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人人都愛劉益守(2 / 2)
「確實是很重要的,放心,不會很久。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劉益守這個人還是很好說話,不會故意給人難堪。人家趕著回去「洞房」,你把人扣著不讓走,這可比上學時老師下課拖堂要嚴重多了。
「好,都督稍後,我去準備一下。」
李虎也不是矯情的人,很快,便帶著幾個親衛,全副武裝的出現在劉益守麵前。
現在是晚上,不比白天。要是身上不帶刀,不披甲,不拿盾,走路步子都虛,生怕會被沖出來的某些亂民給屠了。
「這就出發,快去快回。」劉益守將爾朱榮給的那把「尚方寶劍」拿了就走,至於小美人元玉儀,他都顧不上去看一眼。
……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高陽王元雍被爾朱榮麾下的兵丁帶走,並抄家的事情,一天之內傳遍洛陽城內大大小小的各種世家勛貴。
心有戚戚者少,彈冠相慶者眾!除了早就是驚弓之鳥的胡太後一黨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沒有擔心爾朱榮會搞什麼狀況出來。
因為一來元子攸已經入皇宮,二來爾朱榮現在打著的旗號,也是為「女婿」元詡報仇。元雍作為朝堂上的重量級人物,被爾朱榮帶走很正常。
況且也隻有他被帶走!
在一些世家勛貴們眼中,這場政治危機,已經隨著元子攸的「歸位」,而終結。剩下的,就是爾朱榮帶著大軍快滾到河北去跟葛榮的所謂「百萬叛軍」廝殺個你死我活就行了。
任城王府裡,天色雖然已經很晚,但馮令華依舊沒有睡,而是在某個廂房裡點著火把打坐,數著佛珠。
「夫人,外麵有個叫劉益守人求見。」
忽然,馮令華聽到管事在房門外說道。
「帶他進來吧,對了,不要驚動馮小娘。」馮令華平靜的說道。她忘了自己數到多少個佛珠了,手不自覺的一掐,穿佛珠的線斷掉,圓潤光滑的佛珠散落一地!
馮令華的麵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佛珠斷掉的時間,實在是太過於巧合了。
很快,劉益守就被下人引到房間裡,任城王府的管事很會來事,一路都低調行事。無論是任城王元彝,還是馮家小娘馮淑鳶,都沒有被驚動。
「劉將軍今日可是威風八麵了呢,偌大的高陽王府,你來去自如。高高在上的元雍,還有一眾元氏子弟,都成為了階下囚,連在你麵前搖尾乞憐的資格都沒有呢。」
馮令華麵色平靜,不過嘴上的話不怎麼好聽,關於這些,劉益守其實也可以理解。
「如果夫人想說的就隻有這些,那麼在下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劉益守不卑不亢道。
所謂的不卑不亢,其實就是「亢」,因為在某些人眼裡,此刻你就應該低頭求人,結果你沒有求,他們當然會覺得你有著與身份不匹配的傲慢。
「好吧,我因為一點小事,心情不太好。你可以說說,是為什麼而來了。不過如果要接馮小娘離開任城王府,那恐怕不能答應你。」
「夫人不妨先看看這個。」
劉益守將手裡厚厚一疊紙遞給馮令華,借著火把的亮光,馮令華看了半天,終於麵色微變。
「這是高陽王府所有的田莊位置,數量,規模。還有城內的店鋪,宅院,郊外的工坊等等。這些東西,肯定是被抄沒了。但爾朱大都督要這些東西沒有用,所以我來問一句,夫人背後那些人,對這些東西有沒有興趣。」
馮令華緊緊將這張紙拽在手裡,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幾分。
土地擴張,人口占有,這是世家的天然沖動,如同吸血鬼要吸血,銀行要放貸一樣。如今有這麼大一塊肥肉擺在麵前,誰會不動心呢?
雖然這些東西,按道理說應該是會「收歸國有」,但爾朱榮拿出一部分,用來從世家手裡換一些東西,這是很容易理解的邏輯。
「看來夫人對這些很有興趣,不如跟那些人商量一下,如何?在下明天晚上這個時候再來,到時候夫人給在下一個答案就行。」
劉益守完全沒提馮淑鳶的事情,這讓馮令華很是意外,隨即也釋然。劉益守當初還是什麼都沒有的「素人」,而現在,很顯然是在爾朱榮麾下如魚得水。
他現在要什麼女人沒有?
不追求身份,各種美色,他都玩不過來,隻要想玩的話。
「可以,明日這個時候,我會給你答復。」
劉益守微微點頭,站起身的時候,忽然感覺腳被什麼東西頂住了。
他蹲下身將其拿出,居然是一枚光潔的佛珠,一看就不是凡品。
「夫人,您看這枚佛珠也是與我有緣,不如送我如何?佛家不是最講究一個因果麼?」
劉益守拿起佛珠,在馮令華麵前晃了晃。
「罷了,你拿去便是。」
佛珠這種東西,如果一串一串的,那是很私密的信物。哪怕是親兒子,馮令華也未必會給。但這串佛珠已經散了啊!
佛珠散了,因果也就了斷了。哪怕再將珠子都找到,然後再串起來,也不是從前那一串了。所以一切還是隨它去吧。
「夜已經深了,劉將軍還是一路小心。」
馮令華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有寶劍護身,宵小不得近身。」
劉益守拍了拍劍鞘,對馮令華拱手道:「告辭,明日這個時候,我一定準時到。」
走出任城王府,劉益守並未去找馮淑鳶,也沒有搞什麼幺蛾子。從入府到出府,前前後後,也不過半個時辰而已。
「劉都督,這就好了麼?」
李虎好奇問道。聽說劉益守跟府裡的馮家小娘頗有淵源,賀拔嶽等人都知之甚詳。李虎還以為今日劉益守是去府裡要人的。
憑借今日他們一舉端掉高陽王府的氣概,馮令華這個婦道人家,敢不放人?馮淑鳶又不是他們任城王府的人,不過是侄女而已!
「對,這就好了。明日我還會來一趟,到時候你們就不必跟來了。」
劉益守有些感慨的說道,聽起來語氣頗為消沉,不太像是今日抄家歸來的心情。
「李虎,我以朋友的身份,問你個問題啊。當然,你們都是,今日這裡沒有將佐親兵之分。」
「兄弟請說!」李虎年輕的時候頗為風流倜儻,交遊廣闊,自然是很健談的。
「你說一個人到什麼程度,算是成長了呢?」
劉益守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成長的話題,寫一百本書也很難盡述,更別提他們這些丘八了。一時間李虎跟麾下眾親衛都麵麵相覷,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益守兄弟以為如何呢?」
「我覺得吧,成長可能就是傷心欲絕的時候,要轉過身才掉淚,不能在別人麵前哭吧。」
劉益守回望了一眼夜色朦朧中的任城王府,吐出一口濁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