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石像(1 / 2)
林霄竹挑了挑眉, 手從他頸後繞過去,把他推了下去,然後淡淡道, 「你跟我講話了。可我沒答應跟你講。」
「所以抵消了。」他把手從寂君長發裡抽出來,「你不能枕我了。」
寂君坐起身偏頭似乎想說什麼, 又沉悶地把頭靠在沙發上, 一言未發。
林霄竹把兜裡的紙拿出來看, 地址寫的是——紅縣落城山郊玄莊。
他隨手抽出了個本子,把老爺子今天說的話記了下來, 隨即又有些想不通, 為什麼都是猴子, 不可能沒有緣由地說出這些話來。
月亮一般代表皎潔明媚, 猴子代表什麼, 滑稽還是人類的另一麵代表?
拿籃子和盤子去撈月亮,拿著淺薄的力量去追求一個珍貴的明亮的事物,後麵發現那是一場空,但依然不服輸,最後死在追求的道路中。
竹籃打水一場空含蓄中尋, 勸君遠行。
含蓄裡怎麼尋,遠行去哪裡, 他寧願自我理解劇情, 哪怕白費苦工,也不相信老爺子短短幾年病到神誌不清。
含蓄中尋,林霄竹手上轉的筆停了下來, 把字拆開來理解,「含」意為容納和「中」暗示著方位,在「蓄」中尋找, 他落筆,寫下了一個字——玄。
這個字謎說實在的不難,如果真的想傳達某種信息,為什麼不用更特殊的方式。
房裡的監聽器會很快把信息傳到外頭,被王燕荷和林東嵩知道,他們也會猜到這個字。
那麼後麵的那句遠行,是代表著去這裡,還是離這裡遠點呢?
腦海裡玄字與桌上字條重合交疊——紅縣落城山郊玄莊。
玄莊。
這麼巧,前腳剛從老爺子那出來,後腳就被塞了巧合的紙條,那麼王燕荷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林霄竹放下筆,把紙條放在了本子裡,低頭才發現寂君指尖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合上本子,想著事情輕聲問,「嗯?」
身後沒人說話,他回過頭,才發現寂君麵無表情地靠在沙發上,寬鬆的衛衣顯得鬆垮又稚嫩,腦後紮的馬尾鬆鬆垮垮,比起之前就顯得有些懨懨的。
對上他眼的那一刻,寂君挪開視線,冷冷地開口,「你問本尊話,本尊從來都不跟你計較這些的。」
像是記仇的樣子。
過了片刻,寂君坐正,把頭又擺了回來,發尾晃了個圈,顯得別別扭扭,「你可以多問本尊一些。」
那種強烈的感覺又明顯了些,林霄竹皺了皺眉,覺得寂君的性子和他整個人的調性總有種分離的,矛盾的感覺。
他覺得寂君今天過分軟乎乎的好欺負,於是,他眼裡帶了點笑意,「你病好些了嗎?」
寂君垂眉冷冷地回,「尚未。」
「本尊方才發現同你說話,好像稍好些了。」寂君指尖搭在他衣角敲了敲,「你需多治治我,林醫師。」
話說語氣有板有眼,林霄竹沒去思考真假,隻是被這句林醫師雷到了。
寂君好像從來沒有喊過他的名字,不過這都不是很重要。
他撥開衣角,靠回在沙發上,「那以後隻說話,就不用離那麼近了。」
寂君:「不可。」
林霄竹一下子又無所事事,靠躺在沙發上說,「麻煩。」
追求的真理永遠迷離又荒誕,到頭來結果隻有一串錯誤數據。不考研也不用工作,卡裡的數字夠他揮霍到老,他也不知道要乾什麼才能不稍微那麼無趣。
林霄竹在手機上搜了下,紅縣落城,信息有些少,仔細搜索一番,才得到了些信息,他發現這個縣城占地不大,離京南不遠四個鍾的車程。
於是林霄竹準備了些東西,還是準備去一趟。
林霄竹挑揀了幾件衣服,寂君跟在後頭挨過來,他挑完自己的,坐在床邊,對寂君說,「你也去挑幾件吧。都是沒穿過的新衣服。」
寂君真就聽話拉了幾件,林霄竹沒細看拉了個箱子,把衣服全部放了進去,想了想紅縣是山城,天氣會冷些,又順手拿了兩件外套。
車下了高速,拐進細小的野道裡,照著導航順著爬上了山,車程比想象的要久些,開到半山月要一路上都沒遇到什麼車。
林霄竹敲了敲方向盤,山路崎嶇難走,沿著的山峭壁上水泥有些剝落,越開越高,山路也開闊了些,平坦地開了一段,導航忽然失去聯係。
他找了個空曠的空地停下來,隻覺得這裡冷的過分,車裡開了空調都過分冷,他從寂君那側下車,把他也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