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步步為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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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啟金運家。這是典型的歐式兩層別墅,前麵是遊泳池,後麵有一塊小花園。家中也以古風的歐式家具為主,掛著仿製的著名油畫,啟金運苦笑道:「是不是覺得那女人對我還不錯,還給我留下這麼大一棟房子。」

韓峰卻沉著臉,咬緊牙,皺起眉,並抬腕對啟金運道:「你看!」

啟金運道:「什麼?」

韓峰道:「我的手,汗毛都立起來了,這屋裡凶氣很重啊。」他仰頭看著天花板,上麵畫著類似西方宮廷的壁畫,巨大的水晶吊燈懸掛在正中,韓峰的目光變得陰冷起來,語氣也僵硬道:「是種不祥的感覺,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啟金運道:「你不要嚇我。你知道,我比較膽小。」

韓峰朝窗外一望,說道:「是了,這屋裡太安靜了,從進這別墅起,就沒有任何聲音。周圍連一隻鳥都沒有,而你們家裡更是沒有任何昆蟲,這不是屋裡打掃得乾淨,而是屋裡有什麼東西。」

韓峰在別墅裡四處查找起來,他細心地找過每一間房間,而後鼻翼翕動,嗅著各個房間的氣息,如此走了一圈後,搖頭自語道:「沒理由,沒有明顯的毒物痕跡,看來是別的東西引起的。」

他來到花園,隻見窗台上擺放的幾盆花,不知是因為長久沒有澆灌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都已經枯萎了,而花園裡的幾株無花果和銀杏樹,葉子已都枯黃。韓峰在花園裡察看了植物枯萎的範圍,正是沿大客廳的南牆,呈扇形分布。

韓峰回到客廳,他先敲擊地板,問過地板的購買及其材質,再查過牆麵所用的漆、家具的木材,最後目光鎖定在一張大理石桌上。韓峰問道:「這桌子是什麼時候買的?」

啟金運道:「哦,是我和單燕飛搬家後,是於成龍送的。」

韓峰動容道:「於成龍送的?」

啟金運道:「那時,他正好想升遷,便到處拉董事們的關係。我和燕飛搬家時,我一直中意家裡那張大的楠木桌,所以搬家時父母就送給我們了,他們便少一張像樣的餐桌,一直說買,可總是沒有時間。於成龍不知道從哪裡聽到消息,就送了一張石桌來,這張桌子據說是用從法國進口回來的石料加工而成,值上萬元呢。」

韓峰喃喃道:「又是於成龍,為什麼呢?」

啟金運道:「什麼?」

韓峰伸了個懶月要,道:「這樣,大致不會錯了。你去請兩支專業隊伍,給這個房間做個檢查,他們會告訴你答案的。」

啟金運呆道:「什麼?請什麼隊伍?他們給什麼答案?」

韓峰道:「上海市地質勘探隊、市環保局,請他們為這個房間做一個檢查,他們將告訴你你父母的死因。」

啟金運奇道:「真的嗎?做什麼檢查?」

韓峰斬釘截鐵道:「放射性元素探測和空氣質量評估。」

啟金運道:「韓峰,我當你是兄弟,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就告訴我,我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啊?」

韓峰一字一句道:「埃及法老的詛咒!就告訴你這麼多,我先走一步了。記住,如果有了結果,通知我。還有,提醒你,檢測結果出來之前,你最好去旅館住幾天,這個屋子,多住一天,就多一天危險。」

啟金運去請地質勘探隊時,韓峰已經在去北京的飛機上了。又過了幾個小時,他乘坐上了去雲南的飛機。

韓峰翻動著自己手中的資料,查孝禮,男,四十七歲,原恆福銀行北京地區總經理。他翻閱下一份資料,孫向賢,男,三十四歲,恆福銀行人事部經理,籍貫,雲南元陽縣。

孫向賢的家在山裡,打開門的,是一位嫻靜的女子,穿著苗族的衣飾,背上包裹裡背著一名嗷嗷待哺的嬰兒,正沉沉地甜睡著,看來她就是孫向賢的妻子。韓峰第一眼看到這名女子,心中一陣突兀,那漂亮的臉蛋,好熟悉的感覺,總像是在什麼地方看見過。

孫妻名叫古蘭,她聽明白韓峰的來意後,將韓峰請進家中,幽幽道:「有什麼用呢,人都去了。」

韓峰看著楚楚可憐的古蘭,克製住內心強烈的沖動,冷靜問道:「我當你接到丈夫去世的消息時,是怎麼考慮的?為什麼那麼急著把你丈夫的屍體領走?難道你沒懷疑過車禍是出於人為原因?或許是有人想殺你丈夫呢?」

「啊!」古蘭顯得十分驚訝,顯然從來沒考慮過這方麵的問題,她喃喃道:「不會的。他那麼好,從來不和人發生矛盾,怎麼會有人想害他呢。那天聽說他出了車禍,我……我就知道情況不好,可是還是沒趕上……」古蘭抽泣起來,輕輕道:「在那之前他還很高興地告訴我,說他通過駕照考試了,要開車帶我去……我都對他說了,開車要小心,沒想到他還是……警察同誌,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要害他?他們為什麼要害他呀?」

韓峰內疚道:「我們還隻是懷疑,他可能是被害的,但也不排除意外車禍。他是個好人,我想也不會有人要害他的。我來調查,就是要排除他是被人害的。蘭姑娘,你回想一下,在你丈夫出車禍前,他有沒有打電話告訴你什麼或是說些與平時不大一樣的言語?還有,他有沒有留下什麼比較隱秘的東西一類,讓你交給什麼人?」

古蘭睜著一雙大眼睛,搖頭道:「沒有啊,他和平時一樣,他沒什麼,沒什麼啊?」

韓峰道:「那麼出事前呢?他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古蘭黯然道:「不知道,那時我沒開手機,是後來,才接到通知的。啊——」古蘭似乎想起什麼,忙問道:「那天,我接到一個電話,說是電信部門調查信號覆蓋範圍,為了防止信號波動,讓我關機一個小時。沒多久座機又說我們的電話號碼中獎了,讓我去電信公司領獎,可後來我去電信公司,人家說沒這回事,這……這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韓峰眼睛一亮,旋即恢復,安慰了古蘭一番,才離開這坐落於半山坡的苗居。因為電信部門工作需要,請顧客配合,關機一小時,這是多麼熟悉的騙局,如果用來殺人,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呢?

韓峰走在羊腸小道上,夕陽血紅,如一輪火盤緩緩西沉,染紅了半邊天,那周邊的霞雲也似燃燒起來一般。韓峰回頭望去,山月要上的苗居已小而遠了,一縷炊煙正冉冉升起,與白雲混為一體,不知道那孤兒寡母,今後的日子會怎麼樣呢。想起古蘭那幽怨而淒憐的臉,韓峰心中也有一絲不安,驀然,那擺煙攤的老奶奶說的話回響起來:「當時那貨車上有好大一幅畫,好像是個明星的頭像吧!」那古蘭的麵容,好像也在電視上見過吧。

韓峰拭去額角微微的細汗,看著依舊毒辣的太陽,咬牙道:「好狠的心計,原來是這樣的。」

海角市公安局,這裡有如戰時的陣地前沿,電話響個不停,冷鏡寒的眉毛都快擰到一處去了。「餵,是公安局。安平小區有人搶劫?知道了。」

「餵,丁香花園,成義夢家被盜?是海角建開公司那個成義夢嗎?什麼!偷了五十餘萬,知道知道,我們馬上就來。」

「濱江公園發生命案?三人被殺傷了?馬上趕到!」

「龍星大酒樓出現集體中毒事件!有三十餘名食客!已經叫救護車了嗎?好的,好的。」

……

郭小川愁眉苦臉道:「老冷,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我們的負荷已經到極限了,周邊幾個城市的公安力量也都抽調過來了,我說,是不是請求軍隊來支援?」

冷鏡寒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兩天時間,發生了十餘起持槍搶劫、二十多起數目巨大的偷盜,還有車禍、集體中毒事件、綁架、群毆不計其數,我們僅僅處理善後工作都人手不夠了,這些案子是有預謀有係統的嗎?竟然連一個活口都沒抓住,丁一笑又放了嗎?」

郭小川道:「我聽了你的建議,先將他拘留起來,可是確實沒有線索,二十四小時不放人行嗎?我還準備等著人家起訴我呢。」

李響電話道:「完全失去丁一笑的蹤跡了。」

冷鏡寒道:「別管丁一笑了,你和夏末去成商百貨公司,那裡剛剛接到匿名電話,說裡麵安裝有炸彈,小心點。」又對郭小川道:「我們是不是去最混亂的地方看看?」

郭小川道:「你看看門口,那些記者像蝗蟲一樣,把我們團團圍住了。」

冷鏡寒拍桌道:「該死,完全扌莫不透他們的企圖。」

郭小川道:「那個小混混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冷鏡寒道:「韓峰?他去上海了,他說要查恆福銀行內部問題,你說他這時候查什麼恆福銀行?有他在,或許還能想出一些辦法來。」

電話依舊響個不停,接話員向郭小川匯報道:「第四派出所的同誌在視察東平案發現場時被流彈打傷了。」

「第三特警分隊截住了一股火並分子,雙方開火了,打死三名匪徒,我們犧牲了一名特警,有一名重傷。」

「城西派出所的同誌在檢查爆炸後現場時,他們的警車又發生了爆炸,炸傷了三人。」

「梆」的一聲,阿八站在窗戶上,把那個條形監聽器取了下來,丁一笑道:「好了,現在他們已經沒有能力監視我們了,c計劃可真是一個天才的計劃,那家夥簡直不是人。」

阿八望著丁一笑,露出微笑。丁一笑也似乎與三天前判若兩人,充滿了自信,他冷冷道:「既然他們扌莫不著我們的方向,那麼,該是反擊的時候了。」

這時,手機響起,丁一笑看看號碼,喃喃道:「這個時候了,他又打來做什麼?」

電話中,金屬聲音道:「我得到確切消息,韓峰那家夥,沒有跟冷鏡寒一起回海角,他去了上海!」

「什麼!」丁一笑先是大驚,隨即冷靜下來,道,「這樣也好,不是正好掉進你的另一個陷阱嗎?」

「可是,這次有些不妙的感覺啊。」金屬聲音道。

丁一笑不置可否道:「是嗎,可我們的計劃不是接近尾聲了嗎,就算他知道了全部真相,也奈何不了我們了。」

金屬聲音道:「那你有什麼計劃?」

丁一笑道:「我準備把這裡攪個天翻地覆,讓那些蠢警察知道,他們所守護的這座城市,不是看上去那麼安全的。然後我會離開,先去泰國,或者去越南,都可以。接下來的工作,就等著你那邊的計劃完成了。」

金屬聲音冰冷道:「記住我說的話,永遠不要輕視你的對手!」

丁一笑掛機道:「這個家夥,阿八,我們準備離開這裡,今晚就走。」

韓峰下午回到刑偵處,隻見門口人山人海,擠都擠不進去,好在他身體瘦弱,好容易擠到門口,警衛將他攔下來:「對不起,任何人不能進去。」

韓峰道:「你看看我,看看我的臉,好像我是除外的吧,我要是不進去,明天你們就守不住這門了。」

一名警衛道:「哦,是你,冷處讓你馬上去公安局找他,我打個電話,你等等。」

十分鍾後,韓峰從後門進入公安局,冷鏡寒道:「你看看,都亂成什麼樣子了。在街上你可看到了。」公安局內除了三名接話員沒有離開,其餘的人都匆匆忙忙,不斷有警車出勤,也不斷有警車回局,走廊裡都是嘈雜喧鬧的聲響。連雷婷婷這樣的實習法醫,也不得不做起了電話接聽員。她隻看了韓峰一眼,發現韓峰正在看她,又不好意思地回過頭去,專心接聽電話。

韓峰笑道:「看到了,不是說這裡治安不錯嘛,我看現在比伊拉克還危險。」

冷鏡寒道:「究竟是不是和我們那起案子有關呢?」

韓峰道:「起因肯定是它,不過有沒有人從中渾水扌莫魚就不知道了。還記得嗎,我說過,有第一支槍,就有更多的槍;有第一個瘋子,就會有更多的瘋子。」

冷鏡寒道:「我們查閱了近幾年所有從海角市邊防走私的槍械案件,可是從來沒有哪起有這樣大規模和數量。從他們製造的事件來看,至少有五支半自動步槍、九支微沖、十七支手槍在市內行凶,還有炸彈不計其數,好像海角市的所有黑社會勢力都蠢蠢欲動。」

韓峰道:「怎麼你在這裡坐鎮指揮,其他人呢?」

冷鏡寒道:「都出勤了,到處都是等待處理的事故。」

「沒有用。」韓峰見冷鏡寒不明白,又重復了一遍,道,「沒有用的,現在你們隻是跟著他們後麵跑,永遠也跑不過對方。他們不斷地製造事端,你們就不斷地處理善後嗎?要走在他們的前麵,在他們行動之前攔截他們。還有,要找到他們的巢穴,打馬蜂不能等被馬蜂蜇了後,再打蜇自己那隻馬蜂,要直接把馬蜂窩端掉。」

冷鏡寒道:「我們已經考慮過了,可問題是現在我們一個活口都沒有抓住,現在城裡已經戒嚴,兩天前就開始宵禁,可是依然找不到他們啊。」

韓峰道:「是嗎?凶手沒有留下線索嗎?」

「線索?」冷鏡寒沉思著。韓峰道:「記得嗎,這個案子從一開始,我們就跟在凶手的背後追逐,按照凶手布置好的路線前進,他總是在關鍵時候給我們留下足夠的線索,讓我們可以繼續查找下去。梁興盛死的時候,他留下了屋頂上假的自殺證據,又留下了梁興盛的衣服讓我們可以查找證據;林政死的時候,他留下那一撮礦物質;梁興盛的廠裡,他留下了半個零件;而梁興盛工廠拍賣時,他故意使用胡銀信的名字;汽車留下發動機號碼。不是這些線索,我們查起來會更加困難。」

「啊!」冷鏡寒不可置信,驚訝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喃喃道,「你是說,他故意留下了線索,引我們警方去查!」

韓峰點點頭,浮現笑意,道:「我很早以前就說過了,他一直在和我們玩遊戲,這個遊戲中,警方扮演的是老鼠的角色。」

冷鏡寒按著太陽穴,道:「線索?線索?可是這幾天天天案發不斷,就算他留下了線索,我們又怎麼快得過他們的新行動?」

電話又響起,雷婷婷道:「什麼!錦江區又發生了爆炸?怎麼會這樣?不是有不少警力了嗎?估計是狙擊手?擊中了汽車的油箱?」

冷鏡寒喃喃道:「已經是第五次在這個地方爆炸了,怎麼他們老是襲擊那一個地方呢?有什麼意義嗎?」

韓峰眼睛一眨,馬上道:「拿地圖來!」

一幅碩大的海角市全地圖,掛在了公安局辦公廳裡,韓峰道:「把發生過案件的地區都標出來吧。」

雷婷婷照著記錄,將發生過案件的地方都標注在地圖上。

「咦?」隨著韓峰一聲懷疑,冷鏡寒也看出問題來了:地圖上,大部分發生案件的地方,都處於同一橫線和直線上,諸如龍星大酒樓、丁香花園、安平小區、廣貿大廈等,全都是順著橫安路一字排開,而天香劇場、伊義金鋪、太和古玩店、茗品茶樓等,又是以一環路豎向排開,其中每兩處案發現場在地圖上,相隔的距離也幾乎相同。

韓峰拿著激光筆,在地圖上指點著,問了那些不合規律的犯案地點,究竟是發生的什麼案件。雷婷婷念出記錄,那些地方全是些搶劫小攤販、偷盜等案件,韓峰道:「把這些地方去掉。」

去掉那些不協調的犯案現場後,那些案發現場仿佛形成了一個正方形,所有的現場在方形內星羅棋布,冷鏡寒呆道:「這……這是?這難道是在布陣作戰?」

韓峰瞄來瞄去,總結道:「不太像啊,你看,正正方方的,很規則啊,如果把這些空格都填滿,倒像個什麼東西,棋盤?橫九格,豎十格,有沒有這樣的棋盤?」

「象……象棋!」雷婷婷道,「象棋棋盤就是橫九格、豎十格的。」

「象棋?」韓峰一愣,問冷鏡寒,「怎麼下的?」

冷鏡寒道:「以後,以後再告訴你,是中國很早就有的一種棋,現在比較普及了。」

雷婷婷越看越驚訝,道:「沒錯啊,你們看,他們以中間的護城河為楚河漢界,將城南區和城北區分作兩方,這真的是一個象棋棋盤。可是,為什麼不是按棋子擺放的順序來製造案情呢?」

韓峰「嗯」了一聲,道:「查一查,這些案發現場中,第一起案件是哪一起?」

雷婷婷看了看記錄,道:「是這裡,城南望江花園小區的,啊——」她突然張大了嘴,合不上來,她看了看第二起接到的報案,喃喃道:「怎麼會這樣?竟然是這樣的!太……太不可思議了!」

冷鏡寒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雷婷婷道:「第二起案件,是城北中心公園;第三起,城南天和大廈;第四起,城北廣貿商城……」

隨著雷婷婷不斷地念下去,冷鏡寒眼睛越睜越大,額頭也沁出了細汗。韓峰道:「你們是怎麼啦?為什麼這樣緊張?」

冷鏡寒抓住韓峰的手臂,激動道:「他……他們,他們竟然是在下棋!你看這裡,炮二平五,炮八平五;車一進一,馬八進七;這裡,這裡是馬二進三,車九平八,這是順炮開局。」

韓峰不解道:「你在說什麼啊?什麼順炮開局、反炮開局的?」

冷鏡寒急道:「哎呀,跟你說你也不懂,是象棋裡一種開局形勢,他們現在走到哪一步來了?快,快拿棋盤來!」

雷婷婷道:「等一等,我想想,這個走法我在哪裡見過?讓我想一想。」

雷婷婷突然道:「想起來了,是上周末的大師杯賽,寧夏對天津的比賽裡。」

冷鏡寒馬上道:「查棋譜!」

很快,雷婷婷在電腦上調出棋譜,道:「你們看,和他們走的一模一樣,後麵是車一平六,車八進四;馬八進七,馬二進三。這是盤和棋!」

冷鏡寒道:「看看,現在他們走到哪一步來了。」

雷婷婷道:「馬六進四,下一步是車四平六。」

冷鏡寒道:「車四,在這裡,平六,是這裡了,普天廣場,有誰在那邊?」

雷婷婷道:「郭局。」

冷鏡寒馬上接通電話道:「老郭嗎?普天廣場,馬上會有暴力事件發生,你注意警戒!」說著,就聽到「當」的一聲從手機裡傳來,冷鏡寒不由自主縮了縮頭。

郭小川道:「你早點說啊,我們已經接上火了,他們利用高樓作掩護,我們還沒找到他們在哪裡。餵,你是怎麼知道有案情要發生的?」

冷鏡寒道:「現在說不清楚,我會調派警力到你那裡去的,就這樣,待會兒再說。」

冷鏡寒關機道:「下一步。」

雷婷婷道:「馬四退五,炮七退三。」

冷鏡寒道:「天夢園小區,還有輔江路商城,布置警力,嚴密防守。」

韓峰扌莫著雷婷婷的頭道:「婷婷不愧是優秀的實習警察啊,竟然找到了線索呢。」

雷婷婷臉一紅道:「湊巧罷了,昨天才看了那一局比賽的實況轉播。你,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

韓峰道:「哈,婷婷是不錯的女生,我一直比較關注呢。」

冷鏡寒目光一寒,心道:「隻要是美女的名字,他都是過耳不忘的吧。」

雷婷婷撥開韓峰的手道:「人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用這樣的態度和我說話,好嗎?」

「是嗎?」韓峰的手又搭在雷婷婷的肩上,道,「這樣說話就可以了吧。那麼,你能告訴我,你下一步會怎麼做呢?」

雷婷婷紅著臉,囁嚅道:「這個,這個,我不知道。」

韓峰望向冷鏡寒,冷鏡寒道:「如果我們知道對方下一步要在哪裡下手,那麼就可以提前部署,把他們生擒,然後讓他們招出他們的老窩在哪裡,就可以一網打盡了。」

韓峰「嗤嗤」一笑,道:「你把對手想象得太簡單了呢。他竟然敢用上周的比賽來做文章,當然是有恃無恐,你們未必就能抓住他們的人。而且,棋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他發現了問題不按你想的那樣走呢?」說到這裡,韓峰笑意消失了,拍拍雷婷婷的肩道:「去接聽電話吧,可不能有絲毫鬆懈。」

「嗯。」雷婷婷點了點頭。冷鏡寒心道:「這個家夥,已經開始形成案件第一位、女人第二位的習慣了嗎?」

韓峰冷靜道:「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還需要回到問題本身。這一係列的案件,都是我們的對手為了拖延時間,讓我們無法應付製造的混亂場麵,姑且不談那些渾水扌莫魚的,也不管他們究竟有多少人,有多少武器,其根本的原因還是不希望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去查他們的內部。所以,這些普通的案件,就讓他們公安局裡的人去處理就好了,我們,還是要回到刑偵處去,把我們正在調查的案件整理清楚,從案子的源頭去製止案件的發生。」

冷鏡寒道:「可是,他們已經都派出去維持治安和勘查現場了。」

韓峰跳起來,道:「什麼!那丁一笑呢?你別告訴我,監視丁一笑的人也撤掉了吧?」

冷鏡寒道:「昨天就告訴你了,丁一笑無法繼續監視了,他們前天就停止了監視。」

韓峰雙手抱頭,怪叫道:「啊!真是笨啊!」

冷鏡寒道:「不過,我讓老郭把丁一笑拘留了二十四小時,也就是今天才出去的,我們又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起訴他。」

韓峰嘴角鼓著氣道:「既然已經這樣了,那麼好吧,把我們的人召集回來,重新分配任務,該調查的還是要調查,該做實驗的還是要做實驗,不能耽擱!」

冷鏡寒道:「這樣,好嗎?」

韓峰道:「什麼好不好的,如果不這樣做,你永遠也別想製止案件的繼續發生。」

冷鏡寒道:「那麼,好吧,讓他們都回來。」

韓峰道:「現在,才是我們要開始工作的時候。」

當刑偵處的精英都回到刑偵處時,個個灰頭土臉,蓬頭垢麵,眼裡布滿血絲,就像多少天都沒有睡覺了一般。韓峰指點道:「看看你們,我就是成天吃了睡、睡了又吃的人,你們精神竟然比我還差,那麼忙碌,可有什麼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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