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2 / 2)
香客冷汗,說:「丞相,這……」
伏月微笑,雖然微笑卻聲音更冷,說:「看來香客也同他人一樣,有一片心意想對本相表達。」
他的自稱變了,臉上慢慢失去了隨和,取而代之的是威嚴的淡漠。
因他本來就是百官之首,是延續了數代的名門望族,溫和隻是他端出來的便利,他的本質是厭惡一切麻煩,隨心所欲。
香客見他表情變化,推開凳子立刻跪了下來:「在下豈敢!」
他倉惶道:「在下不是有意冒犯,隻是受了商圈那一套的熏染,以為請出名的樂伎豋台,能愉悅賓客,讓丞相盡興而歸,但也止於以樂會友,絕非有什麼權色交易之心啊。」
「本相自是信任香客的,」伏月復而微笑,「香客心思靈敏,宴會是靈機一動,樂伎卻是提前預好,連解釋也是恰到好處。」
「罷了。」香客滿額冷汗,伏月站起來說,「本相欲用香客的香來宣揚國風,但香客的香似乎更適合自己珍藏,而不是和萬民共賞。」
他闔上花料,各色花料混成一團,準備抽身離開。
「丞相!」香客惶恐至極。
而就在他抽身之時,他聽到屏風後麵有一道清軟聲音柔而有力地說:「丞相認為香料可以清正國風,又為何不能從樂曲中去了解臣民們的心呢?」
那道聲音一出,主人和賓客都怔住了。
香客是詫然和驚艷,覺得這人竟有這等膽識,又覺得其音質柔軟清澈,仿佛輕輕的便能讓你對他的投入注意。
而伏月在聽見這道聲音時,冷淡無波的眼神忽而一緊。
屏風後麵的人繼續說:「我這一年,學了幾首樂曲,是民間傳唱最多的,若是丞相能從琴樂中聽懂臣民們在期待什麼,想必也就能知道什麼東西會對臣民們有益……我來彈給丞相聽。」
那清軟的聲音歇了,低低婉婉的五弦琴響了起來。
那樂聲前奏優美,而起戰時清爽利落,戰後溫柔纏綿,一起三伏聽得賓客十分投入。
那樂曲意在傾訴唯有戰爭平息,臣民們才有心境去培養高尚品格,安撫臣民與教育臣民並重。
曲畢,屏風後麵的人說:「丞相,我彈完了。」
那香客是商圈中的人精了,馬上就看出丞相對這花魁感覺不一般,他站起來假裝生氣訓斥:「你是什麼人!竟敢在丞相麵前大放厥詞!一派胡言亂語,還不現身請罪!」
北魚被吼得哆嗦,他倒不怕見丞相,可是這宮外的人個個都這麼凶!
這屏風很長,是四塊並湊的,中間有扣子扣著,但是他不知道怎麼解。
他出不來,隻能白細指尖搭在屏風上,用力踮起腳尖,露出一雙滴溜溜轉的眼睛……
丞相!朕在這裡!
看到那雙眼睛,伏月證實了自己的猜想,眉峰蹙起。
那香客看到北魚,美則美矣,可是這是什麼露臉方法,仿佛兒戲一般,更加生氣:「還不出來,是要我去請你嗎!」
北魚急說:「我出不來。」
那香客說:「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管家,去把他拖出來!」
「夠了。」
卻聽到隱含著巨大威懾的一句,回頭丞相以極其冰銳的眼光看著他。
香客看到那眼神,渾身一抖跪下說:「是在下逾越了,丞相在此,在下怎敢越俎代庖。」
丞相似乎不想與他追究,放下酒杯說:「本相累了。」
香客連忙說:「已經備下房間,隨時等丞相休息。」
丞相說:「本相有些酒醉。」
香客更加彎月要,「馬上吩咐人,好好送丞相過去。」
丞相指尖敲了一下桌麵,視線看向北魚。
香客腦子一炸,頓時明白,喜聲說:「丞相請便!」
伏月走向屏風,將北魚帶離。
*
北魚被丞相帶離,丞相抓著他的衣袖一角,前麵有下人引路也沒鬆開。
他能感覺丞相在生氣,因為丞相在剛出宴會時還是慢步,在走出花園後就腳步加快,待侍女指明方位後,他不讓人跟隨,將他快步帶向廂房。
「丞相,我跟不上了。」北魚小聲喊。
見丞相沒有放慢腳步,仍是快步行走,察覺他真的跟不上,就從鬆開他的衣袖,直接抓住他手腕。
他被帶得小跑,幾乎要背過氣去才聽見門板一聲吱呀。
一進房,丞相將他壓在門板上,強忍情緒對他說:「陛下真越來越大膽了!」
作者有話要說:會做藥,會彈琴,脾氣還好,北魚崽崽可不就是滿分男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