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生於不義者,必將死於恥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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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之堤毀於蟻穴,主公若是接納婁氏,恐怕有被他們反客為主的危險,請主公三思。」

陽休之直言不諱的指出婁昭君提供的「蜜糖」裡所藏著的「砒霜」。

劉益守能在南梁改革,那是因為他已經用各種手段,把南方本就腐朽的世家大族與地方豪強整得欲仙欲死,沒力氣反水了。

而北方的世家大族,其能量之大,不是南方那些「江東鼠輩」可以比的。唐朝數百年,從來沒有真正掌控過河北,大唐最後其實也是被河北給耗死的。

要是接納婁昭君,劉益守就必須要硬著頭皮回答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誰是我的手下,誰是我的朋友,誰又是我的敵人!

恐怕他會得出跟陽休之一樣的答桉。

「說得好,繼續說。」

劉益守拍了拍陽休之的肩膀鼓勵道。陽休之前麵的話,是在說「真正」接納婁昭君的壞處。但是,如果自己這邊也是套路,那就完全沒有那些後患了。

「好的主公,那屬下就一口氣說了。

主公按照婁昭君的路,被牽著鼻子走肯定不行,但這一次,是個染指河北的好機會,輕易放棄未免處置太過草率。有鑒於此,不妨先假意接納婁昭君,安撫婁氏的勢力。

待我們大軍進入河北,全麵掌控河北後,再想辦法讓婁昭君死於非命,肢解婁氏的勢力,花個十年時間分化瓦解河北各地,拉一批打一批,將河北變成主公的一言堂,何愁大事不成?」

陽休之一臉肅然的建議道。

果然,這年代有頭腦的人才,多半都在河北啊!

劉益守心中一陣感慨,哪怕是陽休之這樣的馬屁皇帝,其見識也不是此時的江東鼠輩可以比擬的。

「如此行事,是否太過詭譎陰柔?」

劉益守遲疑問道。

「主公,無毒不丈夫啊,主公向來仁義不假,可講仁義也是要看對象的。主公跟婁昭君之間又有什麼仁義可以講呢?」

陽休之繼續蠱惑道:「主公要是怕對名聲不利,可以做得隱秘一點,或者遊玩的時候讓婁昭君不慎落水,或者船沉了沒把她救起來。主公何必在意那些小節呢?

能奪取河北,至少可以少犧牲幾萬士卒,難道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麼?」

「你說得對……」

劉益守微微點頭,並沒有否認陽休之的說法,但他也沒有答應。

「你忙你的吧,今日之事,莫要聲張就是了。」

劉益守看起來有點疲憊的擺了擺手,示意陽休之退下。

「喏。」

陽休之離開後,劉益守這才攤開桌桉上的大紙,在上麵寫了八個字。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去哪裡。」

他嘴裡默默念叨著。

明媒正娶婁昭君,收編河北諸勢力,無論是輿論上看還是長遠看,都有很大弊端,形式上的統一毫無意義。

如果劉益守隻是要追求形式上的統一,當初他給爾朱榮打工就行了,犯不著另起爐灶。爾朱榮絕對好湖弄。

倒是陽休之提供的方案,很有操作性。騙婚婁昭君,染指河北,待全麵掌控河北後,再過河拆橋,最後背刺一刀!

不得不說,這條路,確實是統一河北的捷徑。但是不是成功的捷徑,那就要兩說了。劉益守一直覺得,成功是沒有捷徑的。

任何能看到的「捷徑」,都需要付出對應的代價。路越好走,代價就越大!

具體到背刺婁昭君這件事,那便是生於不義者,必將死於恥辱。

背棄誓言,造反成功的司馬家,後續死於猝然。哪怕最後換了個殼子苟活到江左,亦是被世家架空,名存實亡。

這些看似巧合的東西,其實都不是偶然的。道義是用來約束社會整體行為方式的有力武器,它的作用有時候人們感覺不到,有時候卻又是一條檢驗國家與社會的「金標準」。

既然你可以背信棄義,那你的手下自然也可以。秩序都崩壞了,又何談穩固?

一個根子上就歪了的樓房,又怎麼能指望它上麵有多正呢?

一個連「忠義」都不敢去提的國家,又怎麼能指望這個國家走得長遠呢?

司馬家的晉國,就是典型的生於不義者,必將死於恥辱,好似天道輪回一般。

就連英明神武的李二鳳,也無法阻止自家後輩學他玩玄武門之變,兄弟相殘,父子相殺。朝廷反反復復說一萬句「家和萬事興」,也不如捅兄弟一刀來得有說服力。

李氏子孫後代上位,每次無不是以血腥政變為手段,兄弟相殘,父子相殺亦是常事。始作俑者,其無後乎,這便是來自命運的詛咒吧。

劉益守決定不給自己將要建立的王朝,樹立一個背信棄義也能登上巔峰的榜樣,他才不在乎百年之後,有沒有人走這條路。

那是別人的事情。

「是你的,終究還是你的。如果這天下好了,我卻變得不好,那我要這天下何用呢?」

劉益守嘆了口氣,已經說服了自己,不再自我矛盾自我沖突了。

當年他跟婁昭君之間算是你情我願,他舒服了,婁昭君也舒服了,誰也不欠誰的。

現在,還是讓彼此一直都互不相欠吧。

「對了,那個十一歲的半大孩子婁昭帶回去了麼?」

劉益守忽然想到這一茬,自言自語說道。

那女孩似乎臉型沒長開,遠不如她姐姐高伶那般艷麗多姿,怎麼看怎麼是個孩子。

「婁昭帶來的那女孩,回去了麼?」

劉益守走到門口,詢問正在值守的源士康道。

「啊?那孩子現在正在吃東西,好像是餓壞了。」

源士康一臉古怪說道,看向劉益守的目光都大有深意,似乎覺得劉益守如今開發出了某些奇怪的癖好,比如說姐妹同床一起侍寢之類的。

「吃東西啊……」

劉益守腦中突發奇想,看向源士康,隨即又把目光移開,喃喃自語道:「老源也成親了,不合適啊,換誰比較好呢?」

「主公有事請盡管吩咐!在下必定赴湯蹈火!」

源士康聽到剛才劉益守隱約提到自己,激動表態道。這次滅高歡,眾將都有斬獲,他這個跟在劉益守身邊的反而顆粒無收。

源士康早就急壞了,隻是沒法離開劉益守身邊而已。

「不不不,你已經不太合適了。對了,當初跟著我們到梁國的老兄弟裡麵,還有誰沒有明媒正娶的啊。」

劉益守好奇問道。

「呃,不多了,就連陳元康都娶妻生子了。」

源士康若有所思的繼續說道:「好像就楊胖子(楊愔)沒有娶妻。」

「嗯,就他了!」

劉益守用右拳錘了一下左手的手掌道。

「就他了?」

源士康不明所以,不知道劉益守在考慮什麼問題。

「天機不可泄露啊。」劉益守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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