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終章 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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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本的設想,他們現在應該去立即修補所有的緯度空洞,避免各個世界因為融合混亂而相繼崩潰。然而在出發前,奧格斯格卻發現蒂亞戈似乎有點心不在焉,對於他所說的那些話也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反應。

意識到這點後,光明神很快便停下了這種沒有意義的自言自語,轉而安靜地注視著對方那張因為不帶多少表情而顯得格外疏離的白淨側臉:「您好像正在擔心著別的什麼?」

「我得先回海洋一趟。」蒂亞戈回答著,重新掀抬起的濃密眼睫下,是一對蔚澈無波的藍眼睛,色彩和眉心的海神印記如出一轍。

「現在?」奧格斯格有點驚訝。

他嗯一聲,望著混沌之都那永恆黯淡的天空,深灰黃色的厚重雲層壓在頭頂,隻剩一線蒼白流光還徘徊在視線盡頭,入目所及之處皆是荒涼又寂靜的:「她遇到麻煩了。」

其實根本不需要再去問對方口中的「她」是誰,奧格斯格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但他還是輕輕眨下眼,故意確認道:「是我想的那個孩子嗎?讓您連加冕禮都放棄參加的海族生靈?」

「所以說,您那個時候就應該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那這麼看來,我們之前的賭約已經有結果了。」

「是。」

「您贏了。」蒂亞戈很乾脆地承認到,緊接著便消失在了一片銀藍光輝中。

跟著他來到那片明顯區別於其他海域的洋麵上空,奧格斯格透過那層虛幻的彩虹光霧,一眼便看到了正被潮靈維護在身後的柏妮絲。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實在很難想象,擁有著這樣一雙清澈淺綠雙眼的少女會和曾經的烏蘇拉一樣,是海底唯一的君主級惡魔。

不管是從眼神中還是她的各種行為,奧格斯格都感受不到任何與她身份相關的,本該屬於海巫的殘暴與陰暗凶惡。似乎那些同樣的魔力繼承到了她的身上,所帶來的隻有和歷任海巫一樣極為美艷惹眼的漂亮外貌,卻又因為神態中總是不自覺流露出的天真純淨而形成一種迷人的反差感。

小魔女。

這個形容放在她身上倒是比海巫或者惡魔一類的詞要來得貼切得多。

這麼想著,奧格斯格收回視線,很快和蒂亞戈一起來到那片尚帶潮濕的海底沙地上,向麵前迅速朝他們跪地行禮的所有生靈微微揚下臉:「起來吧。」

邊說著,他的注意力邊在海皇與柏妮絲之間不動聲色地轉過一圈,燦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來,像是在笑那樣。

當柏妮絲站起身無意間抬頭和他的目光對上時,立刻產生出一種類似於被耶夢加得注視著,仿佛隱藏在內心裡的一切秘密都被瞬間洞穿,與但相比之下又要容易忍受得多的清晰戰栗感。

她僵硬著重新垂下視線,細微的動作被蒂亞戈察覺到後,他旋即朝前跨出一步,將自己橫隔在奧格斯格的視線與柏妮絲之間,微微低頭專注地看著對方,說出口的話卻是在詢問著一旁的海浪精靈:「發生什麼事了,潮靈。」

「回冕下的話……」

潮靈很快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都完整且簡練地概括了一遍,說出口的話落在柏妮絲的聽覺裡仿佛匆匆擦過耳畔的風聲,隻有眼前這個金發少年神的存在是真實的。

那雙清晰映照著自己模樣的蒼藍眼睛,柏妮絲看著它們,莫名覺得有些許的陌生感。明明眼前這個人,外表是蒂亞戈的,開口說話的聲音也是蒂亞戈的,可他看自己的眼神卻和以前有些微的不同。

在那些熟悉的溫柔與真實情感之外,她還敏銳捕捉到了另一種像是在對她非常好奇的情緒。

這在以前的蒂亞戈眼中是不曾出現過的。

還有剛才突然闖進自己腦海裡的那個聲音,明明來自於蒂亞戈,卻又和夢中那個看不清麵容的少年的聲音一模一樣。

一時間,她忽然感到有些不確定,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蒂亞戈還是別人。

聽完潮靈的解釋後,蒂亞戈略略垂下眼瞼,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

然而還沒等他做出任何回應,一旁的海皇卻率先開口了,語氣中帶著令人膽寒的強烈憤怒,甚至是咬牙切齒:「冕下,海巫帶著她所有的手下突然進犯淵海神域,殺死了無數無辜海族,還卑劣地騙取了潮靈信使的信任為自己開脫!這樣的惡魔,必須立刻將她處以死刑才能給那些枉死的生靈們一個交代!」

話音剛落,圍守在一旁的數千人魚軍隊忽然齊刷刷朝蒂亞戈單膝跪了下來,將手裡的武器長矛刺立在旁,垂首致禮著齊聲高喊:「懇求冕下將海巫處以死刑,還淵海神域公道!懇求冕下將海巫處以死刑,還淵海神域公道!」

眼前的這一幕讓柏妮絲格外焦躁,甚至不知不覺間滿身都是薄薄冷汗。她第無數次想起烏蘇拉曾經如同詛咒般對她說的話:

「他們都隻會盼望著你去死。」

閉上眼睛將那個惡毒的聲音從腦海中勉強壓製下去,柏妮絲不自覺地握起手,尖銳的指甲刺進掌心間,帶來清晰綿長的刺痛感。這讓她稍微冷靜了些許下來,可那種近乎本能般的想要逃跑和遠離一切的沖動並沒有就此消失。

她甚至不敢再去看蒂亞戈臉上會有什麼表情,同時也更加後悔自己剛才沒有直接逃走。

在整個淵海神域的信任與她之間,蒂亞戈會做出什麼選擇,這是柏妮絲從來不敢想也始終恐懼去麵對的。

這和曾經在人類世界所遇到的任何情況都不同。他曾經的父親,家人,所有信奉著他依賴著他,所有受他庇護的生靈都在呼喊著要柏妮絲償命。

一時間,她的腦海裡完全是一片空白的,除了逃跑根本想不起任何別的東西。

淡淡的翠綠魔焰雜亂無章地閃爍在柏妮絲的指間,她無意識地後退一步,卻意外撞到了不知什麼時候繞到她身後的奧格斯格的身上。

他好像……知道自己會往後退似的。

回頭對上那雙燦爛到令人發怵的金色眼瞳,柏妮絲感覺自己更僵硬了,尖銳的惡寒感張牙舞爪地冒出來,讓她連第一時間應該立刻退讓開道歉都忘記了,隻看到這位銀發的光明神朝自己的肩膀虛碰一下,那些在她手中淩亂不安的魔力立刻被遣散開。

「如果這就是你們的全部訴求。」蒂亞戈淡淡開口,打斷了那些刺耳的呼喊聲,嘴角邊牽開一線極淺的笑弧,「那麼我的回答是,絕無可能。」

這個結果顯然和海皇的預期完全相悖。

他愣了一下,臉上的憤怒在瞬間內凝固住,像是遭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似的,連臉色都蒼白了下來,隻剩滿臉的難以置信:「……冕下?我,不明白您的決定。她是海巫,是淵海神域最大的敵人,還曾經犯下過那麼多早該讓她被判處死刑的罪行,甚至那些還是發生在您……」

「我並沒有忘記過去發生的那些事,亞伯拉罕。」

蒂亞戈平靜地回答著,將他尚未說完的話直接掐斷,態度卻是一種讓人魚族無法理解的雲淡風輕。

他垂下視線注視著麵前依舊保持著臣服姿態的海皇,年輕漂亮的臉孔上,有一雙浸透著深厚古老冷意的眼睛:「所以,我也希望能找到那個造成如今局麵的惡魔,但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可是冕下,整個淵海神域都親眼所見,是海巫帶領著無數的海底惡魔突然對我們發起攻擊……」

說到這裡,亞伯拉罕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但緊接著,對於柏妮絲以及她身份的頑固仇恨情緒又讓他開始下意識地排斥這種想法:「這是不可能的,就算有其他惡魔冒充她,那也最多隻能做到樣貌一致,不可能連魔力都是一樣的。海巫隻能有一個,那就是她!如果今天放過了她,那往後的淵海神域將永無寧日!」

見海皇的態度異常激烈且堅決,蒂亞戈略微歪下頭,緩慢眨眨眼問:「也就是說,你們已經決定要和我作對了,是這樣嗎?」

盡管看不出他有什麼類似發怒的跡象,可當亞伯拉罕聽到這句話後,一種怪異的,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恐懼感卻立刻萌發了出來。

他錯愕地看著麵前這個剛蘇醒的少年神祇,忽然有種感覺,在這副他熟悉的,從小看著長大的外殼之下,承載著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陌生靈魂。

這個想法讓他在短時間內有些失語,耳邊隻剩轟鳴的海浪聲,沉重地敲擊著他的心髒上。

經過一陣短暫的古怪寂靜後,亞伯拉罕試著再次開口:「不……無論何時,我們都不會做出與冕下意誌相悖的事……」

「既然如此。」蒂亞戈再次微微笑起來,「我接受你們的效忠,其他的話也不用再說了,起來吧。」

「可淵海神域需要得到一個應有的公道,冕下——!」

他還沒說完,蒂亞戈忽然閉上眼睛嘆息一聲。再次睜眼居高臨下地睨視著對方時,他臉上最後一絲浮於表麵的溫柔神情也徹底消散開,隻剩一片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硬:「我對你,還不夠寬容嗎?」

「還是說,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話,你都以為我隻是在跟你商量或者開玩笑?」他盯著亞伯拉罕的眼睛,虹膜上的藍色像是凝固自深海裡的堅冰,一絲屬於世間生命的鮮活氣都沒有。

和他對視久了,就會明顯感到自己正在被一種沉重的,無法掙脫開的窒息壓力所包圍,精神不由自主地高度緊繃起來。

不知為什麼,蒂亞戈此刻的神情讓柏妮絲很容易就想到了耶夢加德。即使隻是被注視著,他們也能讓人體會到那種來自生物本能最深處的恐懼。

「不……不敢。」

「好。你說你希望替淵海神域得到一個應有的公道,是嗎?」

「是的……」

「當然,這是理應被允許的,也是勇氣可嘉的事。」

「但是,你同時也得記住。」

他清晰而緩慢地開口:「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公道。」

「淵海神域發生的事,不會就此結束,你們想要找的罪人一定會找到,這是我給予你們的承諾。」

「至於柏妮絲,她和這件事沒有關係,任何生靈都不允許傷害她,聽懂了嗎?」

多艱難才能屈服著點頭回答一句「遵命」,柏妮絲看著周圍收起武器的人魚軍隊,知道自己暫時算是安全了。殘存的緊迫感還留在她的精神裡,讓她在鬆口氣的同時,也隱隱有種不太真實的,像是在做夢般的幻覺。

「對了,我剛才聽到潮靈說有誰被螺刺割傷中毒了,是安傑爾嗎?我記得如今的皇家巡衛軍是他在帶領。」

「回冕下的話,是的。他是第一個發現淵海神域被入侵的,但在交戰過程中受了傷,現在……」

亞伯拉罕說到這裡時忽然停頓住,眉頭緊皺的臉上滿是無法掩飾的焦慮與擔憂,握在權杖上的手也更加用力:「他的狀態很不好,但還有一線生機,所以這次我本來也是想……」

「那還等什麼呢?再沒有其他事能比救回自己的孩子更重要了不是嗎?我會治好他的,別擔心。」說著,蒂亞戈主動伸手扶起對方,語氣輕快溫柔,聽起來和從前似乎沒什麼兩樣。

可是當亞伯拉罕因為這熟悉的語氣而不禁抬起頭,再次看向他的眼睛時,映入眼簾的,卻仍舊是屬於神明的絕對漠然與古老沁冷。

他想起剛才蒂亞戈所說的,他記得所有以前發生過的事。所以對他而言,想要模仿或者表現得和以前一樣實在不是什麼難事,哪怕他可能都已經感受不到以前的情感。

這個認知讓亞伯拉罕感覺到了畏懼。

於是,他垂下眼瞼,以一個信徒該有的恭敬回答到:「感謝冕下。」

「那就走吧。」

他說完,又轉頭看向一旁的柏妮絲,剛打算讓潮靈將她送回萊雅塔海域等他回來,卻聽到奧格斯格忽然說:「還是讓這孩子暫時住到我那邊去吧,這樣會方便很多。」

實在不能理解他所說的「方便」到底是從哪個角度來看的,柏妮絲滿臉茫然又詫異地望著對方,卻發現他根本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隻和蒂亞戈簡單交換了幾個眼神後,朝她略微揚了揚眉梢:「請跟我來吧。正好希爾維杜見到你也會很高興的。」

「等,等下……」柏妮絲有些抗拒地後退兩步,淺綠的眼睛裡堆積著顯而易見的慌張。

雖然她如今已經完全適應了和蒂亞戈近距離的各種……接觸,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能毫無障礙地直麵另一個至高神。惡魔和神祇天生體質相克的特性仍然存在,她連和對方站得近點都會克製不住地緊張到頭皮發麻,更別說還要去寰穹神域。

「我不想……我是說,我能不能不……」

「沒關係的,柏妮絲。」蒂亞戈輕聲安慰著,將戴在自己指間的那枚海藍色戒指取下來,轉而牽起她的手為她仔細戴上。

頓時,一股深厚而寧靜的熟悉氣息立刻充盈開,將她感官內所有的緊迫焦慮都輕易平復下來。

看到眼前這一幕後,周圍不少即使是極為訓練有素的人魚也紛紛有些表情扭曲,好像看到了什麼特別折磨他們精神力的殘酷畫麵。

柏妮絲含糊地應一聲,剛想抽回手,卻被對方捏住指尖重新扣握回去,緊接著一個如羽毛般輕柔的口勿便落在了她戴著戒指的地方:「我很快回來。」

在感受到對方柔軟唇瓣觸碰上手指的瞬間,柏妮絲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傻乎乎地跟著點了點頭。

回過神來後,一團明顯的熱氣立刻浮現在了她的臉頰上,同時也讓她徹底不敢再去看周圍其他人魚的表情了,隻聽到奧格斯格似乎在旁邊發出了一聲似笑非笑的氣音,好像覺得這個場麵格外有趣。

柴郡貓說得對,柏妮絲有點恍惚地想著。自己一定會被載入史冊的,尤其是人魚族的歷史。甚至搞不好,也許連寰穹神域的歲月史書裡也會留下她的名字。

這種一半覺得格外沉重不安,另一半則在雀躍自己成功避免了和人魚族的沖突,由此能夠平安苟活的復雜情緒,一直持續到她被奧格斯格帶著來到了寰穹神域的最高處,那座潔白無瑕卻又極為氣勢恢宏的光明神宮裡為止。

和海神宮那種因為處於海底,所以視野所及之處都是被一種特殊的淺淡藍色所包圍著的冰冷精巧不同。推門走進去後,柏妮絲看到呈現在眼前的一切都是鮮艷且熱烈的,好像世間所有能找到的色彩都來自於這裡。

它們簇擁在一起,光是看著都覺得眼花繚亂,卻又絲毫不會顯冗餘,隻會讓人感到驚嘆不已。

柏妮絲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不同種類的花與樹,它們交織著肆意茂盛在她所能看到的每一個角落,纏繞在那些潔白的尖肋拱頂上,為來者撐起一條灑滿陽光與花葉剪影的寬闊大道。

越往前走,樹蔭遮蓋的範圍就越少,直到眼前出現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寬闊綠茵地,奧格斯格忽然停下來,轉頭看著身後正試圖用手掌去接住一朵鮮花的影子的柏妮絲,臉上不帶任何特別神色地問到:「能和我聊聊嗎?」

「啊?」她停住腳步,手臂顫抖一下,剛剛還完好無損的花朵剪影立刻在她指間破碎開。

收回手後,柏妮絲眨眨眼,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卻聽到他已經給出了結論:「你會答應的,雖然你其實很害怕我,也害怕我問到關於你和蒂亞戈的問題。」

柏妮絲:「……」

她終於想起來,眼前這位光明神是真實的化身,全視之眼下的任何事物對他而言都沒有秘密可言。

於是,已經湧到嘴邊的借口又被她咽了回去,隻默默腹誹著既然都知道結果了,那為什麼還要問她。

「因為這樣的交流方式符合所有生存於法則之內的生靈的日常習慣,所以我覺得也許我還是問一下會比較好。」他回答。

柏妮絲:「……」

是全視之眼的附加讀心術嗎?這能力也太變……化多端了。

「我並不能讀取你的想法,隻是能看到你將會做的每一個決定而已。」說完,他又很體貼地提醒,「讀取生靈內心想法這樣的事,是需要直接乾涉到具體個體身上的。我並不能做到,但是蒂亞戈可以。」

柏妮絲:「……」

「當然了,他向來完全尊重你的感受。所以沒有你的允許,我想他也是不會這麼做的。」

他語氣安慰,可柏妮絲卻感覺自己的三觀已經就要裂開了:「……那既然這樣,您其實根本沒必要和我聊什麼。反正從結果來說,您都已經知道我的回答了,不是嗎?」

「你接受得很快。」奧格斯格評價著,說不出是贊賞還是在客觀陳述,隻看著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過蒂亞戈說過,希望我能用你習慣的方式對待你,這樣會讓你覺得比較自在。」

這哪裡讓人更自在了?!明明是更詭異了好嗎?!

柏妮絲滿臉欲哭無淚:「不用了……真的,我很感謝您,但是,還是請您讓我不自在吧。」

「這樣啊。」奧格斯格有些遺憾地嘆口氣,語調和蒂亞戈有種驚人的相似感,可臉上卻沒有半點遺憾的樣子,反而還從頭到尾都是一種好像看到了什麼挺有意思的奇怪東西的淡淡愉快表情,「看起來這個方法不太適合我。那麼,我還是讓希爾維杜來陪你吧,也許你們能在這裡找到一些對你而言應該會很有意思的東西。」

這絕對不是安慰,而是他看到的不知什麼時候會發生的真實。至於有意思這個說法,柏妮絲更傾向於將它和驚嚇劃上等號。

「是這樣,沒錯。」光明神輕快地回答。

「……」

她感覺自己真的要哭了。

很快,他們來到了存放著歲月史書的尖塔閣樓。柏妮絲失魂落魄地抬頭看著眼前這座肅穆高聳的建築,頓時被一種強烈的熟悉感所擊中。

「這是……」她喃喃著,睜大眼睛看著麵前那扇大門,上麵雕刻著全視之眼和無數的生靈,以及一個托舉著這一切的簡練人影。

那個出現在她昨晚夢中的,同時也是她幾百年前曾經真實走進去過的圖書館,如今再次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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