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靜藝險境(上)(1 / 2)
羽通城外。
蘭陵和徒湖一行人剛出羽通城不久,『偶遇』了同樣前往石國的『路辰』,便一路同行。
此次出使,徒湖收獲不小。在國殿之上嶄露頭角不說,還讓羽國這邊同意了新官貿的想法。說來,還得感謝使團宴飲上的那杯『酒』,以及羽國太子的『幫忙』。不過若是新官貿成了,主事之人卻是三世子羽離俊,不知太子到時會作何感想。
徒湖還得了羽離京許多賞賜,加之他自己也帶了很多對兩國官貿有價值的物產,這回去的行李,足足拉了十車。雖然物資沉重,但為了能夠趕上貢獻大典,徒湖還是命令加快行進速度。
提速奔波後,路途顯得無聊,占蕪不停叫嚷著,「再不讓我下車玩,還不如讓我再中毒昏過去!」
徒湖無奈,隻能請路辰到車裡陪她聊天解悶。誰知路辰上車後,占蕪倒是不願下車了,裡麵不斷傳出她和郭竹的笑聲。蘭陵聽著心裡著急,嘴上卻隻能嘀嘀咕咕,「又再吹他那些個八國奇遇了。」
徒湖看出他的心思,調侃道,「蘭陵,你是介意講故事的人呢?還是介意聽故事的人呢?「
「我,我我是擔心他纏著蕪兒小姐,影響她休息。「
徒湖哪裡相信,瞥他一眼,便抽打著駒獸走到了車隊最前方。蘭陵晃悠在隊尾,不自覺地又掏出那支已經斷掉的晶釵。車內再次傳來了笑聲,他默默將釵子,揣了回去。
路辰確實講了不少新奇事情給占蕪和郭竹聽,還提到了很多她們未曾聽過的奇獸。占蕪一開始還興致高昂,聽著聽著便覺得有些困意,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看占蕪睡的香,路辰和郭竹也沉默著不再說話。突然,郭竹主意到了路趁手上繃帶,小聲卻急切地問道,「路大哥,你這手上的傷,都沒換過藥吧?!」
路辰看看自己還紮著繃帶的手,有些不好意思,「近日繁忙,忘記了竹兒姑娘的囑咐。」
郭竹一聽便急了,「我那日在使館不是還叮囑過你很多次嘛!我一看你這布條還是沒換,就知你一定沒聽話!」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過路辰的手,幫他揭開綁帶。那傷口已經有些紅腫發膿,郭竹忙拿出藥膏,重新幫他上藥,又從衣服上扯下新的布條給他包紮。
「竹兒姑娘,你這衣服」
「我這衣服不值錢。這藥膏還是偏羽村遇襲那天,你給我們的,怎麼自己受傷,就一點都不上心呢!」
聽著郭竹半埋怨半關心的口氣,路辰忙解釋起來,「習慣了,以前也受過傷,自己就好了。」
「你不能總是這樣,我大爹說過,原來巷子裡有個叔伯,就是因為傷口處理的不及時,結果整條手臂都沒保住。」
郭竹已將路辰的手重新包好,再抬頭時,卻見路辰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以為是自己話說得太重,忙道,「路大哥,你別誤會,我不是嚇唬你,就是想告訴你,以後哪怕是再小的傷,也得放在心上。」
「我,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他看看再次包好的傷口,似是在對郭竹說,又似是在自言自語,「我,我隻是,從沒有人這樣關心過我」
「為什麼沒人關心你?你的父母呢?」
「我父母去世的早,是跟著家族的長輩,長大的。」
郭竹低下頭,感覺要哭一般。
「竹兒姑娘你怎麼了!」
「我也是。」她小聲說道。
路辰看她難過,安慰道,「別難過了,我與你講些我小時候的有趣事情。」
郭竹強忍著淚水,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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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了幾天的路,已快接近藝石城。蘭陵一路上都提防著路辰,卻什麼都沒有發生。不過這樣的平靜,反而讓人有些不安。
「再往前走一段就是藝石城了,今日天色已暗,不如就在附近村莊休息一夜吧。」路辰提議道。
大家也是人困獸乏,徒湖看看前方,青山綠水,是個休息的好地方,便同意了。於是一行人進了村子,於客棧中休息。
「公子,去時沒太注意,這小村子有山有水,景色宜人。雖不太繁華,卻是一處幽靜之地。」蘭陵一邊吃著饅頭,一邊說著,嘴裡塞滿了食物。
旁邊小二怕他噎著,忙倒了碗水,附和道,「客人不知道吧,我們這『靜藝村』,是藝石城五大家族專門派人修整的。景色,自然是其他村子不能比的。」
「哦?!」一聽到五大家族,蘭陵和徒湖來了興致。
「我們這裡原本是破敗不堪的,但是靠山靠水,底子還算不錯。也不知五大家族看上了這裡什麼,又是修路,又是建亭。沒幾年,就將這裡弄得詩情畫意。他們五大家族的人,還經常過來避熱賞玩。哦,對了,每三年一次的『五族大會』那可都在我們裡舉辦。」
蘭陵不免好奇,「聽你這麼說,到像是五大家族的私人園林呀!這裡人跡罕至,你們怎麼維持生計呢?」
「客人有所不知,五大家族每年都會給我每家每戶一些財石,說是補貼當年開山修路的損失。其實哪裡有什麼損失呢,現在比過去好多了。」
蘭陵貼近徒湖耳邊,「公子,這裡不會是有什麼寶貝吧?不然怎麼就偏偏看上這地方了呢!」
占蕪一看他鬼鬼祟祟的表情,問道,「蘭陵!你又偷偷扌莫扌莫跟湖哥哥說什麼呢!不會,又是在說路大哥的壞話吧!」
蘭陵急了,「我的占大小姐,我看你的病是真的好了,底氣這麼足!那藥也不用繼續吃了吧!」
「你這個混蛋!你」話還沒說完,占蕪竟輕飄飄地趴在桌上,暈倒了。
「占大小姐,你別裝了!我可什麼都沒做。」
原本以為占蕪在嚇唬自己,蘭陵上去推她,卻不見醒。徒湖、郭竹,還有其他人,竟相繼一個個都暈了過去。
蘭陵意識到有人下毒,但為時已晚,他眼皮一沉,也趴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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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甬道盡頭,兩個連帽黑袍,帶著麵具的人正在交談。
「他們,還沒醒?」
「那迷草藥效很強,大約還需一會才能醒來。」
「羽國的事,你怎麼解釋!」
「是屬下失職。本想在『偏羽村』乾掉徒湖,嫁禍羽國,沒想他身邊有個高手。『路三』情急下扔出了我路族暗器,未免有所暴露,屬下才才臨時起意,獲得他們信任。後來他們一直在使館活動,沒有機會下手。最後竟然連羽離慶那邊都失手了,這個徒湖實在命大。」這個自稱『屬下』的人,帶著一副夔紋麵具,似是畏懼眼前之人。
「哼!夜靈子潛伏在羽離慶身邊多年,為的是什麼?你二人如此唐突,出此險招,成功也就罷了,如今,恐怕羽離京會有所懷疑。」
「夜靈子從沒有失手!沒想這次竟然。。。屬下接到首領傳信,便一路跟著他們,並將他們綁到此處。望首領開恩!」
「算了,也算將功補過。」
「可要殺了那徒湖?」
「不必,他死在這裡沒有意義,我有別的打算。」
「對了,那姑娘可是占長吏的女兒?」
「是的。」
「哈哈哈,石國守相之子和國卿夫史的女兒都在我手上,我不信他們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