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探虛實（1 / 2）
可天不遂人願，何庭蔚帶人學騎馬的事 還是被有心人傳到了何夫人那裡。何夫人派人一查，便知道了他們的事。
何庭蔚已年過二十，與女色上確實是復已克禮，著實讓何夫人著急。府裡別說通房了，常年服侍何庭蔚在側的皆是男丁，早些年各家夫人還誇他們夫婦教子有方，不愧為簪纓世家！可這人也不能靠著名聲過一輩子呀！何夫人膝下就他一人，雖說他們夫妻恩愛多年，可到底也還是子嗣單薄了些。那時她總覺得自已對不住何家，想著找些身家清白的女子給夫君做妾，好為何家開枝散葉，不料被夫君知曉後一頓斥責，當麵拒絕！她這才作罷！
天道輪回，這下輪到他兒子了，何夫人能不著急嘛！何庭蔚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她何時有望含飴弄孫啊？如今回想起來，原來他兒子早已心有所屬啊！他們老何家的男人，個個癡情！
「當年，他兒子救了丁寧那丫頭，兩人這才產生了羈絆。他救她一命，她還他一世情。這真真和戲文裡說得是一樣的呀，古人誠不欺我。」
何夫人決定去探一探虛實，若丁寧還如當年那般懂事明理，她也願意做一個開明的婆母，讓何庭蔚納了她！
某一日的午後，何夫人來到了北郊宅院直接見了丁寧。
「丫頭，還記得我嗎？」何夫人一臉慈愛的注視著丁寧。她身段妙曼，已經初顯少女的風情，眉眼含春，更添嬌俏。何夫人是過來人，見了丁寧這副模樣，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奴婢給夫人行禮，夫人大安。」丁寧沒想到何夫人會來此處，心裡隱隱有些許不安。
「聽說你暫住這裡養傷，現下如何了？」
「謝夫人關心，有大夫日夜照顧，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丁寧斟酌著回復。
「這就好。你們相處的融洽嗎？」何夫人話鋒一轉，直切正題。
「嗯！」丁寧麵上一紅，應聲道。
「庭蔚是個念舊的人，你們能再次相遇也是緣分。他有官職在身，又要巡視、又要練兵的，身邊也需要有一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
「夫人有話可直接與奴婢道明。」丁寧知曉何夫人來此，必然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
「你可願做蔚兒的妾室？」何夫人試探的問她。
「奴婢身份卑微，不敢高攀。」丁寧直接拒絕。
「你若同意，我來安排，定會成全你們。」何夫人以為丁寧是顧慮自已的出身太低，配不上何庭蔚，這才坦然拒絕的。
「謝夫人美意，奴婢並沒有攀附之心。」丁寧再次施了一禮。
這回場麵搞的很是尷尬，何夫人進退不及。
「你先起來回話。」念著她幼時的可憐遭遇，何夫人沒有為難於她，但到底心裡還是有些不痛快了。她接著問丁寧：「既然姑娘無意入我何府，為何還要同他親近？」
「不瞞夫人，奴婢確實愛慕大人。可奴婢也有自已的堅持：丁氏女隻可為妻，不可為妾。」
「好大的口氣，竟然肖想我兒正妻之位！」何夫人徹底被激怒，她嗤笑道：「我們何家是皇族外戚，他身上留著皇室的血脈，身份尊貴無比，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外室之女所能攀附的！」
何夫人一語中的，刺得丁寧心頭千瘡百孔。
「顧念我們相識一場，我不為難與你。你大可去問蔚兒，問問他可有娶你為妻的想法？他若果真願意娶你為妻，我不會阻攔；若是沒有此意願，還望趁早姑娘另選良人，莫要耽誤了自已。」何夫人篤定丁寧的願望將會落空，至少在他兒子這裡不會實現。
待何夫人走後，丁寧再也支撐不住，跪坐在地放聲大哭。
斷鼻嬤嬤聞言，嘆了口氣道：「丫頭，你選的這條路太難了，即便身為皇族也有自已的不得已。」
「師傅，我不甘心，我總要去試他一試。」丁寧倔強的道。
今夜的丁寧很是熱情，她似乎是有意為之，把這些年學到的技巧展現的淋漓盡致。何庭蔚不曾見過這樣的丁寧，身體好似有了自主意識擺脫了他的控製，一切任小狐狸予取予求。之前若說是寵愛，那這會兒可說是沉迷，何庭蔚竟不知自已還有如此身不由已的時候，他一貫的冷靜自持在丁寧麵前不堪一擊、潰不成軍……
「今天是什麼日子？平時見你總是推托，今個兒卻給我個大驚喜。」何庭蔚笑著問她。
「你就說可盡興麼？」難得能從丁寧嘴裡聽到這樣的話，何庭蔚頗感意外，道：「要麼，我們在盡興一回？夫人若是有興致，何某自然奉陪到底。」
「待我及笄後，你可會娶我？」丁寧問他。
「我這麼多年不近女色，不就是為了等你長大嘛！」何庭蔚一把攬住了丁寧，讓她靠在他臂彎上。
「可會給我正妻之位？」丁寧緊接著問，聲音有些顫抖。
「正妻？」何庭蔚聽了有些詫異，挑眉道：「這個位置是用來製衡，平衡各方勢力的。正妻隻能得到夫家的看重，並不能得到夫君的寵愛。說白了：那就空餘一個頭銜而已。我可舍不得把你當個擺設，我自是想和你天長地久的。」說完在她額頭親了口，抱著她準備入睡。
丁寧由著他擺弄，心裡卻一片冰涼：「原來自始至終都是她的一廂情願，何庭蔚從未考慮過給她正妻之位！知子莫若母，他們的結局早已定下。」
或許是心境變了，亦或許是在生死邊緣徘徊過一回，這次丁寧表現的異常平靜。白日裡她練習起來更加的刻苦，每一個舞蹈動作都力求完美。非但如此，她還練習起了表情管理，適時把控一顰一笑之間的尺度，努力做到嬌而不媚、雅而不俗。
這三個月來，丁寧在技藝上的進步可謂是突飛猛進，整個人的氣質也在悄悄發生著改變。
斷鼻嬤嬤看著丁寧的蛻變，既心疼又欣慰。
萬國朝會的日子在即，丁寧也該回北司了，回程定在了兩日後。這幾日何庭蔚鬧騰的厲害，幾乎天明時分才放過丁寧；丁寧也很珍惜最後那幾日的相處，便也由著他了。
兩日後，丁寧和斷鼻嬤嬤便一起回了教坊司。
錢媽媽見了丁寧甚是高興，一來是想看看丁寧傷勢恢復的如何？二來也是為了試探一下丁寧接客的態度如何？
自從丁寧一鳴驚人後，有不少人想請她去作陪，品品姑娘的琴技，更多的是對她的好奇。此前，丁寧很是低調，這種活動從未參加過。雖說錢媽媽開了口，但她也沒抱太大的希望，本以為對方會回絕，不曾想丁寧居然同意了。錢媽媽當下喜出望外，說是準備好會派人通知她。
「丫頭，你考慮清楚了？」待錢媽媽走後，斷鼻嬤嬤問丁寧。
「嗯！我想清楚了。這京都那麼大，我總會遇見慧眼識珠之人。」
錢媽媽行動很快，次日丁寧她們便外出接待應酬去了。這酒樓很豪華，丁寧第一次見，在這寸土寸金的京都能開得起這樣的酒樓，幕後的東家可謂實力雄厚。丁寧心裡暗暗咋舌，隨著司裡的姑娘一同上了三樓的雅間。
雅間裡早有絲竹之聲傳來，幾位年輕的公子摟著樂伎喝酒、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