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豪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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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你可想清楚了?」金色光芒中的人問 「想清楚了!」少年語氣平淡,但是很堅決。

「不後悔嗎?」

「不後悔!」少年身前是黑色扭曲的虛空,仿佛躲在深淵的巨獸,隨時等著吞噬掉落的獵物。

「你這是何苦呢?」光中之人嘆了口氣。

「隻為追尋這世間最重要的東西,何苦之有?」少年將一顆晶瑩的珠子丟進了身後的池塘裡。

「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這天不再渾濁,我要這地永遠堅實,我要這世間再無殺伐,我要這漫天神佛——」

「住口!」女子厲聲喝止:「你這是大不敬!」

「行了!」光中之人擺擺手。

「我要尋找天地萬物的真諦!我要世間萬物都明白,漫天神佛皆虛妄!」少年冷笑一聲繼續說。

「你要的這些我這兒都有,你想要的我盡可以給你!」

「不!你不能!」

「為何?」

「隻因為你已經不再是曾經的你了!」少年說完,毅然決然的跳進了眼前黑色的虛空。

光中之人閉上眼睛。

「開始了嗎?」女子問。

過了良久,光中之人猛地睜開眼睛,喃喃的說:」開始了!讓我們開始吧!「

二人轉身離去,池塘裡碧綠的葉子悄無聲息的撈起珠子,輕輕托住,緩緩卷起,小心的包裹好。

涇陽城的冬天特別冷,朔風呼呼的吹著人臉生疼,天空鋪滿了鉛色的雲兒悉悉索索的撒著雪。往日繁鬧的街頭如今已是冷冷清清,沿街的一溜兒門市都門窗緊閉歇業避寒。街頭有幾個總角年紀的小娃娃在那裡邊跳圈圈邊唱兒歌:

東天木,顯瑞兆,西天金華豎連草,

人形果,塵獄沼,造起靈源集三寶。

靈族聚,神樹現,氣沖鬥牛蒼穹變,

日月裁,乾坤裂,俱赴心境壽齊天。

秦三裹著破夾袍,袖著雙手,縮著脖子佝僂著背,頂著呼嘯的北風一步一顛的向前挪。

「三哥!您倒是快點的啊!」走在前麵的男子催促著:「去晚了那肥羊兒可就跑了,到時候別說吃羊肉喝羊湯,您連顆羊糞蛋都撈不著了。」

「猴崽子!隻願你所言非虛,媽的!這麼冷的天喚老子出來!」秦三吸溜了一下鼻涕罵道:「若是敢哄我?看我不割爛你這張嘴。」

「嘿嘿!瞧您說的!」男人轉過臉來笑著說:「本來是不敢打擾三哥貓冬的,這不正是來了少見的主兒了嘛!一是金爺的令兒,二也是小的想著給您老人家送財不是?哎!您小心!」路過一片冰麵,男人伸手搭了秦三一把:「小心這地滑!」

「這人自稱是個倒販藥材的商客,手上很有幾分浮財,晌午前已在前廳輸了能有幾十百兩了,眼皮都不帶一抬的,坐名了要和金掌櫃玩大的。」

「怎麼玩?玩多大?」

「說是定要玩花骰子!也不知道多少的底!您去了便知。」

轉過街口,隻一間鋪子前人頭攢動,隔著半條街都能聽到傳出的喧鬧聲。鋪子外挑著一麵黃底的小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旗上畫著一枚碩大的銅錢。門簾上掛著塊髒兮兮的招牌,寫著寶鑫賭坊四個大字。

秦三快步走到門口,跺了跺腳,隻覺得靴子已被雪水沁的半濕,雙腳冰冷冷的有點麻了。

「喲!秦爺來了啊!」看到秦三走進門,櫃台上趴著的小二一骨碌的站起來,笑著臉迎了上來。

「人呢?人在哪呢?」秦三進了門總算感覺暖和些了,四下張望,賭坊大堂裡橫著十來張賭桌,周圍散落著幾把椅子,卻不見半個人影。而裡屋傳來了陣陣響聲,叫好的、叫罵的、戲謔的混雜在一起。

「今天是怎麼了?都在裡屋?」秦三疑惑。

「這不都在等您了嘛!」小二從月要上解下汗巾兒,邊替秦三撣著雪片邊說:「來了個大的!出手就是這個數!」小二比劃了個五指張開的手勢:「這家夥!誰遭得住?這不金爺隻能喚您老人家來作陪了。」

「用你多嘴?」先前帶路的男子朝小二屁股上踢了一腳:「還不去給三哥弄點熱湯熱水的來暖暖身子?盡在這裡胡咧咧!」

「瞧我這眼力見兒!」小二吃痛忍住,點頭哈月要的退下了:「三爺稍等,這就給您準備去,您向裡頭請。」

秦三穿過大堂沿著走道往裡,最深處的房間便是雅間,往日裡是隻接待豪奢賭客的。而此刻的雅間卻一點也不雅了,裡裡外外圍著閒漢賭客,零零碎碎的還夾雜著些個乞丐,摳腳的、罵街的、喝彩的、放屁的、吐痰的不一而足。看到秦三來了,紛紛讓出道兒來。

「哎喲!三哥可算是來了!」看到秦三進來,賭桌莊家位上的男人站起來招呼:「趕緊坐!趕緊坐!」

周遭眾人看到秦三進來,便知這豪局將開,紛紛圍了上來,把個賭桌包的水泄不通。

秦三抬眼一看,男人四十來歲,頭戴黑色緞子瓜皮帽,穿一身墨綠色緞袍,精瘦蠟黃的臉上長著滿滿的雀斑,兩隻眼睛炯炯有神透著碧光,嘴角的胡須梳的筆挺,正是賭坊當家金掌櫃。

「金掌櫃是什麼意思?這天寒地凍的使人來生拉硬拽?」秦三一屁股坐下架起了腿,斜眼看了桌邊另外兩個人。對門的白皮胖子秦三認識,涇陽城裡有名的米商馬掌櫃,細眉細眼的,饒是這大冷天,肥嘟嘟的臉上都冒著油汗。下手的這位是個生人,二十來歲,穿一件鑲貂皮邊的白袍,頭頂的束發冠上嵌著塊通體閃亮的寶玉,白淨的臉,大大的眼,看起來氣度非凡,灑脫從容,不像是個走南闖北的商客,倒像個富貴人家的閒散子弟。秦三心裡已知這便是那所謂的肥羊了。

「哎呀!這不是有貴客來了嘛!請你一起來擲兩把消遣消遣!我都親自下場了,你也就賞個臉唄!」金掌櫃笑嘻嘻開始介紹說:「馬掌櫃你認識!這位是楊掌櫃,做買賣路過咱涇陽城。咱們耍錢到在其次,主要是交個朋友嘛!」

秦三沖楊掌櫃拱拱手說:「那劃出道道來,怎麼個玩法?」

「楊掌櫃是想玩骰子,五兩銀子做底。」金老板說。

「本來應該是客隨主便的,不過貴處玩法與楊某老家的大相徑庭,楊某著實玩不慣,倒是這骰子的玩法是一模一樣,還望列位不吝賜教。」楊掌櫃抬手還禮,臉上微微笑著。

「哎呀!怎麼玩不是玩啊?圖個開心才是最重要的,閒話少說,快開始吧?」馬掌櫃興奮的搓搓手說。

秦三瞄了一眼楊掌櫃的桌前,那裡放著一疊銀票和些散碎銀兩,扌莫估著能有百八十兩的樣子,咽了口唾沫,隨後從襖子裡層掏出銀票放在桌子上說:「那開始吧!」

金掌櫃抓起骰子扔進麵前個大海碗裡,三個骰子合計擲了個十二點,朝馬掌櫃努努嘴示意他先來。馬掌櫃抓起骰子放在手心,雙手合十閉起眼睛念念有詞,搗鼓了半天方才擲出,擲出兩個二一個六,周圍眾人全都叫好。輪到楊掌櫃,隻見他抬起白暫的手掌,撚起骰子,隨手一擲,沒有多餘動作,三個骰子在碗裡滴溜溜的轉出個一三四來,眾人一陣哀聲嘆氣,也有恥笑的。秦三把骰子捏在手裡靠近眼睛仔細排放,眼裡出火的似乎要把骰子融化似得,弄得周遭不耐煩了,方才擲出,竟出了兩個四一個六來,引得眾人大聲叫好。金掌櫃朝三人掃了一眼,抄起骰子隨手一擲,直接出了三個一,周遭眾人大喊著「豹子」,金老板一聲承讓後得意的分走銀錢。

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馬掌櫃玩了個不贏不輸,秦三贏了五十來兩,而那楊掌櫃門前的銀票已經盡數轉到金掌櫃的門前了。但是那楊掌櫃倒是神情自若,依然談笑風生的玩著,仿佛輸的不是自己的錢。

四人戰至半酣,楊掌櫃突然覺得身邊有人碰碰他胳膊,轉臉一看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圓圓的臉黑黝黝髒兮兮,一對黑豆似得眼睛亮的透光,穿了個破襖,頭上用破布條胡亂紮了個發髻,正笑嘻嘻的盯著他看。

「楊先生今日運氣不佳,不如讓小的替先生玩幾把轉轉運如何?」少年問。

「呸!哪裡來的小兔崽子?滾一邊去!」秦三正殺紅了眼,看到有人打岔,啐了一口罵道。

「哈哈哈哈!小乞丐也來湊熱鬧?」周圍的人哄笑起來。

「臉皮夠厚的!」

「你也想玩?把你賣了都不夠輸一把的。」

「老實的在一旁看看得了,出來討打?」

「行啊!」楊掌櫃微微點點頭:「你替我來玩兩把,轉轉運!」隨後轉臉問:「列位?無礙吧?」

「我無所謂啊!」馬掌櫃翻翻眼皮,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反正今天他也運氣不怎麼樣。

「老金?」秦三問。

「嘿嘿!我是莊家,自然是來者不拒的,哪有莊家挑客的道理?區區毛頭小子,三哥應該是不會害怕的吧?」

「怕?別人倒也罷了,你金掌櫃說這種話?我秦瑞賭場上就沒怕過!」秦三惡狠狠的看了少年一眼,瞪著眼睛說:「來!小子!別到時候輸的哭爹叫娘想賴賬。」

隨後楊掌櫃讓到一邊,那少年坐上賭位。剛開始少年陸續輸了幾把,楊老板麵不改色的出了三十多兩銀子,緊接著少年連擲幾把都稍壓莊家一頭,陸續返還了點本錢。秦三一時心急,連下了幾把大注,結果少年連出幾個豹子,場麵上風向急轉,秦三把剛贏的全輸了出去,還貼進去九十多兩,晌午當掉地契換的一百來兩銀子隻剩下零頭了。馬掌櫃由於謹慎,還是個小輸的局麵,而那莊家金掌櫃輸的最慘。

「小子好手段!這個是怎麼弄的?真真是要啥來啥!」楊掌櫃眼見門前銀票越疊越高在一旁笑的合不攏嘴。

「你小子不會是使詐吧?」秦三終於忍不住了,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一把拽住少年衣領怒喝。

「哎!哎!哎!別這樣啊!」少年放鬆身軀任由秦三拽弄,調笑著說:「這賭場上輸輸贏贏的很正常,三爺何必認真呢?認賭服輸唄!」

「服輸?服個屁!」秦三把少年猛的一推,重新推坐在椅子上:「我們再來。讓我瞧出你使詐,我廢了你的手。」

「來?你拿什麼來?」馬掌櫃不動聲色的問:「你隻有不到十兩了,還不夠一注的呢!」

「十兩也是錢!不夠拿我這隻手抵債!」秦三急紅了眼,將大手拍在桌子上,桌上的碗兒、骰子兒、銀子銀票跳的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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