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明月何曾是兩鄉0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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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你可不一樣!」容璲一陣怒火升騰, 對裘必應更添鄙夷,「你滔滔不絕這麼久,還是沒說清這和傅秋鋒到底有何乾係, 朕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了。」

「飛光隻會比你更急躁, 一切都在按照它的推算發展!」裘必應瞳孔直收,神經質的緊迫不安, 「我打開了澈月湖的通道之後,迫不及待便來到另一個傳聞中的世界,是不是天下人都夢寐以求的桃源, 但我從湖裡爬上岸的一刻,仿佛有無常拘魂一般,要強行將三魂七魄撕離身體,我無時無刻不在被整個空間排斥, 隻堅持了三天, 就不得不跳進湖中返回大奕。」

傅秋鋒一愣, 如果裘必應無法長留大嶽, 那他在大奕為何……不對!

「國公府傅秋風的身體。」容璲霎時明白裘必應的言下之意,攥著鞭柄的手緊了緊,掌心發涼。

「神木紮根於兩界, 力量也源於兩界, 兩界分離,飛光便不能復蘇重生, 隻有一個通道汲取力量遠遠不夠,飛光需要更特別的方法。」裘必應盯著傅秋鋒, 「你和國公府那個不幸的孩子本就如此相似,就像是天地也在呼喚神木,你們比那些死物更適合做通道的兩端, 如今大嶽的魂魄加上大奕的軀殼,就能成為最完美的通道本身,是兩界融合的起點,是無視距離重新連接兩界的門!」

傅秋鋒聽得十分不快,就算是朝廷鷹犬皇帝的刀之類的稱呼也比門更好,他嗤之以鼻,譏笑道:「被凡人放火燒毀的神木,哪裡值得天地呼喚?這世上的柴被砍光了嗎?」

容璲的餘光時刻落在傅秋鋒臉上,害怕傅秋鋒會猶豫彷徨,但傅秋鋒這次出奇的堅定,他暗中鬆了口氣,眉梢一挑,戲謔道:「愛卿就算是門,也該由他自己決定對誰敞開。」

傅秋鋒眨了下眼,微妙地偏頭打量容璲,想判斷容璲是不是在一本正經開腔。

「你們真是無知,短見,剛愎自用,不知天高地厚!」裘必應憤然罵道,「在飛光麵前,豈由得他作何想法?飛光……它讓我心甘情願為它效力十餘年,它從不說話,就像長在我的腦子裡,是我思想的一部分。」

「那又為何隻有十餘年?」傅秋鋒追問。

「最初,我買通了宮中禁衛,得以在夜間來到澈月湖,我不能離開大嶽通道入口太遠,隻能在京城附近活動,聽飛光的吩咐辦事,飛光也會幫我解讀各種古籍,告知我久遠前的歷史,那段日子我至今難忘,好像讓我淩駕於眾生之上,再也不屑於去正視那些庸碌的凡人。」裘必應語氣復雜,「直到二十年前,晉王找到了我,我一向低調,但他還是聽說我對古書譯解和天文地理都頗為精通,要我幫他破解一塊玉佩的秘密。」

傅秋鋒和容璲對視一眼,沒想到這也能和裘必應扯上關係。

「就是這枚玉佩?」容璲在袖中扌莫了扌莫,把那枚牡丹玉佩拿出來晃了晃。

裘必應眼神一亮,又瞬息黯淡下來,嘆氣道:「看來你是沒騙我了,你已經得到了它,宮內人才濟濟,當然能看出其中文章…晚了,一切都晚了……就是這枚玉佩,我知道那是前朝所留的寶藏線索,卻沒想到竟被晉王所得,飛光也在其中,我當然不能告訴晉王,但又礙於晉王的勢力不敢明麵拒絕,隻假意說可以研究一下,然後裝作醉酒迷路,跌入澈月湖中,留下了一具與我身量相仿的屍體,就此詐死。」

「果不其然。」傅秋鋒問他,「但你說過,不能在大嶽久留。」

「我沒想過一直待在大嶽!」裘必應激動道,「飛光從那時起就準備拋棄我了,我每日都在詢問它下一步要怎樣做,但它根本不給我任何答復,我每在大嶽待三天,就要回大奕停留六個時辰,這已經是最低的限度,我想等宮中風波過去再偷偷出宮逃走,可沒過多久,我認識的守衛也換了人,我再也沒機會離開了!它根本沒有感情,它看似是在實現我的心願,卻隻是在利用我達成它自己的心願!」

「自作自受。」容璲幸災樂禍看他笑話,「你怎麼不死在大嶽,省得汙染朕的國土。」

「但你後來還是出宮了。」傅秋鋒說,「你又有奇遇?」

「我失望飛光不回應我,隻能在大嶽湖邊安頓下來,靜待時機,幸好之前利用澈月湖的買賣攢下一些銀兩,生活不成問題。」裘必應用力搖了搖頭,「我決定把飛光給我的預言寫成話本,流傳出去,這樣如果大奕有從其他通道過來的人,也許就能找到我,集思廣益,但我完書之後,又怕他們想要獨占飛光,加害於我,矛盾之下隻好先將此書藏於屋中,勤加習武,以備萬全,但就在這之後的兩年,飛光再次從我腦中蘇醒。」

「你不是看透它的本質了嗎?」傅秋鋒笑道,「還繼續為它賣命?」

「這不是我所能控製的,在它給我指示時,我是那麼欣喜自己仍然與眾不同……這就是飛光的可怕之處。」裘必應痛苦眯眼,「它在千峰鄉找到了一個嬰兒,在大嶽,有一個與那男嬰極其相似的人,它需要讓那個人去到澈月湖邊,它的力量能透過通道,誘使他許下願望,產生與飛光的聯係,成為它融合兩界的基石。」

傅秋鋒慢慢睜大了眼簾:「你是從那時開始調查我的?」

「調查你當然不容易,你可是大嶽夜幕下無往不利的尖刀,我卻連長久離開澈月湖都辦不到。」裘必應自嘲一聲,「飛光給了我一種能力,可以看見別人當下最需要的東西。」

「嗬,這遍地都是的神通當真不值錢。」容璲聞言心情不爽,往傅秋鋒頭頂斜睨一眼,然後撇了撇嘴,有些煩躁,如果他和傅秋鋒透過澈月湖偶然的相遇是被安排好的陰謀,他又要作何感想?

傅秋鋒抬手壓了壓自己的頭發,安撫般微微笑了笑,站到了容璲身邊。

「……我利用這種能力花費數年在京城周邊結交打探,才得到你一點消息,然後我終於定下計劃,買通了大奕皇宮裡一個不認得我的禁衛,再回到大嶽重金雇傭凶悍的通緝要犯出現在重要城鎮,引你前去,算準時間,穿過澈月湖離開大奕皇宮,前往千峰鄉。」裘必應緩緩吐了口氣,臉上再次浮現懊悔和愧疚,「我擔憂事跡敗露會連累我,所以暗中收買山匪綁架了傅秋風……那個國公的庶子,當時他才四歲,我在那潭能通往飛光密室的泉邊等他,然後給了他們各自一劍。」

傅秋鋒一剎那難以置信,隨即怒道:「你殺了他?滅絕人性的東西,你連孩子也下得去手!」

容璲直接甩了他一鞭子,「始作俑者,罪魁禍首!你若真有愧,怎麼不以死謝罪?假惺惺悔過,真叫人惡心。」

裘必應咬了咬牙,閉上眼睛:「我沒有下死手,因為飛光隻能治愈某個人,而不能直接殺死某個人,如果我殺了這孩子,大嶽的傅秋鋒沒有及時出現,一切都將功虧一簣,我透過飛光賦予的視覺監視大嶽的澈月湖,然後如我所料,傅秋鋒,倒在了湖邊……」

「沒有人能在瀕死之際舍棄求生,還是在飛光力量的籠罩之下,隻要你許願,你想要活下去,飛光就可以實現你的願望,這是飛光的規矩,你的魂魄會重生在這孩子的身體裡,然後遊過地下暗河,握住飛光,讓復蘇的神木重臨兩界。」

傅秋鋒啞然許久,隱約回想起自己昏死過去時許下的願望,容璲怔愣過後,蹙眉厲聲道:「所以朕呢?你們的計劃全是針對傅公子和那孩子,朕又為何會來到大嶽?」

裘必應一聲長嘆:「隻有你,是飛光也判斷不及的意外,在飛光的力量透過澈月湖時,通道就被開啟,你是恰好這時掉進了通道,又在通道關閉的最後關頭毅然跳湖回去,也是因為你的攪局,飛光放棄了計劃,治好了他們,但在治療的同時也抹去了這段記憶。」

容璲聽見這個答案,反而放鬆下來,並沒有任何人或神安排他的命運,是他自己走向傅秋鋒,他當著裘必應的麵單手扣住傅秋鋒的肩膀一轉,在傅秋鋒還愣神時把他擁向懷裡,在傅秋鋒耳邊低低笑道:「怪不得我們會在那麼奇怪的時候許願,但你竟然不首先想著活下去,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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