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名（1 / 2）
永安城最近不是很太平。
城外河水暴漲，城內人心惶惶。作為一城守將的楊雄此時正在西城門樓上按劍而立，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前幾日他剛接到朝廷兵馬司的通報，說是永安城的西邊出現一隊不明來路的人，似乎是西賀國的細作，讓他嚴加盤查。
「呂方這個蠢才，居然大張旗鼓地在城裡抓奸細，搞得百姓人心不穩。」楊雄咬牙切齒道，「蠢材！真是個蠢材！」說罷不由得握緊了月要間的寶刀。
「若是這永安城我一人說了算」楊雄暗想道，心中頓時一陣煩惱，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生怕被人看穿了心思。
雞鳴三聲，南門緩緩打開，城外的百姓三三兩兩穿過城門，有的挑擔，有的推車，有的牽馬，一切看似一如往常，但是明顯沒有往日的熱鬧和生氣。
楊雄眯著眼睛，目光如鷹隼一般掃過每一個人。
這時一個光頭和尚一步一步向城門走來，右手拄著一根木棍，左手托著一隻缽盂，嘴唇一上一下，不知在念叨什麼。
楊雄抬起右手，使了個眼色，左右立馬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把那和尚帶到楊雄麵前。
「和尚，你從哪裡來？來我東勝國乾嘛！」楊雄開門見山，言語冷峻。
和尚並不慌亂，滿是補丁的寬大長袍略微抖動，單掌立在月匈前，微微欠身，說道：「老衲從須彌山來，來貴城找一座寺廟投靠。」
「須彌山？你你是佛門大宗師？」楊雄的語氣略微緩和一些。
「哈哈」和尚輕甩長袖，笑道：「須彌山雖是佛門聚氣之地，但並不是人人都是大宗師，老衲不過是須彌山一個普通老僧而已。」
「你說來找寺廟？可永安城內並無你佛門之地，別說永安城，就是東勝國內，寺廟也沒有幾座，你怕是來錯了地方吧」
楊雄一邊說道，一邊繞著和尚轉圈，仔細打量著他的模樣，心中並不完全相信他說的話。
這和尚似乎有五六十歲的樣子，圓臉方鼻，一雙眉毛像是用墨點上的兩筆撇畫，分向左右，又粗又短。自打進來之後一直麵露微笑，似乎完全不把他的逼問放在眼裡。
「三千世界，莫衷一是」和尚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楊雄一頭霧水，他是個武將，不懂這些高深莫測的佛家偈語。雖說他曾耳聞須彌山是佛門聖地，其中能人異士不少，更聽說佛門宗師可上天入地，神通廣大。但是東勝國皇帝一直以儒教為尊，對佛門向來是敬而遠之。這次兵馬司之所以如此重視盤查細作，說不定防得就是這須彌山。
楊雄心中一陣煩躁，因為照他的脾氣本想直接把這和尚投入大牢，可兵馬司卻有密令：盤查要暗中進行。
「若是直接抓人，傳出去恐怕猜疑四起可呂方已經搞得滿城風雨了啊，哼！尚書台底下這幫蠢材！最後兵馬司責怪下來，還是老子背鍋！」
楊雄想到此，一拳砸到桌子上，整個城門樓似乎都抖了一下。
和尚卻抬頭看向楊雄，笑道：「將軍心中煩惱，老衲可解」
眾人聞聽此言，紛紛看向一身破爛長袍的和尚。楊雄走近和尚身前，低聲問道：「哦？你知道我心中在煩惱什麼？」
和尚看著楊雄，低聲地說了兩句話，楊雄發出「啊」的一聲驚嘆。片刻之後連忙讓左右將和尚請入將軍府等他。
陸小白今天本來打算再去永安書院的，可走到永安城西門的時候，他慢下腳步。昨天從書院裡出來他便徑直去了城外大河，站在河邊他很好奇：為什麼他從來沒有聽人說起過這條大河的名字，永安城包括周邊村子的百姓，都是隻管這條河叫城外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