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反手將門輕輕帶上,靠近床邊,濃鬱的酒氣撲麵而來。
白嘉鈺皺眉。
他其實,很不喜歡薛景言喝酒。
薛景言酒量不錯,但經不住別人灌,還是很容易喝醉的。
酒品卻堪憂。
不是說會撒潑打滾那種,而是薛景言霸道又傲慢的性子根植於骨子裡,這幾年娛樂圈經營,人前多少也懂得稍微收斂,可一旦喝醉,唯我獨尊的基因便會最大程度激發出來。
肆意妄為,容不得分毫忤逆。
往常,每每帶著酒氣回家,基本一進門就開始折騰他。
床上也格外粗|暴自我,手銬、捆綁甚至滴|蠟,白嘉鈺都搞不清楚薛景言到底哪兒學來的那些花樣。
他內心抵觸,但又毫無辦法。
如果說不願意的話,惹惱了對方,第二天很可能下不了床。
但如果躲開,不管不顧,仍舊不得安生。
薛景言會拿到什麼砸什麼,有時候對著一堵牆揮拳頭,直至血肉模糊也不罷手。
最後累了,倒在床上,靠近的時候,甚至能聽到喉間帶著哭腔的喃喃。
偶爾是「媽媽」,偶爾是「我恨他」。
幾次之後,白嘉鈺就明白了。
酒對於薛景言而言就是個禍害。
要麼讓他傷害別人,要麼讓他傷害自己。
白嘉鈺不願意看他傷害自己,所以……
隻能一次次靠近。
床上的人似乎聽到什麼動靜,翻了個身,眼也沒睜,抓起床頭櫃的燈盞狠狠砸去。
「還來?讓你滾沒聽到?聾了嗎!」
白嘉鈺悶哼一聲,東西擦著額角劃過,刮出一道不深不淺的血口子。
薛景言聽出不對,猛地睜眼。
雖然聚焦有些困難,到底憑著輪廓辨別出來人是誰。
先是幾不可察地鬆了口氣,隨後,濃眉蹙起。
「是你?怎麼不躲?就在那兒傻站著?」
語氣帶著責怪,單手支撐,歪歪扭扭地坐起。
「過來,給我看看。」
白嘉鈺沒聽他的,去了衛生間。
毛巾沾了水,擰乾,再回來的時候,薛景言已然半倚床頭,迷迷糊糊地,重新闔上雙目。
白嘉鈺在床沿坐下,溫熱的毛巾敷上那張鋒利英挺的麵龐,輕輕擦拭。
即將下滑到脖頸之際,倏地一頓,被牢牢握住腕部。
薛景言閉眼一拽,直接拽得他重心不穩,跌進懷裡。
「一個人呆著很自在?你這不合群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白嘉鈺不吭聲。
熱燙的掌心摩挲肌膚,另一隻胳膊順勢環住,將他嚴嚴實實圈著。
慵懶的氣息噴灑在耳垂,唇肉若即若離地貼附。
一邊啄,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
「為什麼不跟趙寒說話?真打算跟我兄弟決裂嗎?都鬧了三年了,還不夠?」
白嘉鈺原本並不打算和醉酒的人計較,直至聽到這一句,眸色陡然波動。
脊背繃直,攥緊毛巾,試圖掙脫出來。
薛景言感受到他激烈的反應,自是不放,把眼睜開,深邃又迷人的雙眸,浮上明明白白的不耐。
「來都來了,再發脾氣有意思嗎?態度端正點,好好去道歉,聽到沒有!」
白嘉鈺一個字都不回,唇線緊抿,掙紮得更厲害。
薛景言醉了酒,力氣本就比尋常大。
見說不通,乾脆將他兩手反剪在身後。
那是一種不容抗拒的禁錮,刻在骨子裡的強勢和占有欲。
滾燙的氣息纏上來,便不肯再放。
鼻尖相抵,親了又親,直把斷斷續續的呼吸都吞咽進喉嚨裡。
白嘉鈺乾脆不動了。
醉酒的人哪有什麼章法,為所欲為了一陣,感覺到滿足了,鉗製的力道自然而然鬆懈。
趁著這一刻,他猛然發作,雙手掙脫,重重將人推開,下床就要走。
連半步都沒邁出,就被追著起身的男人一把摟住,死死一拖,跌回床上。
重新陷入對方的掌控之中。
臂彎一緊再緊,箍得骨骼都發痛,熱意洶湧地包裹,月匈膛與後背貼得毫無縫隙。
「再跑?以後可就別想跟我出來玩了。」
薛景言將下巴壓在他的肩膀,薄軟的唇蹭著耳廓,輕輕咬一口,流竄出酥麻的電流。
伴著一縷悠長的嘆息,像是撒嬌,又像是抱怨般嘟囔。
「你怎麼就不能……聽話一點?」
之所以攢這個局,不就是希望白嘉鈺能和趙寒破冰嗎?
自己的兄弟自己知道,壓根不是什麼大度的性格,那事過後,直接放言,以後有他沒白嘉鈺,有白嘉鈺沒他。
所以三年間,薛景言才一次都沒有帶白嘉鈺出去過。
搞得像個上不了台麵的小情人似的。
一邊是男朋友,一邊是發小,難道還真讓他二選一?
這一次,好不容易讓趙寒鬆口,隻要白嘉鈺稍微收收那破脾氣,別一副莫名其妙的正義感上身,情況就能好轉。
偏偏他這麼不懂事。
一番好意泡了湯,薛景言怎能不氣?
白嘉鈺淒然一笑,不接茬。
聽話?
聽你的話,卑躬屈膝討好趙寒,讓他想怎麼出氣就怎麼出氣,接著當年的羞辱,再好好磋磨一頓,然後誠懇道歉,就是聽話了。
對嗎?
兄弟的麵子多重要,時隔三年也要替他找回場子。
至於小情人的尊嚴,不足掛齒。
白嘉鈺一動不動,隻覺全身力氣被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