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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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桐花正在屋子裡,聽到聲音,站起身走出去瞧,便看到房媽媽倒在地上,身子弓成一團正痛苦地抽搐著。

桐花驚叫一聲,跑過去搖晃著喊叫著房媽媽,試圖把她攙扶起來。結果房媽媽在她的攙扶中很快連抽搐都停了。

桐花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房媽媽都毫無反應,幾番努力後終於放棄,她轉身跑進屋來,哭叫道:「姑娘快醒醒啊,房媽媽不中用了。」

哭喊了幾聲,見武梁仍是一動不動沉睡的樣子,想想叫醒她也沒用,便一邊放聲大哭著,一邊拿了床被子鋪在床下防摔,然後急忙奔出院子去找人。

武梁是到午時才終於熬不住,總算徹底睡死過去的,然後又是被桐花嚎醒的。

她閉眼反應了一下桐花說的「不中用了」是什麼意思,明白過來後還以為這丫頭又鬧烏龍了呢。怎麼會動不動就死人呢,她這麼黴催都還有口氣兒在呢,別人有什麼好死的。

等聽著桐花冬冬的腳步聲出門去了,才明白真出事兒了。

她起身,胡亂整了整衣裳,然後披了件床頭架上的帶帽披風,出門去蹲在房媽媽身邊,伸出手指探了探,發現房媽媽鼻息全無,竟是真的沒了。

正吃驚,就聽院外不遠處有紛亂的腳步聲傳來,似乎正是朝這邊過來。

武梁迅速起身進屋,決定還是裝死到底置身事外。

她和房媽媽尚沒有一星半點兒的交際,感情自然談不上。因此也不願因為她,給自己招惹來未知的麻煩。大都市裡混久了,對扶不扶的問題向來需要認真思考,何況是人命關天。

外間幾個人很快進院。

桐花跑在當前引路,指著房媽媽的身體帶著哭腔道:「二爺,就在這兒。」

···

來人正是程府二爺程向騰。

也是湊巧,他剛剛回京,尚未消假復職。今兒要好的哥兒幾個得信兒要給他接風,急於想聽他的遊歷見聞,程向騰自己也有一肚子話說,加上初當爹的滿腔興奮也正待抒發,自然興沖沖赴約。

喝酒,瞎侃。哥兒幾個天南海北,著實暢快。

回府時他就近從西北角門進來,正撞見慌慌張張跑出洛音苑的桐花,所以才會來得這麼快。

程向騰來到房媽媽躺臥的地方一邊查看,一邊對桐花問話。

桐花抽抽噎噎地答著,今兒房媽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吃了什麼,喝了什麼,從早上到現在整個人什麼狀態,事無巨細丁點兒不敢遺漏地匯報。

武梁知道,所謂二爺,就是這具身子服侍的那主兒了。她站在門內,輕輕將簾子掀開條縫,悄悄去看那人是扁是圓。

然後她挺意外。

院子裡,那男人竟不是她曾腦補的猥瑣邋遢老態龍鍾流其中之一。相反,他看起來相當年輕,身材高大挺拔,眉眼風流俊朗,竟是一上好玉麵郎君。

他寬袍緩帶一襲藍衣,頭上一同色發帶束發,隨意站在那裡聽桐花說著話。微風掀動著他的衣角發梢,很有些玉樹臨風飄逸不凡的意味兒。

是個養眼貨色呢,武梁默默想。至少就皮相來說,這趟穿越也不算虧到家了呢。

雖然她心裡對穿越還是十分的抗拒不憤難以接受,可其實她心裡明白,穿越這種事兒,也就是單程票,管來不管回的。

而這個男人,便是她今後避不開繞不過的大boss。所以他多一項優良指標,她今後的生活就多一份可容忍度。

並且,她不知道程向騰不過是路過被巧遇,還以為程向騰是專程來探望她的呢。於是她便覺得,既如此,說明這男人也不算混蛋到底麼,至少給自己生了娃的女人,他還是記得的,哪怕是表麵功夫呢,他肯作也是好的。

也許人長得俊,本身就是一種美化。也許因為已經在想象之中把他放在至lo點,所以現在是意外多過失望。

總之這第一眼印象,武梁覺得還不錯。

外間桐花正說著早飯,「房媽媽吃的饅頭小菜和粥,大夥兒一樣的份例。不過房媽媽吃了兩份粥,一份她的一份奴婢的……」

這丫頭倒挺實誠,武梁想,隻是沒事兒把自己扯進去沒必要吧。

程向騰聽了桐花的話,果然就目帶審視地看向她。

桐花見了,忙補充道:「因為奴婢吃了姑娘的。」說著怕程向騰誤會,又忙解釋道,「因為姑娘喚不醒,房媽媽說剛產過的人最是體虛,多睡睡也好,所以沒有可勁兒叫。」

看吧,多餘的一句,扯出這麼多解釋,還要擔心人家信不信。

這次程向騰壓根沒看她,於是桐花頓了頓就繼續道:「午飯時房媽媽吃了姑娘的粥,她說姑娘的粥太油膩怕姑娘難克化……」

武梁站在門內靜靜聽著,剛確認房媽媽真的去了時,她還隻是猜測,如今聽到房媽媽吃了本該她吃的肉粥,便再沒有不明白的了。

瘁死,無非是急病或中毒。

她雖然懨懨躺著,但前半晌睡得不沉,也有偶爾睜眼一顧,知道房媽媽四五十歲兒,是個壯實的婆娘,沒道理說急病就急病。

所以這般急急沒了,就隻能是中毒,而中毒,自然離不了吃食。

桐花吃了她的早飯,然後桐花月事洶湧,——她一個剛剛生產過的虛弱身子,最怕的就是產後大出血之類的症候,所以飯食裡摻雜了這類藥物吧?

一頓不奏效,下頓便改下猛藥,所以房媽媽才會吃了她的午飯後,直接的橫屍當場。

小通房生完包子,於是留子去母的橋段啊。

在飯食中做手腳,自然離不開廚房這種地方,那是主母的地盤。徐媽媽知道她死了,麵容平靜地帶著婆子就過來收屍了,看到她沒死還似乎意外不滿了下……

武梁站著,心下了然。靜觀外間男人如何處置。

她想得明白,外間程向騰顯然也想得明白。他皺了皺眉頭,暗忖唐氏太過急切,容不下她遠遠送走便是了,何須這般行事。

略沉思了一會兒,他轉身交待自己的小廝道:「房媽媽得了絞腸痧去了……程行,去叫幾個人來處理一下。」

所謂處理一下,就是叫人抬出去。

程行答應一聲,跑出去找人去了。

一條人命啊,就這樣,處理完了?武梁呆了呆,默默罵了句娘。

外間桐花一聽絞腸痧,也不由「啊」了一聲,抹了抹淚兒道:「二爺,房媽媽去得很快,怎麼會是絞腸痧?」

府裡有人得過絞腸痧,她正好見過,那是要痛一個多時辰的。但房媽媽之死她也全程目睹,隻叫兩聲就不行了的,這怎麼會是絞腸痧?

二爺又不是大夫,他的猜測不準確呀。這丫頭其實沒有多想,她是實實在在的提醒。

程向騰聞言,犀利目光盯著桐花,靜靜的好一會兒不說話。

桐花被他這眼風兜罩住,那靜默慢慢變成一種難捱的威壓,讓人大氣兒不敢出。桐花覺得,她快要抖起來了。

程向騰看她著了慌,才壓著腔調不疾不徐道:「我說是,你說不是?」

這話頭桐花哪還敢答,剛才是沒有多想,此時卻不容她再多想,聞言隻下意識用手捂住了自己嘴巴,「唔唔」地點頭,然後又慌亂地搖頭。

程向騰見這丫頭閉嘴了,轉身就向院外走去。

···

房門處,武梁看著男人的背影,心下發緊。

本來被人算計性命她自然也是不爽的,但說到底她尚沒有那麼好的代入感,覺得房媽媽之死是些前塵往事引發的悲催,和她沒多大關係,所以她能冷靜旁觀。

何況程向騰既然肯來看她了,不說能夠主持絕對公道了,至少表麵上的安撫總會有吧?

所以武梁剛開始還多少有點兒興災樂禍來著,心說你丫的瞧瞧吧,大老婆要害死小老婆,如今出了人命了,齊人之福看你丫的怎麼享吧。

還稍微煩惱了一下如果這貨等下勸慰她的話,她該如何麵對呢?是橫眉冷對還是小意巴結,是表露驚訝還是驚嚇,表現驕橫還是嬌柔……

結果發現她完全想多了,人家就是來處理事兒的,從進院門到現在,目光壓根就沒往她這屋門處瞥上一眼。

看吧,人死了就死了,男人沒事人一般一言遮過,難怪有人敢明目張膽地下毒用藥了。

可讓武梁不安的是,不主持公道不探望不安撫也就罷了,竟連鄭重交待幾句都沒有?

要知道留子去母這種事兒吧,高門裡雖然常見,但也絕不願做得公開表麵吧?畢意這種事兒傳出去,名聲總是難聽的。

尤其還有兒子在,謀的到底是兒子生母,事實太過清楚明白將來傳到兒子耳朵裡,變成怨懟就不妙了。

程向騰說房媽媽是絞腸痧,明顯也是想要掩下此事醜事化了,不讓傳出風聲來。

可是通常情況下,若是醜事不欲外揚,不是應該威脅一下目睹者閉嘴麼?比如對桐花撂兩句諸如「敢出去胡亂嚼舌頭,直接亂杖打死」之類的狠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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