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與世長辭（1 / 2）
在神木之上的一間樹洞之中，一位老人正看手中的信件發呆。老人是神木一族的族長，他臉上有沿著笑臉方向長出的皺紋，身形略微佝僂，拄著一根拐杖。在族人眼中，慈眉善目，總是樂嗬嗬的老族長此時正眉頭緊鎖，時不時嘆息一聲。
猶豫良久，他將手中的紙，扔進了火焰之中，借著拐杖起身，向門外走去。一陣風輕輕吹過，將已經燒得差不多的紙，從火焰中吹了出來。內容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內容被黑色遮掩，隻能隱約看清一個名字，巫柏軒。
這並沒有被老人發現，因為他此時正站在門口，遙望遠方。
那名神木族的少年，今日有又來到了禁地之中，以極快的身形在林中穿梭，不一會就到了那棵枯樹之上的台子。擦擦額頭的汗珠，徑直來到男人的身旁，盤腿坐下，動作與身旁的男人無異。真氣流轉間，也露出相近的氣息，隻是少年的氣息與男人相比，太過微弱。猶如螢火比之皓月。
少年也發覺了這一點，深吸一口氣，咬咬牙，加大了體內真氣的輸出。真氣在體內流傳，速度越來越快，量也越來越多，而他的呼吸也像額頭的汗珠一樣越來越密。
男人猛然睜眼，大喝一聲，「穩住心神。」
他感覺到少年的情況有些不對，原本井然有序的真氣就像受驚的野馬，脫離了他的掌控，沖向他的四肢百骸，攻擊著他的經脈。男人在他周身大穴一點，將手搭在他的肩頭，想要把少年體內混亂的真氣梳回正軌。可他真氣一鑽進少年體內，就不再受自己的控製，甚至引動更多的真氣流入少年體內。
男人臉上露出震驚之色，想要停手。可真氣就像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眼看著少年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知道，若是再如此下去，那麼他必將力竭而亡，少年也會爆體而亡。他一咬牙，將手臂的經脈斷開，這才止住了勢頭。
哇的一聲，男人吐出一口血來，兩眼一黑，仰頭昏了過去。
少年再次睜眼時，隻看見男人倒在身旁，雙臂和月匈口俱是鮮紅，地上更是吐了一大灘血。少年大驚，兩步爬到男人身旁，大喊一聲，「師父。」邊喊邊搖著他的肩膀。見他一時不醒，急得哭了起來。
男人悠悠轉醒，看著身旁大哭的少年，輕輕叫了一聲。
少年聽見聲音，止住哭聲，將男人扶起。一臉焦急地看著男人，「師父你怎麼了？你傷得好重，是不是我害你這樣的？」說完，少年又哭了起來。
男人本想抬起雙手，卻發現手臂經脈盡斷，便苦笑一聲，剛想開口就麵色一變，破口大罵，「你這喪門星，天殺的賊孫，我好心教你仙法，你卻害我至此。滾，給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趕緊回你的神木林去。」男人用腳將少年踢開，語氣嚴厲地罵道。
見少年仍不走，流著淚，喊著「我錯了」「別趕我走」之類話。男人不理他的哀求，大腳一踹，將少年踢出台子。少年在空中滑行一陣，才開始向下落。飛行的速度極快，飛出了好幾裡遠。
男人看著少年消失在林中，輕嘆一聲。卻聽見空中有個陰冷的聲音傳來，「何必呢？黃泉路上有個人配不好嗎？何況他害你至此，死有餘辜。」
「都是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就別藏頭露尾的了。殘眉。」男人雖聲音洪亮，可明顯可以聽出他中氣不足。
一團黑霧出現，一個人從中緩緩走出。那人血紅的頭發散落著，遮住了大半張臉。從隱隱露出的發縫中，可以看見那一道細長的傷口，橫臥在眼眶的上方。
殘眉嘴唇抽動，牙齒咬得咯吱響，恨聲道：「你勾起了我不好的回憶呀，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