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chapter 23(1 / 2)
雨聲大作,電閃雷鳴,有冰涼的水滴落在他的鼻尖。
廢棄的倉庫裡堆滿生鏽的廢鐵和機器,光線從兩個封著鐵欄杆的四方小窗子裡擠進來,落在一張蒼白如紙的麵容上。
一滴冷冷的水滴從橫梁上滴落下來,打在青年的睫毛上。
沾著細小水珠的眼睫毛輕顫了一下,隨後緩緩睜開,露出一雙淺色剔透的眼眸。
聶存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看見的一切事物都帶著重影,眼前影影綽綽,世界顛倒旋轉,他的大腦看昏昏沉,本能的乾嘔了幾聲。
聶存跌回地上,當暈眩感和惡心感退去後,他才再次睜開眼。
這是一個廢舊的倉庫,一些角落裡零零散散的放著一堆廢鐵和鏽跡斑斑的機器。
兩個裝著欄杆的四方形鐵窗非常高,距離地麵至少有兩米。
兩個窗戶中間有一扇大鐵門,一個透明的大整理箱擺在那,裡麵裝著十瓶礦泉水。
水滴型蔚藍色玻璃瓶,瓶口是一頂透明的水晶王冠。
聶存認得這種礦泉水,時鋒鏑家裡的冰箱裡有一層擺的全是這種,據說一瓶水差不多要一千元。
看來綁走自己的人非富即貴。
難道是時鋒鏑?
聶存立即否定掉這個荒唐的想法。
時鋒鏑是一個冷酷狡猾的人,但不至於如此狡詐狠毒。
他不可能一邊說著要保護他,一邊又派人綁走他。
那麼會是商羽麼?
這倒是有可能,但潛意識裡又覺得不是他。
與顧存相關的人,聶存能想到的就隻有這兩個。
顧存舉目無親,也沒有關係很好的朋友,如果把這個世界比作一麵湖,那顧存就是掠過湖麵的影子。
除了商羽和時鋒鏑,他不知道還有誰會對當年的綁架案這麼關注。
他現在全身被綁,被扔在倉庫最中央。
外麵雨聲滂沱,身下的水泥地冰冷潮濕,聶存全身發冷,寒意一波一波湧上來。
說不清是冷還是怕,聶存攥緊手,發現掌心全是冰冷的汗。
聶存看著這個倉庫,心髒跳得厲害,說不清為什麼,這裡給他一種很不好的感覺,讓他完全喘不過氣來。
他努力爬到牆腳,把身體倚
在一個布滿灰塵的麻袋上。
身上沒有可以看時間的物品,手機也不在身邊,隻能倚在麻袋上麻木又惶恐的等待時間流逝。
他眼睜睜的看著倉庫一點點變暗,隻有一點點微弱的月光從鐵窗裡灑進來。
他昏昏沉沉的倚在麻袋上,漫長的寂靜中,耳朵裡開始出現電流般的嗡鳴聲。
就在此時,沉重的鐵門忽然被人打開了,外麵的月光從鐵門裡傾瀉進來,照亮了來人的臉。
那是一個極度俊美的男人,有著相當不凡的氣度。
他像冰川上的一柸雪,生來就不沾染凡塵,注定高高在上,不可褻瀆。
他身後跟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很眼熟,穿著黑色皮夾克,脖子上有一圈疤痕。
聶存一下子想起來,這就是那個想把他綁走的出租車司機。
他們走進倉庫,站在聶存麵前,居高臨下的審視著他。
聶存抬頭,一眼望進一雙很冷的眼眸裡。
聶存虛弱的問道:「你們想乾什麼?」
脖子上有傷疤的男人開口:「割我脖子的時候不是挺精明的嗎,怎麼現在開始吃裝傻啦?」
「如果是為了抓我哥,我可以告訴你,我完全聯係不上他,我們已經很久沒聯係過了。」
一個嶄新的白色手機扔在聶存腳下。
傷疤男笑了一聲:「我查了你的手機,知道你們沒聯係過,沒想到你們還挺謹慎。」
聶存撐著一口氣,看著站在最前麵那個男人的臉。
這張冰雪神祗般的麵孔與一本財經封麵上的臉龐漸漸重合。
《商業時報》6月刊,封麵人物:顧承鐸。
是和時鋒鏑同等級的人物。
他當年將顧存趕出顧家,現在為什麼又要追查當年的事。
「把他身上的繩子解開」,顧承鐸開口。
路弋陽蹲下來把聶存身上的繩子解開,他被綁的太久,手腕上有兩道青紫的勒痕,被蒼白的皮膚一襯托,格外觸目驚心。
聶存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對顧承鐸說道:「我根本聯係不到他,你們把我抓來也沒用。」
顧承鐸低頭看他,眼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厭惡,那是看垃圾的眼神。
他麵色冷冷的說道:「報復一個人,就要毀掉他最珍惜的東西。」
聶存抿唇,因為飢餓和暈眩
,他隻能眼神渙散的看著顧承鐸,看著他周身暈開的月光。
「聽說你很喜歡畫畫?」,他輕描淡寫的說道,「那就先毀掉你的手好了」
他優雅抬腳,昂貴的黑色皮鞋踩住了聶存的尾指,毫不留情的碾下去。
聶存聽到了指骨碎裂的聲音,他疼的說不出話,連慘叫的力氣也沒有,隻能在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嘶啞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