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斜風細雨（1 / 2）
南方的天氣，真是多變。
剛才還繁星點點，現在卻細雨飄飛沒有粗獷的豆大雨點，卻如春日般溫情細絲一層層披在兩人身上，套上了薄衣。
微風拂過林心念的裙擺，也拂過陳凡的心。
「我們去哪呢?」
「上橋看看。」
陳凡看了看前方，江城大橋，自己每次回到學校，基本都要過那裡。即使走過了那麼多次，腦海中依然沒有過橋上風景的印像，可能這就是匆匆而過，無心欣賞的景致吧。
「你好像有些心事。」這次林心念先開口問了陳凡。
「沒有吧，你怎麼知道。」
「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林心念向陳凡眨了眨眼睛。
陳凡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女孩，不是普通的傻白甜，她能洞穿人的心靈。
陳凡又想到了剛才盯著人家眼眸看了很久，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又開始了沉默。
到橋頭的這段路，顯得特別漫長。陳凡心裡還擔心著在手術室裡的爺爺，更是沒有心機去找些什麼共同的話題。
不過，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卻從陳凡心底彌漫上來微風帶來自由的氣息，暫時吹走了陳凡心中的壓抑。
一路上，陳凡不停地用餘光著林心念的眼眸，他從未見過一個人的眼睛可以有如此好看。
林心念的眼神時不時和陳凡對上，每相視一次，陳凡就如觸電般收回目光。
那倒映著星辰大海的眼眸，太令人著迷了。
「餵，你好像一直在看我啊?」
「哪……哪有，我明明是在看風景。」
陳凡感覺此刻自己像一隻圖謀不軌的大色狼，一直盯著人家看，被發現了還不承認。
他趕忙往別處看去，卻沒注意到，林心念的臉上，漸漸泛起了紅暈。
不知不覺，就到了橋頭。
抬頭望去，前路蒙蒙，看不到盡頭。
車輛急馳而過，濺起一片水花。
「哎，小心。」
陳凡下意識地擋在林心念前麵，濺起的水花準確無誤地落在陳凡的衣服上。
「你……怎麼開的車。」
這要換做是平時，陳凡早就以「媽」起手，以「祖宗」結尾了可想到身旁還有個妹子，便忍住了脫口而出的國粹。
「沒有事吧?凡……同學。」
陳凡感到有些奇怪，第一次聽見有人叫他凡同學，不過沒太在意。
又一次對視上那動人的眼眸。
「沒事，這人開車真沒素質。」
「你這衣服都濕了……」林心念關切地拍了拍陳凡的外套。
長這麼大，第一次有除了母親之外的異性關心自己。
「不礙事，走吧。」陳凡為了不讓自己再淪陷，被當做大色狼，主動收回目光。
林心念蹦著跳著向前跑去，很快陳凡就與她落下一段距離。遠處，一道倩影身處細雨中，顯得更加飄渺。
陳凡心底生出莫名的情愫，同時感到十分心痛。
江麵上，煙波飄盪。
岸邊人工瀑布從高處落下濺起的水霧，與從天邊來到的細絨纏綿在一起，籠罩了整個江麵。
這才是這個城市本該有的景致。
然而這個城市給陳凡的印象，多半是校園內青蔥的樹木和緋紅的跑道了。
江城大橋的夜景，陳凡應該是第一次看，可卻有點莫名的熟悉。
應該是，在夢裡見過吧。
畢竟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自由，心心念念。
陳凡倚在橋欄上，林心念也來到陳凡旁邊。
江上有一座孤僻的小島，江的兩岸。是城市規劃建設的濱江路，江畔有一條小道，供人們行走。路燈點綴其中，星星點點的光芒透過薄霧，瞬間變得模糊，像星辰散落在地麵上，熠熠生輝。
「那座小島真孤單啊。」陳凡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不會呀，它有江水環繞，這份陪伴可是陸地沒有的呢。」
「真美呀。」林心念輕聲感嘆。
風送來自由的呼吸，夜色倒映著霓虹。陳凡想到自己的普通和無能為力，遙望江麵。
「是啊，可萬家燈火，又有哪一盞是為我而亮的呢？」
悲從心起，情從心落。
「每一盞都是。」
陳凡感到，這個女孩，好開朗、好樂觀，不管是什麼情，總是不會讓她產生哀情，與自己相比，更傷心靈。
此時，陳凡口袋裡的手機傳來一陣微微的顫動。
陳凡打開手機。
「短信通知：手術很順利。」
不知是感嘆命運曲折，還是慶幸劫後餘生，陳凡再也忍不住，兩滴淚劃過臉頰。
林心念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溫柔地說：「如果你很難過的話，我允許你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