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番外(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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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笑容變戲法一樣隱了下去,但想到外麵那些對自己的評價,又不得不為自己辯解幾句:「沒當上太子的時候,為麻痹他人才有了民間那些傳聞,都是以訛傳訛,不可信。」

紀嬋隻站在他跟前,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挑眉不置可否。

袁遠走近她,似是覺著有些無奈,到底還是低聲解釋:「你在大燕不是總歡喜梨花味的熏香嗎?

我來之前特意沐浴,殿裡熏的是梨花香,身上的香袋也是,隻是沒想著聞起來和你妙嬋宮的略有不同。」

他伸手揉了揉紀嬋的發,如海藻一樣的發絲在指尖傾瀉而下,他惶惶了幾月的心終於安穩下來,眸色與外頭濃深的黑融合在一起,喟嘆道:「沒有親眼看著你站在跟前,總有種你會突然反悔的錯覺。」

「不安心,覺著在做夢一樣。」

男人這話繾綣又露骨,紀嬋平素再強勢,也隻是個沒有嘗過情愛的女子,就在他話音落下不久,她一側臉頰就慢慢泛出薔薇一樣的粉來,卻極力佯裝自然地別過眼,冷靜地開口:「本公主說過的話,絕不食言。」

男人從喉嚨裡低笑幾聲,愛極了她這種慌亂轉折話題的反應。

隻是素來蠻橫慣了的三公主也小看了這人的厚臉皮,才見麵時的溫馨在這男人跟著躺在榻上的時候盪然無存,她默了默,伸手推了推身側的男人,聲音難得無措「你做什麼?」

月上中空了,還不走?

真準備在這睡一宿?

身側的男人突然沒了聲,怎麼推都不醒,紀嬋擔心動靜大了將人都招進來,索性就卷了整張被子,隨他厚臉皮地黏著。

等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她又從被子裡露了個頭,權衡片刻,咬著唇紅著臉將帶著體溫和馨香的錦被分了一小半在他身上蓋著。

豈料手還沒收回去,就被一隻火熱的手掌穩穩握住,男人聲音裡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麼情愫,沙啞低沉,聽得人膽戰心驚,「還未過門,嬋嬋就學會關心夫君了?」

紀嬋被這聲夫君驚得身子一僵,竭力想將手抽離出來,可動作卻像是貓兒撓爪一樣,軟綿綿沒什麼氣力,反倒被袁遠越握越緊了。

「你做什麼?」

清冷的聲傳到袁遠的耳朵裡,靜謐的夜都生動起來,男人低嗯了一聲,帶著那隻纖細冰涼的手落在了他的月匈口位置。

心跳如鼓,一聲接一聲的,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紀嬋置身雨下,無處可躲無處能避。

「聽到了嗎?」

朦朧的暗色中,袁遠眸光深邃,聲音裡帶著些誘哄,紀嬋與他四目相對,能十分清楚地瞧見他上揚的桃花目中清晰而溫柔的笑意,也能瞧見他深壓在眼底的熊熊火焰。

叫囂著想將她拆吃入腹,目的昭然且堅定。

不知怎的,紀嬋突然冷靜下來。

她淺淺地笑,湊上去胡亂蹭了蹭男人的臉頰,感受著身側陡然硬成石塊的身子,壞心眼地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偏生又帶著一股子囂張的挑釁意味,隻一句就勾得他頭皮發麻,「殿下,待咱們大婚之夜,拭目以待?」

於是這夜便格外的難熬,怎麼過也過不去了似的。

撩撥人的小妖精已經安安靜靜地背著他睡著了,袁遠苦笑,側著身子將人虛虛地攬著,一夜苦熬下來,走的時候手臂尚還麻木著沒有知覺。

隻是他心裡默默念想了千萬遍,又因為她那句拭目以待夜不能寐數日,終於在一日清晨起來,冷著臉吩咐下屬多找些話本進東宮,那下屬領命下去的時候,一臉的錯愕和驚訝。

大婚之日很快到來。

禮數一一周全之後,一身太子喜服的男人喝得微醺,也是因為終於得嘗所願,外頭人灌酒時他便也都十分好說話十分給麵子地喝了。

人生喜事精神爽,他倚在屏風後,瞧著安靜坐在床榻上的那抹倩影,桃花眼晶亮,嘴角忍不住的上揚,意氣風發,溫潤如玉。

彼時的太子爺並不知曉,這個夜裡,他將迎來人生中最打臉的時刻。

在喜娘的笑聲裡,男人低頭挑了紅蓋頭,在看到新娘正臉的時候,所有的人皆是呼吸一滯,她們早先並沒有見過這位大燕的三公主,隻是聽過其美貌之名,聽得多了,便不以為意了。

可隻有在這個時候,她們才知道何謂美人一笑傾國又傾城,這太子妃,屬實妖得過分。

莫說旁人,就是袁遠自個,也愣了片刻,啞然失笑。

這塊叫他心心念念覬覦許久的美玉,終於成了他囊中私有之物。

飲過合巹酒,喜娘和伺候的人都得了賞銀,高高興興地下去了,紀嬋這時候才磕磕絆絆抬眸看她。

正正撞進一雙溫柔含笑的黑瞳裡,印出一個完整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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