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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在法則外,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那為什麼不試試看用法則內的解決方式呢?」

「洗耳恭聽。」

「我們來打個賭。

當日全食與月盈祭碰巧為同一天,在世界獻祭於你我的慶典上,永恆之燭會就此熄滅。

那意味著耶夢加得的失衡狀態已經嚴重到讓我無法獨自應對,各個世界之間也開始逐漸產生融合的時候。您需要選擇一個既來自世間,又能夠繼承您全部意誌與力量的載體,以入世來維持萬物的存續,避免法則的徹底毀滅。」

「這聽起來可不像是賭約,更像是您已經看到的真實未來。」

「賭約就是,那個和您一起見證了永恆之燭熄滅的生靈,您會愛上她。」

「我以為,您應該和我一樣,都認為這種感情其實並沒有任何意義,既不可理解,也沒有必要去理解。」

「確實如此,但這是對您的本我意識而言的。在您的載體成年以前,您的本我意識並不會蘇醒,而他將會和世間生靈一樣,經歷所有的喜怒哀樂,體會到他們最深刻也最執迷不悟的感受。

而您也會由此擁有一雙能看到他們眼中世界模樣的眼睛,感受到每一個生靈的心中所想,成為區別於我和耶夢加得的另一種存在。」

「我會因此而變得與你們不同嗎?」

「是這樣。」

他說,「如您所見,耶夢加得代表著存在。換個簡單易懂的方式來說,也可以被稱作為舊紀神的軀體,是祂隕滅後化作的一切,包括概念與非概念,實體與非實體,也是他們最原始的模樣。

而我是舊紀神的眼睛,是全視之眼,是真實的具象化。

但耶夢加得無法控製和改變自身,而我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更像是一個觀察者與引導者。我所能改變的,是宏觀層麵上的,是當下一切發展的方向。

而您,來自於舊紀神決定以隕滅自身而創造一切時的想法,也是祂由此產生的那顆心。

您是生命延續與意識存在的本源,是海洋之心,也是萬物之心。依賴著您的從來不僅僅隻是海族,世間一切生靈能夠生生不息,周而復始的源頭是您,他們所有自發衍生而成的憤怒與平靜、喜悅與悲傷、痛苦與幸福、自私與無私也同樣來自於您。

從一開始,您的道路注定與我們不同。」

「可如您所說,當我選擇的載體成年以後,屬於我自身的本我意識將會蘇醒。那以前的種種經歷與感受,包括愛,對我而言也理應不會再有任何意義了不是嗎?」

「所以我們打賭的內容就是,您不僅不會就此忘記她,還會因為保留了這種感情而成為唯一有『心』的神。

到那時,您不會再像現在這樣,隻對世界停留在旁觀的層麵上,而是能夠乾涉並影響到每一個具體生靈的身上,」

「您看起來很有信心,這個說法聽上去也很有意思。那麼,我能請問,和我一起見證了永恆之燭熄滅的生靈,她是誰嗎?」

「您已經知道她是誰了。」

「我見過嗎?」

「當然。在很久很久之前,在您作為舊紀神的心誕生的那一刻,在這無數個世界成型之前,您就已經在等待著她了。」

「等待著這個春天來的孩子。」

……

柏妮絲發現,自己還是迷路了,但周圍的場景又讓她莫名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到處飄揚著的都是屬於光明教廷的旗幟,線條淩厲的全視之眼與審判聖劍,讓人光是看著就心生敬畏。

密集來往在周圍的都是人類,巫師,甚至還有精靈。但他們的身影又無一例外都是非常模糊的,不管柏妮絲怎麼努力都隻能看到一個個如幽靈般單薄的輪廓在漂浮,耳邊充斥著辨認不清的低語與笑聲。

這一切就像是幅被丟在記憶深處,已經塵封太久的老舊畫卷。等再度被翻出來時,時光早已讓它色彩盡褪,隻留下許多斑駁模糊的影子還固執地停留著,期待重新煥發生機的那一天。

她站在原地,開始茫然而遲鈍地思考自己究竟在哪裡,直到一陣雷鳴般的鐵騎奔騰聲從街道盡頭傳來,帶起滿目飛揚四溢的塵埃。高高在上的光明教廷旗幟舞動著劃破頭頂的沉沉夜空,跟隨其後的是一整支全副武裝的教廷獵魔役,還有一個棺材似的牢籠,頂部雕繪著巨大的全視之眼徽記。

大街上的人都在慌忙退避開,柏妮絲則本能地轉身就逃,為著一些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原因。

很快,天色更暗沉了,那些殘留在西方天幕上的落日餘暉正一點點被濃鬱起來的深藍驅逐出視線。僅剩的光焰奄奄一息地擱淺在那座氣勢恢宏的教廷聖殿背後,為那片純淨的潔白刷上層綺麗的玫瑰色。

柏妮絲已經記不起來自己究竟是怎麼走過去,又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了。隻知道在她愣神的時候,突然不知被誰給推搡了一下,緊接著傳來的便是一個熟悉到讓她厭惡的聲音炸開在她頭頂:「往前走啊廢物!現在還不是你自覺站在這裡給那群神術師當誘餌的時候。」

柏妮絲回頭,看到了那張讓她無比厭惡的臉孔,屬於曾經烏蘇拉手下最好戰,也本該是最有可能繼承海巫魔力的惡魔,赫克托。

緊接著,她發現不僅是他,周圍還有好幾個她熟悉又痛恨的海族,都是烏蘇拉的手下。

他們抓住柏妮絲,將她朝麵前那座潔白聖殿裡拖進去,一路躲閃過那些四處巡視的神術師與披甲佩劍的王宮騎士,看到這裡似乎是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祭典。

「永恆之燭的位置找到了嗎?」她聽到他們這麼說。

「就在聖殿中心的位置。不過今天好像不僅是月盈祭,同時也是這些陸地生物獻祭給光明神的慶典,礙事的人會很多,得小心點……」

聽到這些對話後,柏妮絲一下子回想起來,這是她曾經的記憶,也是她第一次被烏蘇拉派去陸地上,配合其他惡魔盜取永恆之燭的時候。

當然,從赫克托他們的態度中,柏妮絲也能輕易看出來,她所需要做的所謂配合,其實根本就是在他們認為有必要的時候,直接將她作為餌料丟給那些神術師來暫時轉移對方的注意力,以換取他們能夠迅速脫身的機會而已。

因此,當他們被教廷裡幾乎無處不在的神術師與騎士們發現後,柏妮絲連想都沒想就趁亂掙脫了赫克托的鉗製,同時迅速轉身朝外跑去。

眼前的場景開始變得混亂,光與影子彼此黏合著,朦朧發亮地覆蓋在她眼前,到處都是來圍追堵截她的扭曲人形。

柏妮絲看到自己在情急之下抓住了一個並沒有多少反抗能力的修女,用魔力讓她陷入沉睡,又互換上了她們身上的衣服,並將她藏好在一座天使雕像的背後。

她已經不記得來時的路,而從周圍充斥著的那些類似呢喃般的含糊低語聲中,柏妮絲意識到現在整個教廷聖殿都被封鎖住了出入口。她出不去,隻能選擇躲藏。

可是……該往哪裡走呢?

整個教廷聖殿這麼大,不管柏妮絲往哪裡看都沒有盡頭似的。她無意識地朝前,本能向著人少的地方一路躲躲藏藏地逃過去,試圖找到一處能讓她短暫得到鬆懈的無人之地。

終於,在記不清已經拐過多少轉角,上下過幾層樓梯,又驚險無比地避繞開幾次差點迎麵和她撞上的神職人員後,柏妮絲終於來到了一處抬頭能看得見夜空的室外花園。

眼前這條盛開著無盡繁花的潔白小路似乎正通往著矗立在花園中央的那幢高聳建築,空氣裡沒有任何人類的氣味,隻有濃烈到甜膩的花朵芬芳。

柏妮絲慌不擇路地沿著小路跑過去,外麵無數為祭典而準備的魔法煙火正在不斷升空綻放,將整個王國都映照成一片光與色彩的海洋。在不斷交替輪換著的凋零與新生間,死去的煙火化作斑斕的流星雨墜落向地麵,將麵前建築與大門的完整模樣繪亮在她眼裡。

巨大的全視之眼俯瞰著她,猶如俯瞰著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那樣,周圍簇擁著的都是天使、人魚、還有龍與精靈。

但是在更高的地方……

柏妮絲仰起頭,借著煙花的亮光看到在整個圖騰之外,還有一雙手正在托舉著這一切,由海浪線條凝聚成的簡練人形幾乎占據了整個大門。

不知道為什麼,柏妮絲看著那個第一眼望去時其實並不怎麼顯眼的人形,莫名感覺到有些畏懼,像是來自本能那樣的不受控製。

推開麵前的沉重大門,她看到裡麵漆黑一片,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借著大門打開的窄縫,柏妮絲很快鑽進去,重新將大門合攏。

這裡很安靜,明明和外麵隻有一牆之隔,但她卻聽到任何來自外界的聲音,仿佛整個空間裡活著的就隻有她一個了。

好奇怪,這裡難道連窗戶也沒有嗎?她剛剛明明看到的。

柏妮絲這麼想著,正小心翼翼地朝前扌莫索挪動,指尖忽然觸碰到一片冷硬的光滑冰涼。

她迅速收回手,茫然而戒備地在黑暗中睜大眼睛,有些驚嚇地自言自語到:「這是什麼?」

「別擔心,隻是書架。」

一個清冽溫柔的嗓音突兀地在黑暗中響起,緊接著,一團柔和明亮的光輝倏地出現,映亮了那個不知何時站在樓梯上的頎長身影,也將周圍的一切都照得清晰無比。

柏妮絲嚇了一跳,剛想轉身就跑,卻發現原本應該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大門居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麵塞滿各類書籍的牆。

「啊,抱歉,這地方是這樣的,出入口會隨時變化。」說著,那個聲音的主人側了側身,整張臉被完全遮掩在兜帽的陰影中,哪怕他手裡正端著一支燭火也無法照亮分毫,「我好像聽到外麵有很多人,像是正在找什麼東西。」

他的語氣淡淡的,可說出來的話卻讓柏妮絲冷汗直冒:「你也是來這裡找東西的嗎?」

這是……把自己認成光明教廷的人了?

柏妮絲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的神職人員衣裝,立刻將臉上的驚慌情緒勉強平復下去,硬著頭皮用一種虛偽又恭敬的態度回答:「是的,尊敬的……閣下。」

她不清楚眼前這個人——或者說類人生物究竟是什麼,但緊繃的理智告訴她,絕對不能被對方認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看起來這裡一切都安然無恙,實在太好了。所以,我想我還是去別的地方再找……」

「這裡的出入口是不固定的。」他看起來並沒有懷疑柏妮絲的話,隻輕輕點頭後回答道,「你得耐心等一下。」

「這樣啊……」

「要來坐會兒嗎?」

他邊說邊朝樓梯盡頭的樓層走去,光瀾從他腳邊繞過,如靜謐河流般層層流淌而下。少年逆光而立的身形,看起來比任何神像卷軸中的圖畫都要來得栩栩如生,卻又遙不可及。

柏妮絲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為什麼,又是怎麼跟隨著對方走上去的。但當她回過神時,她已經和少年麵對麵地坐在書桌邊了。

燭火被放置在他們中間,安靜燦爛地燃燒著,橙紅色的火苗仿佛凝固般,連一絲哪怕最細微的抖動都沒有。

而且即使隔著如此近的距離,柏妮絲卻發現她仍然看不清少年的臉。這讓她覺得無法理解,隨之而來的是隱隱躁動不安的恐懼,還有莫名對剛才在大門前所看到的那個托舉著全視之眼與世間萬物的人形的莫名聯想。

「你看起來像是剛加入教廷的,是嗎?」他問。

「是這樣……」

「怪不得我好像沒見過你。那麼,能允許我知道你的名字嗎?」

將自己的真實姓名隨意告訴一個不認識的陌生生靈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柏妮絲很清楚這一點。

可當她張張嘴,編造好的謊言都已經湧入嘴邊,目光卻落在對方那張掩埋於陰影之下,完全看不清模樣的臉,一下子就停頓住,怎麼都說不出口。

她好像,很難在對方麵前撒謊。

這種無法做到並非出自她的本意,而是來源於另一種未知力量的乾擾。

最終,柏妮絲隻能訕訕回答:「問別人的名字前,應該先說自己的。」

「是嗎?」他微微抬了下頭,聲音依舊溫柔有禮,「原諒我不太清楚這裡的習俗。」

「這裡」的習俗?

難道他並不屬於這裡嗎?

「不過很遺憾,我沒法回應你的要求。」

「為什麼?」

「我並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柏妮絲不可思議地重復,看起來滿臉茫然。

「你好像很驚訝。」他若有所思地說著,「不過確實是這樣,我沒有名字。畢竟名字隻是世間生靈用來彼此稱呼以及辨認的字符,並沒有太多其他的意義。」

「……你,你不是世間生靈嗎?」柏妮絲忍不住問,同時再次仔細打量著對方,淺綠色的眸子裡映著滿目燭光,明亮清澈。

這句話好像提醒了他什麼。短暫的沉默後,他忽然用一種帶著點笑意的語氣回答:「是啊,很快就會是了。」

話音剛落,那朵原本毫無顫動的燭火忽然輕微地閃爍了一下。

柏妮絲覺得有點恍惚,就在燭光搖曳的瞬間,她似乎看到了少年的臉孔,但又好像沒有,隻聽到他繼續說:「也許到了那個時候,我就能回應你的要求,告訴你我的名字了。」

他的用詞方式很奇怪。

每次都在說能或不能回應她的要求,這聽起來像是神靈才會說的話。

「但是在那之前,請允許我先知道你的,可以嗎?」他像是在商量似的,彬彬有禮地詢問著麵前少女的意見。

「我……」

她剛開口,燭火便再次顫動了一下,和她的心跳一起。

「我叫,柏妮絲。」迷迷糊糊地,她給出了自己最真實的回答。

這裡沒有風,也感受不到任何細微的氣流流動。

可就在柏妮絲給出回答的那一刻,麵前的燭火卻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地,開始不斷鼓縮晃動起來,攪掀起一整個空間的光影變幻,無聲的浪潮湍急洶湧在周圍,隨時會將他們吞沒進去。

遙遠的地方,她隱約聽到鯨魚的叫聲,縹緲而空靈,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而她的意識也開始逐漸變得越來越輕盈,眼前的一切也都在飛快變得扁平,失真,褪色甚至是消亡。

唯一還真實的,是那個看不見麵容的少年的聲音:「這名字真好聽,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我聽說每個生靈的名字都是有著獨一無二的含義的。」

「意思是……」

她順從而迷惘地睜著眼睛看著他:「春天來的孩子。」

燭火應聲而熄。

穹頂陡然破裂開,倒灌而入的不是天光或火花,而是無窮無盡的雨水,匯聚成海洋,將他們淹沒進一片冷調的深藍裡。

天空像是在一瞬間哭了。

柏妮絲掙紮著,總算從這場過於真實又漫長的夢境中清醒過來,目光呆滯地望著周圍。

有鯨群從宮殿外緩緩遊過,沿途灑落無數低沉空靈的鳴叫聲,和夢裡她聽到的一樣。

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忽然夢到幾百年前的事。

她邊想著,邊坐在床上望著外麵的水域有些發呆,似乎是還沒從剛才的夢境中徹底脫離出來。

那個看不清麵容的少年……

她還記得對方的聲音,那樣熟悉的溫柔,卻又分明是陌生的,讓她在幾百年後的此時此刻,無端想起蒂亞戈。

說起來,這已經是她回到原世界的第四天。按照蒂亞戈給她的承諾,他會在今天之內從混沌之都回來。

以真正的,全神格的海神身份。

剛想到這裡,一陣規律的敲門聲忽然從門口傳來,緊接著響起的是潮靈的聲音:「小姐,您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啊,好的,謝謝你。我馬上就來。」

說著,柏妮絲迅速下床收拾好自己,目光在那一櫃子琳琅滿目的寶石飾品中糾結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一直在用的那幾枚貝殼與珊瑚發卡隨意別在頭上。

漂亮值錢的東西都是藝術品,都應該被放在櫃子裡珍藏而不是戴在身上暴殄天物,這是柏妮絲絕不動搖的信念。

打開門,看到麵前正朝自己恭敬行禮的潮靈,她向對方隨意揮手打了聲招呼:「早上好。」

一般來說,潮靈聽到後總是會回答一句同樣的話,然後安靜地等待柏妮絲吃完早餐,接著便整天跟隨在她身邊,直到她入夜後上床休息為止。

這就是這兩天來,她和這位海神信使的相處模式。

真不知道蒂亞戈臨走前給潮靈下了什麼命令,她簡直像個甩不掉的影子一樣每時每刻都跟著柏妮絲,並且忠誠無比地執行著每一個來自柏妮絲的要求——除了要自己別跟著她以外。

不過老實說,柏妮絲唯一的希望其實就是這個。

畢竟她已經早就習慣了自己捕獵,獨自行動,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不需要別人這樣無微不至到有些過度保護的照顧。而且很多時候,當你意識到有個別的活著的生物正在一旁,不管你做什麼都密切關注著你的時候,那種油然而生的壓力與不自在感受實在很難熬。

於是從第一天開始,柏妮絲就試圖和對方商量,讓她不用老是這樣寸步不離地跟著自己:「做什麼都行啊,潮靈你喜歡什麼就去做什麼,我獨自待著不會有問題的。」

然而事實證明,隻依附於海神神力而生的精靈並不懂得什麼叫「自己喜歡的東西」,她隻會絕對服從於蒂亞戈的話。

「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您的安全。」潮靈溫順地再次重復,態度中流露而出的是無法改變的決心與忠誠。

「不……說真的,我可是海巫。所以相比起來,我覺得你更應該去擔心別人的安全。」柏妮絲眼角抽搐著認真回答。

「冕下的命令中並沒有提到別人。」她看起來更認真,「您是他唯一在乎的,所以我必須保證您的安全。」

……所以說不同物種間真的是有壁的,這簡直無法溝通!

柏妮絲抓住自己的頭發,五官都快皺成一團。

在反復嘗試過數次靠自己的躲避技巧來甩掉對方,卻始終以失敗告終後,柏妮絲終於自暴自棄地接受了現實,安慰自己反正也就三天,等蒂亞戈回來的時候,潮靈的任務應該也就結束了。

不過意料之外的,今天早上,潮靈在聽到柏妮絲照例的早安問候後,並沒有立刻回應對方,而是依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察覺到她的異常後,柏妮絲眨眨眼,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自己,不解地問:「怎麼了嗎?」

「您今天還是沒有佩戴任何冕下送給您的首飾。」她回答,「如果是因為不喜歡的話,可以立刻新做一些送過來。」

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話題會突然跳躍到這上麵,但柏妮絲還是迅速搖搖頭,誠實回答到:「不是不喜歡……其實正好相反,它們都很漂亮。隻不過,我更喜歡把它們都收起來。」

「可是小姐。」

潮靈提醒:「今天冕下會回來。您是否考慮為他稍微打扮一下,比如換一件衣服,戴上他為您挑選的幾件首飾。不需要太多,因為您本身就已經很漂亮了。但如果冕下知道您是特意為他這麼做的,他會很高興的。」

她的話讓柏妮絲有點愣,同時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些話劇裡,為等待著心上人歸來而精心裝扮自己的少女,隻為能再見到對方後能和他擁抱親口勿在一起。

這個聯想讓她莫名感到臉頰發燙,心跳像是驀地漏了一拍似的,緊接著便開始急促跳動起來。她抿抿唇,雙手無處安放地抬起又放下,最終扌莫上自己隨意披散漂浮在水中的長發,語調飄忽地認同到:「啊……好像是這樣……我是說,就這個樣子的話,好像確實有點太不正式了。」

不過很快,她又想到今天還必須要做的另一件事,於是在潮靈提出是否需要為她找來梳妝的海族精靈時,略微搖下頭回答:「再等一下。我得先去烏蘇拉曾經的巢穴看看,也許能得到些我想要的線索。」

比如關於那個冒充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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