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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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厭坐在桌旁,手指轉著墨色瓷杯,他微微低頭,嘴角有微微翹起。

他已經很收斂神色,但還是發現親衛一臉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他放下瓷杯,問:「何以如此看著我?」

親衛張嘴,又合上,有些訥訥的。

重厭問:「想說什麼。」

親衛才忍不住說:「將軍情緒與往日相差好大。」

重厭將他臉上最後一點輕快收起,此時完全消了臉色。

這種故作掩飾的動作讓親衛大了膽子,他上前問:「是昨夜聖君跟將軍說了什麼,將軍心情才如此愜意嗎?」

要知道,每個等不到宮中慰問的節日,自家將軍的臉都是很臭的,君臣結心,他們也沒有不是這樣希望的。

隻是風聲太多,他們不免謹慎。

重厭沉吟了一會,說:「其實,我們誤會他了。」

想起那人昨夜的示好,直白白的將一腔仰慕捧給他看,要他和他親密無間,那雙眼睛在黑暗中也能看出清澈,重厭心裡抽了一下,說:「他其實很關心我。」

親衛眼神亮了一下

重厭說:「昨夜一聚,我能感覺也是珍重我,並且想讓我在其左右輔佐的。」

親衛嘴角揚了起來,「將軍,如此是天大的好事啊,為臣為將便是希望國家穩定,守護聖君江山。」

重厭也笑了一下,但是快得難以捕捉,隻是一瞬,他的臉又有朦朦朧朧的肅色,他說:「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很快就會派人來了。」

他們在那樣的狀況下相見,如果他對他有一點珍重,在他故意拉開距離後,他都應該派人來調和。

「太好了。」直男親衛沒注意主子為什麼對皇帝一口一個「他」,反而對這樣的發展感到高興不已,正慶幸著,突然聽到外麵有人稟報:「將軍,宮裡來人了。」

「將軍!宮裡來人了!」親衛復述。

重厭還沉靜坐著,但眼眸有一閃而過的亮色,他如常道:「請人到正廳,你們退下。」

這個宮人姐姐是北魚身邊的近身女官,因為少年天子說了要低調行事,她披著藕色鬥篷而來,在正廳等候,不一會兒便聽到沉穩的腳步聲。

回頭,見攝政王重厭冷肅而來。

這人身上有戰爭潑繪成的冷銳,給人難以喘氣的壓迫感,本身便長得高大不凡,深邃的眉眼更讓人覺得威嚴冷硬,饒是閱人無數的宮中老人都覺得有些心驚,心想陛下如何是做到與這人促膝長談一夜。

雖然有眾多想法,但重厭走至一定範圍內她便反應過來,得體行禮,再將北魚邀請重厭參加小宴,為重厭接風洗塵的事情說了。

重厭聽完宴會的邀請後,看著女官說:「陛下可還有其他話要傳予我。」

女官一笑,「大人神算。」

她將輕羽絹從袖中掏出交給重厭,因為記著北魚吩咐特意低聲說:「聽聞大人妙筆丹青,聖君吩咐,要大人將昨夜君臣交心的場景繪就,於明晚帶至宴會上。」

重厭拿著那絹紙,指尖顫動了下,他微微睜大眼睛,「他真的這麼說?」

女官點頭,「千真萬確。」

重厭一股熱氣從脖子燒了起來。

他,他居然要求這種事,昨晚他們在床上,雖無赤身裸體,但也親密無間,他卻坦盪無比,還想留畫紀念。

重厭這經遭遇關風雪千錘百煉的臉皮,也不禁熱了起來。

女官又說:「這絹紙是聖君珍藏的輕羽絹,可見聖君對大人是極關心的,大人也要懂得陛下的心意才好。」

好好保家衛國,北國需要一個忠臣的大將。

不稍女官說重厭都會如此,他保持儀態將絹紙收下,又送女官離開。

那輕羽絹在桌上攤開,那暖白的色調,與那嬌養的貴人相似,若是在這絹紙上落筆……

重厭找好位置,筆尖下落。

*

北魚看見女官進來復命,連忙問:「如何?」

女官微笑:「那位大人收下了。」

北魚問:「他可有惱怒。」

北魚知道丞相大人還是偏保守的,生怕他生氣了。

女官回憶著說:「似是有驚訝,但麵容沉肅,並未多說什麼。」

攝政王那張臉讓人難以揣測他的心意。

北魚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丞相大人矜貴,隻是驚訝和不悅便是默許了。

丞相大人又給了他一次機會!他要好好把握了,他挺直了肩膀說:「此次宴會朕親自布置!」

北魚在宮中浸染久了,其審美也是走在頂端。

他用各色珊瑚填補了宮殿的空曠感,逾矩將君臣二人的座位靠得極近。

他用自製的香料將宮殿裡每一個角落熏得香噴噴的,從藏酒室裡拿出了小青檸。

小青檸是他親手釀的,味道清冽甜爽,與現代的雞尾酒相似。

打開壇封其酒香已經撲鼻,靠近一聞整個人都骨頭酸軟。

他舉壇問宮女:「這壇如何?」

這宮女是新進的小方,手腳特別利索,而且也活潑,這幾日幫他許多,答:「說一句神仙釀也不為過。」

北魚遂高興地用小青檸將兩個酒壺都灌滿了,忙完這些夜宴也快到了。

夜幕逐漸落下,星河閃亮,北魚換上最漂亮的宮裝,將頭發梳成了大人模樣,比丞相先一步到了座位上。

上次是丞相等他,所以這次理應由他來等丞相。

坐著但是心底有些焦急,北魚開始練習待會和丞相的問答。

「丞相,你來了。」

「丞相,請快就坐吧。」

「今晚是朕與丞相的小宴,朕可否坐丞相對麵。」

「宮殿已經熏了香,但丞相卻自帶一身墨卷,更有清定之感,實為朕之所求。」

「這是丞相的丹青嗎?朕可否打開看看。」

「丞相,丞相願意繪此畫作,是不是說,丞相並不嫌棄朕?」

「丞相,其實朕也……嗚嗚嗚。」

北魚捂著臉,被自己的幻想惹得滿臉通紅。

想起人可能就快到了,他挽尊似的清清嗓子,高聲問:「賓客還未到嗎?」

服侍的下人是隔得有點遠的,他才敢這樣投入,女官清聲說:「尚未……啊,陛下,到了!」

便聽見宮人的小碎步響起,七手八腳地圍著誰走來。

北魚原本的期待更添了一層緊張,他在座位上調了好幾次屁股。

「魚啊,穩住,」他對自己說,「這是丞相給你的機會,你要把握住了,該做的事要做,該問的話要問,不能像上次一樣虎頭蛇尾,好了,先用最從容的姿態迎接丞相進來。」

他微笑起來。

不得不說漂亮的皮囊總能端出各種完美假麵。

北魚雖然內心已經慌如水狗,但看上去卻有迷一樣的從容。

他用最好的姿態端坐著。

側耳傾聽外麵的腳步聲。

心裡默數。

近了,很近,三米。

兩米。

一米!

他來了!

來了!

「等等,這是誰?」

北魚偏頭,小鹿眼圓溜溜。

跨步走進來那人,冷俊得晃眼,高大得刺眼,明明是站在下麵,卻給北魚一種被壓迫了的感覺。

這人是他不曾見過的高大酷哥,周身氣派比他這個君王還像君王,他一進來,兩旁的宮人便深深低下頭,仿佛不敢直視這等威嚴一般,北魚看得丞相都忘了,努力仰起上半身問女官:「這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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