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Part fifty eight(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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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請函上的墨水還未完全乾透,打開的時候,一陣輕微的油墨芬芳氣味和麗貝卡那手娟秀漂亮的筆跡一起闖入柏妮絲的感官內,被窗外流瀉進來的燦爛陽光照映出一種油潤的微亮。

所寫的內容並不長,大概意思是密林酒吧已經重裝開業,邀請大家今晚到場參加派對。

柏妮絲考慮了片刻,從抽屜裡扌莫出一串她以前自己動手雕串成的純白硨磲石項鏈作為慶賀禮物。

指尖微動間,翠綠光絲生長而出,兩三下將那張邀請函折疊成一隻皮皮蝦,扭動著身軀帶上那條對它的體型而言實在有些過分沉重的項鏈,吭哧吭哧地朝屋外遊去,和正好推門進來的蒂亞戈擦肩而過。

收回視線後,他走到柏妮絲身邊坐下,自然而然地伸手摟過對方:「我記得你好像挺喜歡那串硨磲石的,怎麼這次想到拿來送人了?」

「密林酒吧重新開業了,麗貝卡給了我邀請函。」說到這裡,她微微頓下,接著又繼續道,「之前她見過這串項鏈,也很喜歡來著,我就正好送她了。」

「不打算去嗎?」

她搖搖頭,一縷細軟的黑發垂晃在耳廓旁,側臉被陽光勾出層絨絨的金邊:「沒什麼興趣,反正聚會之類的也就那樣。」

都是她一個魔坐在角落裡狂吃冰淇淋。

蒂亞戈安靜地看她一會兒,目光落在她麵前那本攤開的人魚古代語書籍上。印象中,他出門之前就已經停留在這一頁了。

「那麼,想去別的地方玩嗎?」他再次問道,「反正在這裡等著也是等著,何況警衛處應該也沒那麼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來。」

回想起將薩布麗娜所提供的信息轉告給加百列已經是快一個星期前的事,但是由於她所描述的線索實在太過模糊又沒有什麼標誌性,警衛處至今沒有取得什麼明顯的進展。

倒是這一個星期來,柏妮絲基本除了晚上回海底睡覺以外,其他時間都和蒂亞戈一起待在觀測中心,除了潮靈和希爾維杜以外也沒見過其他人,確實覺得有些沉悶。

於是,在聽到蒂亞戈這麼提議以後,她迅速揚起臉,看著對方的眼神也亮晶晶的,像一對剔透晶瑩的葡萄石那樣,語調歡快地問:「好呀,去哪裡?」

「沒人認識我們地地方。」

他同樣愉悅地回答,蒼藍的眼睛眨了眨。不知是否是由於陽光折射所造成的,柏妮絲總覺得它們似乎在無聲地微笑。

這種避開周圍一切熟悉的人和事,和有著親密關係的對方一起躲進陌生的地方與短暫快樂中的行為,柏妮絲在許多人類創作出的藝術作品裡有見過。

他們稱之為「私奔」。

不知為何,柏妮絲現在就有這種感覺。

尤其當她被蒂亞戈牽著手,穿行過一片滿是銀藍光輝的漩渦,下一秒便直接踏入一條滿是鮮花與陽光的陌生小路時,這種略帶微妙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正在哪裡,但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她之前從未來過的地方。

和之前那座城市不同,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古老卻又色彩鮮明:

綿延到望不見盡頭的岩黃牆壁像是凝固的陽光,磚紅的瓦片靜靜躺覆蓋在屋頂上,拉下一道狹長陰影擱淺在深綠色的木窗邊緣。

和這裡的紅屋頂一樣多的還有各式各樣的花店,團簇芬芳的花朵們熱烈盛開在店鋪外,有些還帶著剛灑上去的透明水珠,引來幾隻口渴的貓咪蹲在花團下,努力身體試圖去舔舐那些難得的清涼。

推門而出的賣花姑娘正抱著一捆新鮮的花泥,深褐色的長發被隨意地盤在頭上。見到有新的客人出現,她先是一愣,眼睛裡油然而生的是不加掩飾的驚艷。

緊接著,她朝他們友好點頭,詢問那位白衣的男士是否願意為他身邊的美麗小姐購買一束鮮花。

「有想要的嗎?」蒂亞戈看向柏妮絲。

麵前的花朵種類實在有些太過繁多了,柏妮絲感覺自己光是看都要看花眼,每一束都是那麼盡態極妍。

片刻地挑選後,柏妮絲總算抬起手,指著那片格外純淨的藍色:「那個顏色很漂亮。」

讓人很容易想到微光下的海洋,還有蒂亞戈的眼睛。

「那就它吧,麻煩你包一下。」蒂亞戈微笑著朝店主人點點頭。

「矢車菊啊,確實是很漂亮的花,寓意也很好呢。」

「什麼寓意?」柏妮絲好奇地問。

「遇見幸福。」她回答,「所以我們這裡如果有新人結婚的話,也會用這種花做裝飾。」

邊說著,她邊熟練地將幾束矢車菊抽取出來,再選出幾朵白色洋桔梗作為搭配。做到一半的時候,她忽然抬起頭,再次打量了麵前的兩人一眼,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緊接著,她又再次從花架上抽出兩朵淡綠色的大麗花,最後照例是幾支點綴用的蕾絲花和滿天星。

將包紮好的花束遞給柏妮絲,店主笑著稱贊到:「老實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清澈的綠眼睛。希望這些花能襯得上您,美麗的小姐。」

第一次被陌生人如此真心地誇贊,柏妮絲接過花,有些拘謹地點點頭:「謝謝你,花很漂亮。」

說完,她又連忙補充:「你也是。」

離開花店後,他們沿著腳下的石板小路一直往前,沿途路過許多精巧明亮的店鋪。柏妮絲總是有種忍不住的好奇,也許是被那些亮閃閃的新奇裝飾吸引,也許是因為空氣裡那種甜膩美好的食物氣味。

而在她開口之前,蒂亞戈似乎總能先一步察覺到她的想法,主動提出要不要進去看看。

從離花店不遠的一家老式唱片店開始,柏妮絲驚訝於那些隻要放好唱針就會自動旋轉著流淌出悅耳音樂的奇特機器,像個好奇的小孩一樣趴在桌麵盯著那張慢慢轉動的唱片,感覺新奇不已。

直到離開店鋪以後,那首由溫柔女聲與輕緩吉他旋律所混合成的歌曲還縈繞在她耳邊,被頭頂籠罩而下的盛大陽光烘烤得炙熱又甜膩,怦然在每一次她與蒂亞戈視線接觸的瞬間。

朦朧的,柏妮絲感覺自己似乎能懂了那句歌詞裡吟唱的細膩情感——「為了愛你,我等待已久」。

垂下目光,她看到自己手裡的矢車菊,耀眼的藍色被風吹晃如海浪般搖曳在她手中,那麼乾淨而鮮明。

和她身旁本該遙不可及的金發人魚一起,都被她握在手心裡。

這種感覺很奇妙,甚至是有點飄飄然。

回想起從小到大,柏妮絲曾經看到過那麼多生靈以難以想象的沉重代價來於烏蘇拉做交易,隻為了能保留住這種變化無常的脆弱情感。

簡直就像要嗬護一個肥皂泡直至永生那麼瘋狂。

但是如今看來,她倒是能理解他們了。

「那邊有飲品店,要喝點什麼嗎?」他問。

柏妮絲眨眨眼,迅速回神,轉頭看了看那家門口擺著兩排搞怪吉祥物的店鋪:「想吃海鹽冰淇淋。」

大概這種又甜又鹹的口感在有些人類看來是很奇怪的,但麵對店員的善意提醒,柏妮絲依舊堅持:「要海鹽冰淇淋。」

最終,一碗灑滿乾果與堅果碎的海鹽冰淇淋被遞到了她的手上。

柏妮絲拿起勺子舀一口嘗了嘗,味道有點像她之前一時興起用海水泡出來的水果茶的味道。

「味道還行嗎?」蒂亞戈低眉看著她被冰淇淋塞得圓圓的臉頰,主動替她將花束拿在手裡,溫聲問。

她點點頭,剛想將冰淇淋遞過去讓對方嘗嘗看,然後意識到他現在不方便自己動手,於是又想拿起勺子,卻緊接著想起這是自己吃過的,一時有點尷尬:「你等我一下,我再去拿個勺子。」

「不用。」他搖頭,「你手裡那個就好。」

柏妮絲猶豫一下,看著勺子上殘餘的冰淇淋與堅果碎,突然覺得舔掉也不是,不舔也不是,怎麼做都很不對勁的樣子。

胡亂在一旁還沒被動過的冰淇淋上蹭了蹭,她舀起一勺遞過去餵給他:「怎麼樣?」

蒂亞戈點點頭,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卻不小心被堅果碎嗆到,於是下意識地側開臉去,用手握拳遮擋著咳嗽幾聲。

一粒小小的莓果碎屑沾在他的唇角邊,被過於白淨的皮膚底色對比得格外顯眼。柏妮絲試著提醒對方,指了指他沾上莓果碎屑的地方,在對上他略帶疑惑的視線時,最終還是主動伸手替他拿了下來。

她的指尖還帶著海鹽冰淇淋特有的清新與甜味,就這麼擦過蒂亞戈的唇角時,短暫的體溫交換讓兩個人都有點愣。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瞬間的思維停滯,柏妮絲才會鬼使神差地將剛才抹過對方唇角,還帶著莓果碎屑的指尖放進嘴裡,細微的酸甜立刻融化開,也提醒了她,自己都腦子一抽地當著對方的麵乾了些什麼。

心虛地避開他望著自己的視線,柏妮絲連忙指著一輛紮正從街道對麵行駛過來,紮滿許多等待放飛的彩色氣球的小車:「誒,你看那個,這麼多氣球好漂……唔?」

她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被蒂亞戈伸手托住脖頸,毫無征兆地口勿下來。無數氣球在小車經過他們身邊的瞬間被放飛,斑斕到夢幻的色彩立刻將周圍的一切都淹沒進去,耳邊響起的全是對於這片氣球海洋的驚嘆與歡笑聲。

有那麼一瞬間,柏妮絲以為自己是掉進了彩虹融化成的海水裡,被層疊浮湧的明媚水泡包圍著,眼前唯一清晰的卻隻有正低頭溫柔親口勿著她的金發人魚。

當最後幾隻氣球也順著風浮向半空後,蒂亞戈很適時地鬆開了對方,替她將亂掉的發絲整理好。柏妮絲抿抿唇,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圍,放心地看到大家都被剛剛的氣球海給吸引住了,沒人注意到他們。

順著路牌指示拐進一條更加寬闊繁華的大街,柏妮絲一邊打量著周圍,一邊大口吃著冰淇淋試圖讓自己臉上的熱意別那麼明顯。

經過一家似乎是新開業的手工藝品店時,手捧宣傳單的店員立刻眼前一亮地主動走上前,極力邀請他們進店體驗一下他們最近正在免費開放的手工製作課:「裡麵有很多各式各樣的珠寶,你們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動手製作或者刻字,不管是自己佩戴還是送給別人都是很好的選擇哦。」

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柏妮絲遲疑了一下,本能扌莫了扌莫自己戴在脖頸上的那枚冰藍魚鱗。

印象中,她好像確實沒有送過蒂亞戈什麼有意義的東西。當然這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其實是他實在什麼都不缺,而她恰好悲催地相反。

注意到柏妮絲臉上那種似乎是在猶豫不決的神情後,蒂亞戈輕輕開口:「想去的話我們就去看看,你不需要考慮太多,柏妮絲。」

看了看手裡的冰淇淋和花束,又看了看一旁櫥窗內掛滿的各種亮晶晶,柏妮絲艱難地做了一下思想鬥爭,最終還是屈服於內心的欲望,點了頭。

好像,自從被默認了和對方的關係以後,她的自控力真是越來越糟糕了。

店鋪內的裝潢看起來十分溫馨,整個以茶棕色和奶酪黃這兩種溫暖低調的顏色為主。隨處可見擺放著的是許多用手工製成的東西,捕夢網或者極具異域風情的羽毛頭飾。

當柏妮絲他們走進去時,那張長桌邊緣已經坐著好幾個人類了。為了避免在做出成品以前,被對方提前看到自己所做的東西是什麼樣子,柏妮絲並沒有和蒂亞戈坐在一起,而是選擇了另一桌的位置,和他之間剛好隔著一盆茂盛的綠植。

不得不說,在見識過那滿滿一房間的奇珍異寶後,再看麵前的這些水晶或者貝珠實在覺得有些粗糙。

柏妮絲從盒子裡的月光石中挑出了一些相對比較好的,正思考著該選什麼顏色的水晶做隔珠時,忽然側頭瞥見幾個原本正結伴在店鋪另一邊挑選首飾的年輕女孩們,似乎正不約而同地看向著同一個方向,低聲相互打趣著:

「……對,白色西裝金色頭發的那個。別告訴我你能把這樣一張臉跟周圍其他人搞混,根本沒有人會相信的,安娜。」

被叫做安娜的女孩有些漲紅了臉,但還是盡可能地解釋到:「我隻覺得,他看起來不是那麼好搞定的類型。」

這個觀點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認同,於是她們嘻嘻哈哈地將她們之中最為漂亮高挑的同伴推了出去:「交給你了娜塔莎。」

「好吧好吧,誰叫他確實非常對我的胃口。」娜塔莎一邊說著,一邊眨眨眼笑著補充到,「但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到手了就是我的,我可沒有分享的習慣。」

說完,她將身上的防曬外套脫下來遞給同伴,徑直走到蒂亞戈身邊的空位處坐下,隨意伸手理了理她的滿頭深紅長卷發,手指和發梢不經意間觸碰到身旁人的臂彎。

對上他微微側目的視線,娜塔莎也並不扭捏,反而愉快地笑起來:「抱歉。」停頓一下後,她邊拿起幾顆草莓晶用細繩並不專心地穿著,邊用一種自然而然的語氣繼續問道,「我們見過嗎?我感覺你的眼睛看起來有點熟悉。」

「我是第一次來這裡。」蒂亞戈禮貌地回答,語調多少帶著點冷淡的客氣。

「這倒是有點兒怪了,我分明覺得我應該是在哪兒見過你的,至少這雙眼睛不會讓人認錯。」

「我想你說的應該是眼睛的顏色吧。人類虹膜的藍色隻是一種結構色,是對短波光的散射所形成的,就像天空看起來也是藍色的一樣。」

他說,「這很常見。」

短暫的驚訝後,娜塔莎半開玩笑地看著對方:「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科研學者。」

「這是常識。」

「謝謝你的指導。那麼,我也得告訴你一個常識才行。」

「請說。」

「當一個女孩稱贊了你以後,你也應該以同樣真誠的態度誇贊對方。」說著,娜塔莎拿過點心盒裡的一支棒棒糖,剝開糖紙咬在嘴裡。

「抱歉,我不太了解這裡的風俗。」蒂亞戈依舊保持著該有的禮貌,隻委婉繞過了這個話題,漂亮沉靜的臉孔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波動,語氣始終斯文而帶著距離感。

「沒關係。」娜塔莎重新笑起來,將帶著濕亮光澤的棒棒糖拿在手裡,有意無意地晃了晃,從神態到動作都是恰到好處的風情活潑,「隻要你一會兒和我去喝一杯,我想我們就算認識了,你覺得呢?」

說完,像是怕對方會拒絕,她又再次補充到:「算我請你吧。你第一次來這裡的話,應該還不知道附近哪位調酒師的手藝最好,你會喜歡的。」

「原諒我對酒精一類的東西並不感興趣,謝謝你的邀請。」

睜大眼睛仔細打量過對方好一會兒後,娜塔莎忽然笑出聲來:「你該不是在擔心我會對你做出點什麼吧?」

這話問得就很微妙,說是或不是都會難以避免地被對方引導著話題走。

柏妮絲看著那個熟悉的潔白身影,以及他身邊正認真等待著回答的女孩,一種陌生的煩躁感正越來越清晰地叨擾在她腦海裡。

早知道就不來了。

她收回視線,盯著手裡已經做好一半的月光石月匈針,強迫自己不再去注意那邊傳來的任何交談內容或笑聲。

也不是第一次意識到,不管是以對方的外在還是實際條件,肯定走到哪裡都會很受歡迎,可是她卻意外地感到相當不愉快。

這種情緒悶悶的,像是夏天裡總也徘徊不去卻又降不下雨的烏雲,嚴嚴實實地壓在柏妮絲的心頭。

「看起來我們這兒有位很受歡迎的先生和格外熱情的小姐。」坐在柏妮絲身邊的女孩偷偷評價著。

「熱情過頭就是煩人的聒噪,如果真這麼想說話,為什麼不去找外麵同樣熱情的蟬呢?」柏妮絲冷冷地回答。

話音剛落,店鋪內的空氣似乎整個凝固了一下,然後緊接著隱隱有發笑的聲音。

看起來自己剛才的音量好像太大了點,也難怪在一瞬的尷尬後,娜塔莎會對自己怒目而視。

柏妮絲麵無表情地回望過去,接著繼續製作手上的月匈針。

沒過一會兒,她忽然感到肩上微微一沉。蒂亞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身邊,正伸手搭著她的肩膀,微笑著朝她旁邊的女孩開口到:「抱歉打擾,但能否允許我與你換個座位?我想和我的戀人坐在一起。」

對方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弄得有點蒙,但還是很快站起身:「原來你們是……啊,我是說,當然。」

於是,店鋪再次陷入一種怪異的寂靜中。

一瞬間,柏妮絲感覺似乎所有人都在注視著他們。甚至直到製作結束,他們一起離開了店鋪,仍然還有幾個好奇心重的年輕人在透過櫥窗打量他們。

彼此沉默著走過兩個拐角後,柏妮絲望著前方高矮不定的薑黃房屋,努力用一種輕快的語氣提到:「她……我是說那個似乎很喜歡你的人類女孩,剛才看起來好像很生氣。」

「是嗎?」

「你沒看到嗎?」

「別人的感受如何,我並不在意。」蒂亞戈平靜地回答,「你才是最重要的。」

真是要命。

她終於也變成了一個,會為了一些自己都能說出無數種花樣來的好聽話而忍不住高興的水母。

得趕緊打住這個話題。

柏妮絲抿了抿嘴唇,站停在一片圍牆下的花葉陰影中,將口袋裡的小禮盒取出來,遞給對方:「送你的。」

蒂亞戈接過來,打開,很快注意到在月匈針的托底上有一行小字,是用浮遊生物語言寫的「生生不息」——他的名字。

「幫我戴上吧?」他將月匈針遞給柏妮絲,笑容格外溫柔燦爛,好像得到的是一件獨一無二的罕見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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