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手腕上的紋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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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膠囊上的指紋……是秋姨的。」

邢白鹿下意識坐起來, 因為幅度過大,連手背上的點滴都扯掉了。

「小鹿!」晏嶠忙大步過去按住邢白鹿的手背,殷紅的血瞬間從血管裡逆流出來,晏嶠咒罵著去按鈴。

邢白鹿整個人有些呆滯, 他喃喃道了句:「不可能。」

不會的, 秋姨就像他媽媽一樣, 秋姨不會的!

月匈口有些疼,他慌亂抓住了晏嶠的手臂:「晏嶠……」

晏嶠將人摟住, 取了藥餵他:「寶寶, 把藥吞下去。」

邢白鹿將藥含在嘴裡,大約是太緊張, 就著水吞了三次才吞下去。

晏嶠看他咽下,終於鬆了口氣, 又低頭親了親邢白鹿的額角, 然後與他的額角相抵:「別緊張寶寶, 放鬆。看著我,小鹿,看著我。」

邢白鹿的呼吸還有些不順:「不是秋姨,不會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別急。」

護士推門進來。

晏嶠扭頭道:「點滴針頭滑下了。」

護士快步過去要重新給邢白鹿掛點滴。

晏嶠蹙眉道:「先止血, 一會再說!」

護士隻好先幫邢白鹿止血消毒。

晏嶠得以空出手來,他替邢白鹿揉著後心道:「我也不信是秋姨, 我已經讓常律師跟警方說可能是我們搞錯了,你放心,不會有人去抓秋姨的。」

那就好,那就好……

護士已經處理完出去了。

邢白鹿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晏嶠終於鬆了口氣。

邢白鹿看著他道:「我要回桐城去。」

-

邢遠霖和容立成來時,自然也是知道了指紋的事。

邢遠霖的臉色難看, 他也說不可能是秋姨。

邢遠霖不是傻子,這個時候自然也看得清這當中的利益關係,秋姨害邢白鹿沒有一點好處,畢竟邢白鹿還要給她養老。

晏嶠沉聲道:「這就能說明給小鹿下毒的人是刻意戴了手套的,歹毒的心思昭然若揭!」

容立成嘆了口氣:「現在沒有指紋,這件事就有點難。」

「其實我從來不覺得這件事她一個人能做。」邢白鹿看了眼邢遠霖,「江懷夏肯定有份的。」

邢遠霖緊抿著唇,他心裡其實比邢白鹿更清楚。

邢白鹿問道:「他出獄了嗎?」

邢遠霖詫異脫口:「不是還沒到時間……」話至一半,他自己也不抬確定地頓住了,因為高考那件事後,邢遠霖就再也沒去過監獄。

基本上都是鄭艷玲隔段時間自己去看江懷夏,鄭艷玲也知道高考的事,所以沒有在邢遠霖麵前提過江懷夏的事。

所以,江懷夏現在到底有沒有出獄,邢遠霖其實也不知道。

「爸爸馬上托人去問。」邢遠霖轉身要打電話。

邢白鹿卻叫住他,道:「不用了,過兩天我和您一起回去。」

邢遠霖驚道:「你現在怎麼能出院?」

邢白鹿嗤笑:「們得逞後到底要做什麼,再說了,馬主任說對症下藥後就不會有什麼事了。」

晏嶠跟著道:「也不是馬上就出院,再在醫院待上兩三天,馬主任會安排好的。叔叔也該告訴家裡那邊,您這次其實不是來出差了。」

-

三天後的早上,邢白鹿掛完最後一瓶點滴便打算出院回桐城。

馬主任跟晏嶠囑咐了半天:「我給他配的藥一定要隨身帶著,小晏總最好帶在身上,千萬不要亂放。」

晏嶠蹙眉:「我看著你還怕被掉包嗎?」

馬主任有點尷尬:「這不是謹慎點好嗎?邢先生的病情已經穩定了,您也不必太擔心,但是回家休養還是要避免劇烈運動。」

晏嶠愣了下:「劇烈運動是指……?」

馬主任也跟著愣了下,然後才認真道:「當然是跑步、爬山之類,要不然,我給您詳細列個表格?」

晏嶠:「……也行吧。」

邢遠霖正幫邢白鹿穿衣服,容立成上前道:「我讓人準備了張輪椅,剛回家幾天少走路。」

邢白鹿笑道:「知道了姨夫,我會注意的。」

容立成點點頭:「可得注意著點,不然我怕嶠嶠又要發瘋。」

晏嶠正巧過來了,邢遠霖便過去特意感謝馬主任。

護士將輪椅推來了。

「現在用不著。」晏嶠直接彎月要將邢白鹿抱起來,「姨夫,那我們先走了。」

容立成跟著出去,一麵道:「桐城人民醫院心外科的馮主任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如果有緊急情況就給他打電話,號碼我發你手機上了。」

「嗯,知道。」晏嶠點頭。

容立成又道:「小鹿這病需要花點時間好好養著,急不了,你有些事也不要太心急。」

邢白鹿:「……」

好吧,終於還是要說那件事了。

他尷尬得將整張臉埋入了晏嶠的月匈口。

偏偏晏嶠一回生二回熟,他已經完全不尷尬了:「我知道,姨夫,我不會亂來的。」

容立成還是有些不放心,看邢遠霖進了電梯,又拉住晏嶠,壓低聲音道:「你這回是住小鹿家裡,真的給我悠著點,可別叫邢總打死你。」

晏嶠道:「不會的姨夫,上次也是小鹿強烈要求。」

邢白鹿:「……」就沒人想到他是醒著的嗎?

邢遠霖當著電梯門道:「晏嶠,不走嗎?」

「哦,來了。」晏嶠抱著人徑直入內。

晏繼成夫婦還有晏老爺子前一天來過了,光給邢白鹿帶的營養品都裝滿了邢遠霖的整輛車了,邢白鹿自然隻能坐晏嶠車上了。

晏嶠將椅背往後放了些,這才扶邢白鹿靠著,又取了毛毯蓋在他身上。

邢白鹿看著他忙前忙後,忍不住笑道:「我已經好了,你用不著這樣。」

「蓋著。」晏嶠將毯子掖了掖,「姨夫說了,千萬別著涼。」

前麵,邢遠霖的車按了按喇叭。

晏嶠沖他點頭,這才上車跟上邢遠霖的車。

-

秋姨一早就得到了邢白鹿今天出院回家的消息,邢遠霖從寧海出發時也給她打過一個電話,秋姨便掐著時間,隔幾分鍾便站在院子外張望一番。

這回看到那兩輛熟悉的車開過去,她忙跑進院子裡迎著車進來。

「小鹿呢?」秋姨趴著邢遠霖的車窗朝裡看了看,又忙回頭朝後麵晏嶠的車跑去。

鄭艷玲聽到動靜穿著圍裙,連手裡的鍋鏟都沒放下就跑出來,在看到邢白鹿是被晏嶠跑出來時,她明顯嚇了一大跳。

秋姨沒忍住就哭了出來:「這、這怎麼這麼嚴重?不是說吃了那個老中醫的藥都好了嗎?這幾年也沒看再病過,怎麼就……嗚……」她哭得大聲。

邢白鹿隻好道:「你哭這麼大聲,是要把鄰居都引來嗎?」

秋姨哭哭啼啼跟著他們進去,又追上樓。

鄭艷玲拉住邢遠霖,緊張問:「怎麼這麼嚴重?」

邢遠霖嘆了口氣,又拉開後座車門將輪椅搬下來。

鄭艷玲的臉色有些難看:「醫生怎、怎麼說的?」

邢遠霖回頭對上鄭艷玲的眼睛看了片刻,他的眼眶瞬間有點紅,深吸了口氣道:「小鹿心跳呼吸停止,差點……差點沒救回來。」

鄭艷玲的手一抖,握在手裡的鍋鏟「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

晏嶠將邢白鹿放在床上。

秋姨緊跟著過去還在哭,大約是到了家裡,她也沒什麼顧忌,越哭越大聲,後來就乾脆坐在邢白鹿床邊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邢白鹿拉了拉她:「秋姨,別哭了。」

秋姨仍是哭:「這幾天我都在想,我要是跟著你去寧海照顧你,你是不是就不會生病了?早知道我應該和先生一樣堅持不讓你離開家的!」

邢白鹿莞爾:「不是因為這個。」

「你就是沒人照顧,又不會照顧自己!」秋姨哭得更自責,「不然還能因為什麼?」

晏嶠發現秋姨說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瞥了自己一眼,目光分明是埋怨的。他有些尷尬,假裝若無其事從邢白鹿的書包裡把那些保健品一瓶瓶拿出來放在床頭。

「現在吃嗎?」晏嶠小聲問。

邢白鹿點點頭。

秋姨忙問:「吃什麼?吃藥嗎?那我去倒水來。」

秋姨很快就倒了杯溫水上來,見晏嶠在倒保健品出來。

當然,那些有毒膠囊都已經被挑出來了。

秋姨問:「這不是先生買的保健品嗎?醫生說你吃著藥也能吃這個?」

邢白鹿道:「沒事,不沖突。」

他伸手接了晏嶠遞給他的膠囊,去接秋姨手裡的水杯時,他下意識問:「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爸爸買的?」

秋姨道:「我怎麼不知道,先生和玲姐房裡不都有這種看起來瓶子差不多的保健品嗎?」

這種同個品牌的保健品,外觀的確都長得差不多。

邢白鹿手裡的一粒膠囊掉在了被子上。

秋姨幫忙撿起來,看了眼道:「玲姐好像有一瓶保健品和你的是一樣的。」

邢白鹿不動聲色問:「你怎麼知道?莫非你還打開看過嗎?」

秋姨有些窘迫道:「你可別亂說,要是被玲姐聽到了,還以為我偷吃她的保健品呢!」

邢白鹿將膠囊往嘴裡塞,好奇問:「那你怎麼知道的?」

秋姨道:「就那次我去她房裡找她,看她把保健品打翻了,我記得也是這樣的膠囊。」

邢白鹿悄然與晏嶠對視一眼,又問:「你怎麼知道是我姑媽打翻了?」

「可不是打翻的嗎?要不然怎麼就在桌上鋪了一桌子?」秋姨道,「我進門就看到了,問了玲姐,她說不小心翻了,還讓我別管,我想她這不是在洗手間嗎?就幫她全部裝回瓶子裡了。」

邢白鹿脫口問:「你幫她裝的?」

「是啊。」

晏嶠問:「你怎麼裝的?」

這下,秋姨愣了愣,半晌才道:「當然是……用手捧著裝了回去啊。」她見麵前兩人的臉色有些奇怪,緊張問,「怎麼了?小鹿不舒服嗎?」

秋姨忙站起來:「你看我,你剛回來,我怎麼拉著你說這麼多話?快躺下休息,我這就出去,不打擾你休息!」

「哎,秋……」邢白鹿沒來得及把人叫住,秋姨就急著出去,一麵說要給他準備好吃的去。

晏嶠乾脆起身將房門反鎖了,轉身看向邢白鹿。

邢白鹿鬆了口氣,這就是為什麼膠囊上全是秋姨的指紋了。

想必鄭艷玲做毒膠囊時,應該是戴著手套的,這樣的話,就算查也查不出什麼,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覺。

晏嶠坐下問:「這些保健品需要收起來嗎?」

邢白鹿道:「就放著吧。」

晏嶠拉住他的手,輕聲道:「我打聽過了,江懷夏的確出獄了。因為表現良好減刑,他提前五個月出獄的,就在一周前。」

正說著,外麵傳來門鎖被轉動的聲音。

接著邢遠霖道:「小鹿,是爸爸。」

晏嶠過去開了門,把剛才的事和邢遠霖說了一遍。

邢遠霖上前道:「你姑媽聽說了你的病情後,她顯得很震驚。」

晏嶠的臉色頓時不好了。

他還沒開口,邢白鹿徑直問:「您覺得不是她嗎?」

這回,邢遠霖道:「以後爸爸除了你,誰都不會再信了。」

晏嶠道:「江懷夏一周前出獄了。」

邢遠霖抿唇點頭:「我知道了,她和我說了,說是怕我不高興,才沒提。」他又看著邢白鹿道,「她說等你身體好些,她就搬出去住了。」

晏嶠氣得不行:「目的達到了,她這是想跑了?」

邢白鹿的嗓音微壓:「晏嶠。」

晏嶠緘了口,還是一臉生氣。

邢白鹿靠在軟枕上,床頭櫃上還掛著當年鄭艷玲給他求的逢考必過符,他看得有些發愣。

三人在房內待了會兒,外麵傳來鄭艷玲的聲音。

她端了吃的進來,「餓了吧,先吃東西。」

邢白鹿便讓邢遠霖將床桌搬上去。

晏嶠看著鄭艷玲端著吃的,整個人如臨大敵地站直了身軀,結果他就這麼看著邢白鹿接過鄭艷玲遞過去的勺子,直接舀了一勺湯就喝。

「小鹿!」

晏嶠疾步過去,便見邢白鹿抬頭道:「姑媽在這裡,你就和爸爸先下樓吃飯吧,沒事的。」

其實晏嶠也知道,鄭艷玲和江懷夏隻要不是傻子,都不會在飯菜裡下毒,畢竟現在他們母子並不知道他們已經知道邢白鹿並非真的得了心肌炎的事。

可即便是這樣,晏嶠見邢白鹿吃鄭艷玲端來的東西,還是心有餘悸。

秋姨也上來來喊邢遠霖和晏嶠下樓吃飯,邢白鹿又催促一遍,晏嶠終於還是跟著邢遠霖下去了。

邢白鹿又喝了兩口湯,淺聲道:「姑媽,今天的湯有些淡。」

鄭艷玲忍著哽咽道:「醫生說你需要吃得清淡一些,姑媽就沒放太多鹽,就算不好吃也得吃些,吃了飯才能好起來。」

邢白鹿看她快哭了樣子,認真道:「您費心了。」

「這算什麼。」她差點哭了。

邢白鹿低頭吃了一通,突然道:「聽我爸爸說,您要搬出去了?」

鄭艷玲愣了下,小聲說:「小夏出來了,我知道你們都不想看到他。但、但他到底是我的兒子,我得和他住在一起,不然他就隻有一個人了。」

邢白鹿握著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些。

江懷夏入獄後的那個新年,邢白鹿淩晨在樓下遇到鄭艷玲,她哭著抱著他說對不起的樣子,邢白鹿還記憶猶新。

那晚上,她也說同樣的話,江懷夏到底是她的兒子。

邢白鹿還以為她是在為兒子犯下的錯道歉,現在看來,她當時其實是在說,她也不想做對不起他的事,但江懷夏畢竟是她兒子,所以,她還是要對不起邢白鹿。

原來是這樣啊。

邢白鹿的月匈口悶得有些難受。

這些年,他若是感冒發燒,但凡有一點不舒服,鄭艷玲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他。

像個媽媽一樣。

她是覺得抱歉嗎?

可是,這些年邢白鹿確實把她當親人一樣對待的,但凡秋姨有的,她也會有一份,因為覺得她也是個可憐人,江懷夏的錯不是她的錯。

但是邢白鹿忘了,她是江懷夏的媽媽呀,並不是他的媽媽。

「不吃了。」他放下了筷子。

鄭艷玲看他臉色不好,急著問:「是不舒服嗎?」

邢白鹿別過臉,按著月匈口咳嗽兩聲,他本能伸手往床頭櫃上扌莫了扌莫,結果直接把那瓶膠囊推到了。

瓶蓋沒蓋好,半瓶膠囊都翻在了床頭櫃上。

他這才看了眼,呼吸略微短促道:「我忘了我的藥在晏嶠身上。」

「你別急,我馬上去叫他上來!」鄭艷玲起身跑出去。

很快,晏嶠先沖進來,他將邢白鹿半扶起來:「難受?」

「嗯……」

「先不吃藥。」晏嶠像抱孩子的姿勢將人抱在懷裡。

邢遠霖和秋姨跟著跑進來,秋姨嚇得又要哭。

晏嶠道:「叔叔,沒事,我能處理,你們都先出去,別圍著他。」

邢遠霖忙點頭,催著秋姨出去。

晏嶠見鄭艷玲要走,便說:「鄭阿姨,麻煩先把床頭櫃收拾下。」

鄭艷玲此刻大約也被嚇到了,想都沒想便開始收拾。

晏嶠輕柔著邢白鹿的月匈口,一麵輕哄著:「沒事的小鹿,深呼吸,別緊張。馬主任說了,最好不要總吃藥,怕以後會有耐藥性。我在呢,你別怕。」

鄭艷玲將膠囊裝進瓶子裡,目光卻是看著邢白鹿。

他真的瘦了不少,抓著晏嶠衣服的手指越發骨節分明,手背上布滿了針孔,因為每天打點滴,他的手背正片都是青的。

鄭艷玲有些不忍心看,匆匆蓋上瓶蓋就收拾了碗筷出去。

房門被拉上,晏嶠的臉色頓時沉了:「她現在裝得這副心疼的樣子給誰看!」

邢白鹿拉住晏嶠的手撐坐起來。

晏嶠看他低頭吐了口氣,下意識蹙眉去拉他的手。

邢白鹿的手有些涼。

他擰著眉心略笑了笑:「有一點點難受,畢竟我真的給過她真心,甚至拿出了我最大的誠意來接納她進入這個家裡,這些年,她真的對我挺好的。」

「小鹿……」晏嶠俯身抱緊了他。

邢白鹿自嘲道:「我還想過,要是我爸爸以後都不結婚,她甚至可以像我媽媽一樣,成為邢家的女主人。我也不是怪她,畢竟她隻是做了一個媽媽該做的事,我就是……就是覺得有點委屈。」

晏嶠聽得難受:「是她不值得。」

「嗯……江懷夏知道了我現在的情況,應該很高興吧?」

晏嶠咬牙道:「他也高興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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