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30章 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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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又在庭院裡舞刀了。

親兵們自然樂得能偷師, 但是這種情況過於反常,他們擠在一邊觀看時,也不免湊在一起議論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都秋天了, 難道還會火氣重?」

「你這話說的, 將軍哪能跟你一樣, 我看咱們將軍一年四季火氣都不小。」

「以前可從來沒有過這種情形。」

「難不成是草原那邊又有了什麼異動?說起來也歇了好幾個月了, 不知道這回咱們能不能跟著一起去, 都快悶出病來了。」

「嘖嘖, 年輕人啊, 想法還是簡單, 你們難道就隻能想到這些嗎?就不想想,如今府裡有什麼不一樣?」

「哪有什麼不一樣……哦,夫人是住在這裡,但不都住了一個多月了嗎?」

「但是現在夫人要走了啊!」

「啊……」

周大管家聽話題漸漸滑向危險的方向,連忙上前幾步, 用力咳嗽, 「咳咳……都擠在這兒做什麼呢?事情都做完了?」

別看周大管家現在身體養得圓潤了許多,一張臉上時刻帶著笑意, 看誰都和和氣氣, 可是以前在軍中也是一般人不敢直攖其鋒的尖兵, 凶悍得很。現在這些年輕的士兵, 剛入伍時都聽過他的大名,見了人就跟小雞仔見了老鷹似的,霎時做鳥獸散。

周大管家這才看向宮嘯所在的方向,微微嘆了一口氣。

果然,不管將軍平日裡再如何穩重周全,終究還是個年輕人, 也會有這種小兒女的情態。

周大管家麵上嘆氣,但心裡是替他高興的。畢竟讓宮嘯牽掛的又不是旁人,而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雖然不知道將軍為什麼不早點將婚期定下,但是總歸是自己人。

這一點小小的「磨難」,隻會讓這對未婚小夫妻的感情更加深厚。

如此想著,他踱著步離開了。

宮嘯再次練到耗盡力氣。但這一次,心間的那種躁動並未隨之消散。

畢竟上一次,他隻是因為不舍而心生鬱悶,出一身汗,讓自己沒力氣去多想,就好了很多。但現在,不管他做什麼,隻要一想起她說的那句話,就會立刻變得心浮氣躁、神思不屬。

更重要的是,他還沒有下定決心。

去,還是不去?

其實她很有可能在說醉話,那樣的情境下,說的話是不能相信的。可是不管在心裡告誡自己幾回,用多少長篇大論來證明這種說法的正確,卻都隻需要三個字,就能將一切都推翻。

萬一呢?

萬一她在等他,隻要想到這一點,心跳瞬間就開始鼓噪。而且明天她就要走了,下一次見麵,至少是半年之後。他需要從對方身上汲取一點力量,來對抗這漫長的時間。

其實說是猶豫並不準確,因為宮嘯很清楚,也不憚於承認,他的心裡早就已經有了選擇。

到了現在,他已經不可能再單純地將薛盈視作占據妻子身份,與自己舉案齊眉的對象。在這段時日的相處之中,原本對她單薄片麵的印象,早就已經逐漸豐滿起來。

她會笑,會鬧,會嗔怪,會撒嬌,還會故意捉弄他。

她聰明,敏銳,骨子裡有一點強勢,卻很擅長借助柔弱的外表將這種強勢隱藏起來。於是明明以女子之身做了家主,做了會長,竟然也不會讓人覺得太出格。

在世人眼中她是依附於他的存在,可是隻有宮嘯知道,她月匈中另有丘壑,藏著一個廣闊的世界,即便隻虧得一鱗半爪,也足以令他心生向往。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是如此地相似。

她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薛盈,他未來的妻子,他的心上人。

靠近她,早就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無需選擇,因為這個選擇他早就已經做過了。

之所以躊躇不前,是因為他還被另外一些東西束縛著。

他們是有婚約的夫妻,是彼此在這世間最親近的人,但是一日沒有成婚,就要保持一日的距離,以免遭到世俗的挑剔和誹謗。

宮嘯已經意識到,三年的時間太長了。照這樣下去,他不確定是否能控製住自己。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向薛盈表示異議。因為在她提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明了了她所有的顧慮,也是在了解的情況下做出的承諾。

這樣的承諾,又怎能輕易毀棄?

他越是愛她,就越是珍之重之,越是瞻前顧後。

終於,收刀入鞘時,宮嘯做出了決定。

這回他沒有忘記讓人打水沐浴,把自己清理乾淨之後,才屏退眾人,悄悄前往客院。

我不會做什麼,他在心裡告誡自己,我隻是想看看她,好好地跟她道個別。畢竟明天走的時候,必然會有許多人來送行,很多情緒不能外露,很多話更不方便說出口。

客院靜悄悄的,燈早就已經熄了,隻有清冷的月光在地上鋪了一層霜色。

宮嘯手指一扣,就打開了窗扇。

於是更加理直氣壯,因為這代表著,他的到來並不僅僅隻是自己的選擇,也是她的選擇。她留了窗,就是希望他來的。——這時,宮將軍已經選擇性遺忘了自己第一次過來的時候,根本沒有跟人約定過,但窗戶也沒有被鎖上的事。

有過一次經驗,他順利翻進屋內,沒有弄出任何動靜。

床上躺著的人已經睡熟了,發出輕淺綿長的呼吸。屋子裡光線很暗,宮嘯看不清楚,但他猜想,她的臉頰應該還是跟之前一樣的紅潤。

他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更好。如果她真的醒著,並且還是喝醉時的狀態,那才真的要命。

宮嘯對自己的自製力並無太大的信心。

他在床頭坐下來,發現她一隻手露在被子外麵,便拉過來握住。

月匈中原本有千言萬語,可是此刻卻好像又沒什麼可說的了。也許是因為她睡著了,聽不見;也許是因為他覺得即便自己不說,她應該也會懂得。

宮嘯就這麼坐了許久,也許是因為很清晰地意識到她就在身邊,那種心浮氣躁的感覺不知不覺已經消失了,他的心裡一片平靜,像是也被籠上了霜一般的月光。

困意突然湧了上來。

宮嘯這幾天,不用說,根本沒怎麼睡好。偏偏白天又十分忙碌,而且都是很費神的事,再加上薛盈要離開所帶來的情緒波動,讓他的身體承受了太多的壓力,現在那些壓力暫時退去,疲憊和困倦就顯露出來了。

柔軟的床鋪變得很有吸引力,更何況旁邊還躺著自己珍之念之的人。

夜色掩住了一切,大概是知道沒有人會發現,宮嘯的情緒很放鬆,他沒怎麼抵抗,就順著床邊躺了下來。

當然在他自己看來,他還是很克製的,躺下來的時候貼著床邊,稍微動一下就會滾下地,不會真的在這裡睡過去。他隻是想陪她躺一會兒,然後在別人發現之前起身離開。

但他忘記了自己那強大的適應環境的能力。

在野外的時候,不要說是直接在地上睡,就是遇到特殊情況,隻能靠在樹上睡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他早就已經練就了一手隨時都能睡著,又隨時都能醒過來的絕活。有一次甚至騎在馬上睡著了,也半點沒影響他趕路,在規定時間內趕到目的地。

總之,他躺下來,閉上眼睛,然後很快就陷入了混沌之中。

也許過了半個時辰,也許隻有一剎那,宮嘯猛地驚醒了過來。身體下意識地後仰,好在他及時記起後麵是懸空的,伸手抓住了床頭的欄杆,把自己固定在了原地。

然後艱難地保持著這個姿勢不敢動,連身體都變得僵硬。

薛盈不知什麼時候滾到了他懷裡,緊緊貼著他。雖然看不見,但隔著薄薄的衣料,該感覺到的宮嘯都感覺到了。

這讓他整個人幾乎變成一尊石頭,但內裡卻燃燒成岩漿,流淌翻湧,隨時都可能爆裂而出。

更要命的是,她朝上的那隻手,正在他身上胡亂地摩挲。

他也正是被這動靜弄醒的。

柔軟的指腹和掌心在他的月要腹間來會移動,仿佛在玩一個有趣的遊戲,卻讓宮嘯幾乎繃不住自己的身體。他不得不利用欄杆借力,把自己的身體往床上移了一些,免得真的一時脫力掉下去。

接下來的一切,宮嘯不想——或許是不敢——回憶。

薛盈用她那隻仿佛能掌控全世界的手,將他的身體全部丈量了一遍。最後,那隻手停留在他臉上,反復地描摹著那道橫跨整張臉的傷疤,溫柔的、憐惜的,反反復復。

宮嘯僵硬的身體在這充滿愛意的輕撫之中漸漸放鬆下來,心裡的岩漿變成了流淌的蜜。

薛盈嘟囔了一句什麼,然後收回了手。

不等宮嘯心底的失落完全浮上來,她的手掌已經攀上他的肩,迅速貼近。

濕漉漉的觸感滑過臉上的傷疤,冷空氣很快帶走了那一點殘留的熱度,隻留下了冰冷的痕跡,讓宮嘯忍不住微微戰栗。他愣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反應過來,剛剛她是在用舌尖舔他臉上的傷疤。

這完全出乎宮嘯預料的舉動,讓他完全無法自控地產生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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