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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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啼鎮位於長策城以南,地勢偏低,四周被大片古木秀林緊緊包裹,更有一道清泉俯沖出山,潺潺繞城,以罕見靈氣滋養著這一方福地。

謝刃站在鎮子入口:「前年我與師父來時,這裡還熱鬧極了,送走一波修士,又迎來新的一波,客棧一床難求,就連酒肆裡的位置都不好等,若大家喝到酩酊興起,還會各自拿出法器撫琴奏樂,歌傳九天,整夜不停。」

風繾雪道:「但現在……」

「現在,現在可太慘了。」謝刃從汙水中撿起一塊髒木頭,是半個破破爛爛的「烏」字,「怎麼連鎮名掉了也無人修葺。」

「自顧不暇吧。」風繾雪道,「怨傀生亂,城中人心惶惶,哪裡還有空管別的。」

怨傀是由死前心中含怨的女子所化,黑衣怨傀大多老實,白衣怨傀甚至還能挑出幾個可愛頑皮的,最凶便是紅衣怨傀,非得有翻天倒海的恨與憾,才能在死後化為一襲紅衣,尋常修士根本鎮不住這凶煞。

而烏啼鎮鬧的就是紅衣,一個月前這裡還風平浪靜好好的,突然就有十名無辜修士被掏心挖肝奪金丹,一夜之間死了個透。翠羽門的弟子設下埋伏,想要將其鎮壓,卻反遭怨傀噬殺,唯一留住性命的是一名十三歲的小少年,據說當時他被怨傀端詳半天,最後對方丟下一句「你還沒成親,將來也未必負心」,便轉頭去殺其餘人了。

眾人也由此推斷出這無端冒出來的紅衣怨傀,八成就是城南大宅的女主人,早年殺夫的蘇蓮兒。據說她在剁了家中薄情負心漢後,自己也服毒自盡,夫家弟弟恨她入骨,自然不會好好下葬,用破草席一卷屍體就丟去了亂葬崗——那弟弟現在也死了,就在前天,雖然他尚未結成金丹,肚子不值一剖,但依然被前嫂子擰飛了天靈蓋。

謝刃道:「翠羽門也算大門派,十幾名弟子加在一起都殺不得她,看來這回是有些棘手。」

「將手擦乾淨。」風繾雪遞過來一方帕子,「走吧,先進城看看。」

手帕素白,角落繡著兩枝落雪梨花,謝刃也沒多想,接到手中一蹭,赫然兩個黑指印。

還是不能還回去了,幸好城中鋪子都還開著。

風繾雪才剛一分神,身邊人就已經溜得不見影子。

「……」

「給。」片刻後,一方錦帕被遞到麵前,嫩黃底子繡牡丹。

謝刃繼續笑著說:「別嫌棄啊,這已經是店裡最好看的了。」

風繾雪後退一步:「不必。」

謝刃將帕子隨手拍在他肩頭,又道:「我再去別處看看,你到前麵茶樓等我,順便探些消息。」

風繾雪眼睜睜看著他再度跑得無影無蹤,像是絲毫沒有要一起行動的意思,因此心情欠佳,連帶著表情也欠佳,一走進茶樓,原本正在熱烈討論著大宅怨傀的客人們立刻變得鴉雀無聲,暗道這位白衣仗劍的冷漠仙師一看就不好惹,最近城中事多,自己還是不要觸黴頭了,便各自端著盤子茶壺溜去一樓,連走路都很躡手躡腳,跟做賊似的。

於是等謝刃尋來時,心裡頭就納悶得很,問他:「我讓你探消息,你怎麼一個人坐到二樓來了?」

風繾雪回答:「不知道。」

「……算了,一看你就沒經驗。」謝刃從懷中掏出一支蝴蝶簪子,遞到他麵前問,「好看嗎?」

風繾雪不解:「你買它作甚?」

「送姑娘啊。」謝刃將簪子收好,「方才我打聽了一下,都說那位蘇蓮兒姐姐生前極愛美,想買這支簪子,卻又一直嫌貴,現在我買了送她,你說她會不會一個高興,就不再殺人了?」

風繾雪揉揉脹痛的太陽穴,沒有感情地開口:「你可以試試。」

謝刃嘴裡「咯吱咯吱」咬著芝麻糖,又打發小二去隔壁酒樓端來兩碗拌麵,兩人一直在茶樓待到天黑,方才進了那處出事的大宅。

夜風「嗚嗚」穿過牆,刮得院中草木亂飛,牆上掛著大片乾透的褐色血跡,再被兩串燈籠一照……嘖!謝刃道:「好吧,是不怎麼鍾靈毓秀。」

風繾雪問:「她今晚會出現嗎?」

「應該會,這裡可是她的家。」謝刃在院中燃起一堆篝火,「坐過來,那裡有血。」

風繾雪拂袖一掃,在地上鋪了條巨大的、毛茸茸的白色厚毯子。

謝刃驚奇地問:「你出門還要帶這個?」

風繾雪又加一層,還要再擺上一個軟塌,這才願意坐下:「是。」

軟塌大得堪比一張雙人床,於是謝刃也擠過來,覺得是比稻草鋪地要舒服許多。

過了一會兒,他覺得口渴了,風繾雪便又從乾坤袋中拖出來一截樹杈子,上頭掛滿了鮮嫩欲滴的漿果。

謝刃整個人都看呆了:「你現摘的?」

風繾雪:「嗯。」

謝刃默默豎起大拇指,忍不住又問:「風兄,你的乾坤袋是從哪買的?」

雖說這東西在修真界幾乎人手一個,但一般也就放些生活所需,不比普通書生的背簍強多少。而像風繾雪這種連床帶毯子往裡塞,還要再捎帶半畝地一棵樹的高級貨,在長策學府的弟子中還真不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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