的差距仍然難以計量,我有百年的扌莫索與修為,可是宣兒,你又有什麼呢?」

他說的不錯,此時繆宣所承擔的壓力是極其恐怖的,他堅持不了太久。

繆宣隻道:「哥哥,你知道的,說這些沒有用。」

白恕加強了威勢:「看來你是不會聽我的勸誡了,沒關係,隻要讓你清醒過來——」

在愈發凶猛的重壓下,繆宣仍舊平靜地看著白恕的雙眼,他輕聲打算:「我是不會回去的,請抱著殺死我的決心。」

「是麼……」白恕的笑意逐漸收斂,他盯著繆宣額心的鳳凰印記,冷冰冰地道,「好。」

屬於白恕的靈息在整個天穹上炸開,層層疊疊的陣法一同匯聚,共同凝成靈息的嵐風,這股龐大的力量在劇烈收縮間裹挾向繆宣,繆宣不再僵持,乾脆地撤下劍鋒,以守勢硬生生地承擔了這股龐大的轟擊!

漫天的靈息因此被調動起來,它們共同拍在繆宣的身上,直接把他擊下雲川,巨大的力量甚至拍碎了玄冰,直接把繆宣按到了天池的深湖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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