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說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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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覺得相當有把握的事情,結果並沒敲定,武梁微微有些挫敗。

唐家就是無情無義的投機客,好處不拿手裡,或者明確看到好處,那就沒得談,武梁算是領教了。

若他們能象裕親王一樣,也來個明碼標價,哪怕代價高些,一手錢一手貨能把事兒辦了也好。偏他們要求的條件離奇,拿尚不相識的女子,試圖將程熙套牢一輩子,實在讓人沒法應承。

當然事情也不是全無餘地的。既然唐端謹表示願意附議嘛,那她就找個肯提話頭主議的人出來嘛。

這個人選也早就定好了的,並不是因著唐端謹才臨時想到。

當晚,武梁直接去了魯學士府。

那是程家二小姐程向珠的夫家。

大湯立世子的程序,是要由爵爺本人向禮部上表,遞交接班人資料,書麵申請。禮部看了覺得符合章程,就轉呈聖上批復的。程向騰申過,禮部沒有回復——那是聖上扣壓了,就是聖上不同意,至少是目前不同意的意思。

那麼按製,程向騰過一陣子,繼續向禮部申請即可。

武梁從來不懷疑程向騰讓程烈承爵的心,所以從來不指望由程向騰上書改立程熙。

可上書這種事兒,旁人無法代勞,沒有資格呀。所以武梁的想法是,既然如此,咱就不走禮部這條道,直接把立世子的事提到朝堂上當眾議去。

雖然有點兒不合規矩,但這事兒反正最終還是皇上拿主意,在不傷著旁人利益的情況下,她不信那些大臣們誰吃飽了撐的去極力反對。隻要有人提議,而皇上肯接話,那就能順當議下去。

程家立世子這事兒很微妙,侄子改兒子。程向騰有多想幫著侄子壓著兒子,旁人不會象武梁這樣相信。

大家隻會覺得,沒有程侯爺的同意,誰會摻和這事兒呢?肯定是程侯爺為了不棄諾毀信,玩的把戲罷了。

隻要大家一旦覺得這可能是程向騰的意思,很可能會賣他麵子順水推舟的幫腔說話。

上書隻能一人言,但朝堂上大家七嘴八舌,那是誰都可以插一嘴的。唐家幫腔最好,不幫腔,相信程向騰的人緣也不至於就那麼差,沒有旁人替他開這個口。

不管程向騰是怒氣攻心莫可奈何,還是哭笑不得半推半就,都不重要了。到時聖上發一言,連程向騰也不好違逆,也就事成了。

至於為什麼選魯學士魯永迢,自然因為他是程向騰親妹夫,一家人嘛,他出麵提,更象是程向騰的授意。

···

程向珠和程熙的關係一直親密,畢竟程熙是她抱過哄過一路看著長大的孩子。出嫁後,每次回娘家,也一定要過問程熙的飲食起居讀書練功一應事項,至今程熙院裡,仍有個魯府派過來幫忙照應的媽媽。

程熙也時不時的跑去魯府叨撓,熟的跟在自家似的,包括魯永迢,對程熙也相當不錯。程熙有次在外與大孩子扯皮,正好這位學士姑丈路過遇見,上前去護,還被打腫了臉。

武梁回京後,感念程向珠夫婦對程熙的照顧,沒少把淘騰來的好東西,借程熙的手送去孝敬這兩位。

而程烈,生在西北長在西北,和程向珠的關係很生疏。回來後因為程向珠對程熙的偏愛很明顯,加上程老夫人和太後對程向珠的態度就那樣兒,所以大房對程向珠的態度也就那樣兒。

程向珠性子有些直來直去的小烈性,也一向不太馴服於規矩禮儀,誰親誰不親分得很清,很護「自家人」。如果要在兩個侄子中選一個,她沒道理不支持程熙。

程向珠的相公魯永迢是清流一派,當然是新崛起的清流一派。魯家原本也是不顯山不露山的人家,娶了程向珠後,自然的成了如今的親皇派。這些年魯永迢也深得聖心,平日裡不黨不朋,是個純臣。

純臣嘛,純聽皇上話的臣子,日常的心思,肯定也都用來琢磨皇上的心思了。

所以他肯定知道,定北侯至今沒立世子,從來不是因為程向騰無心,而是皇上對程家人至今緊握程家軍的不滿,一直拖著不願意明旨立程烈為世子。

不立程烈而擇程熙,聖上應該沒什麼意見吧?魯永迢應該會故意幫程熙出這個頭吧?

以前在程府裡,武梁跟程向珠的相處還是不錯的。但程向珠成親後,和武梁的來往極少,兩人隻見過那麼兩次麵。

第一次是武梁請了程向珠,在成兮酒樓敘舊,第二次,就純屬偶遇。

就在成兮酒樓見麵沒多久,魯永迢也和一幫同僚來成兮吃飯,覷著空找了武梁說話,直言不諱告訴她,他跟程向珠說了,從小的家教使然,讓他很不喜歡跟外間亂七八糟各色身份復雜的人結交,也勸程向珠不要與這種人多有來往。

魯永迢說:「所以多有得罪了,你隻怪我即可。」又交待說,「這事兒她不必知情。」

武梁聽得明白,知道自己就屬那亂七八糟的一列,知道自己被嫌棄得厲害,知道自己再和程向珠來往,必使程向珠為難。因此她識趣的再沒有約過程向珠。

這件事讓武梁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想著自己做過什麼,竟然如此招人嫌,也因此對魯永迢注意了那麼點兒。

然後她和程熙說起,才發現這姓魯的很有意思,那天和她挑明態度,從成兮酒樓回去之後,就又找了程熙。把聖上賜給他的,非常難得的一琉璃長筒洋目鏡送給了程熙。

這裡斷交,那裡親善,武梁越發覺得他有意思了。

後來武梁就弄明白了,倒不是魯永迢本人對她有多大成見,而是因為慈寧太後不待見她。——太後和程向珠,年齡差別大,本來就沒什麼深情厚誼。姓魯的怕程向珠被太後責怪:姐不喜歡的女子,你歡歡喜喜與她交往,跟姐對著乾是吧?

也算是護著自家老婆的。

所以他不願夫人與武梁交待,能這麼當麵說明,也算是有擔當的人。

太後最不喜武梁之處,是覺得她的身份配不上程向騰。但這到底是自己娘家的家事,她肯定不願意被旁人說嘴,甚至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子插手。

所以她的意思都是跟程向騰,跟娘家人的私下表達。擴散到皇上那兒,其實透露的就並不多,偶爾還會幫著掩飾一下,說點兒明為責怪實則護著的話。

皇上是種多會裝x遮掩的生物啊,怎會不懂親娘的意思。從他那兒再擴散出來,到不相關人員魯永迢那兒的,就隻有那麼一星半點兒了。

但這位就跟狗聞著味兒一樣,準確地抓住了那一縷散逸出來的精神,乾脆明快毫不遮掩的,跟武梁劃清了界限。

常常起草擬定聖旨,把聖上那細枝末節的意思,用不同的筆觸落之錦帛的學士,果然咋扌莫聖意就是強項啊。

現在程熙有功,太後也表示了明確的善意,聖上自然也是高興的。這樣好的時機,魯永迢嗅覺那麼靈敏,挺身而出為君分憂,提議一下立程熙為世子的事兒,不為難吧?

···

魯永迢家不是豪門而是新貴,經濟上雖然富裕,但到底不象有根基的世家那樣有底蘊。比如世家平時客情往來需要點兒什麼東西,自家倉庫裡翻撿就有。

但魯家就未必。武梁記得那次偶遇程向珠,就是在家山東特產的鋪子裡。那時程向珠要回趟娘家,嫌府庫裡現有的東西湊不齊合心意的幾樣,才特意跑去購物補充的。

物料如此,銀庫大抵也如此。魯永迢行的是清高士人的譜,不與他們這樣的商賈為伍,自己自然也不會擅於或用心在那些庶務經營上。

靠俸祿吃飯,就算有些賞賜,與下麵的冰敬炭敬各種隱性收入,可畢竟他出頭的時日尚短,銀庫肯定富裕不到哪兒去。

武梁從自已鋪子裡搜羅了一馬車的各種藏貨做拜禮,大晚上的就那麼進了學士府。

給魯家小少爺準備的見麵禮,是個「小小」一萬兩銀票的荷包。

程向珠也沒看荷包裡的東西,倒大方接了,直接讓人把兒子抱去外間給魯永迢哄去,說要跟武梁好好敘敘。

兩個人憶向昔看今朝,感慨來感慨去。武梁看得出,這妞還是那個不愛拐彎抹角,說話直率的姑娘。她隨後也坦陳來意,請求幫忙。

程向珠第一時間讓人去請了魯永迢進來,她自己也很直接的表示支持,還覺得武梁此法甚好。

「我們熙哥兒那麼棒,又是二哥長子,承爵合情合理。就是二哥非得在那兒使著勁兒不罷休,說什麼自己是從大哥手裡承的爵,要還爵程烈。」

可是光顧著情麵有什麼用,二哥在那裡逆著上意直推程烈,推到現在也沒能扶上牆,再使勁好沒意思。

「也是時候該推一推我們熙哥兒了。」她說,然後問魯永迢,「相公你說是不是?」

魯永迢笑著朝自家夫人點頭。

武梁挺替程向珠高興的,這麼些年了,這姑娘還能保持這種耿直,怎麼想就怎麼說的性子,可見魯永迢對她真是不錯的。

她沖程向珠談感情,沖魯永迢就直接談銀子。她說我這人向來俗氣,沒有別的能耐,隻是做生意還略賺了些銀子。如果魯學士也認同這個方法,肯幫我這個忙,少不得另有謝儀奉上。

出奇順利的,魯永迢略詢問了幾句她的想法,然後就欣然應允了,也不知道是出於哪方麵的考慮。人家也沒象唐端謹那樣,再附加個什麼條件之類的,話還說得好聽極了,「咱們至親之間,本就該互相幫襯,何來謝儀一說,您真是太客氣太見外了。」

竟就成了至親,竟是用了敬稱。當然若按她未來的長嫂身份,魯永迢這邊以小輩論,用敬稱並不奇怪。可是之前還劃清界限的人,現在也親近得太過了吧?

武梁隱隱覺得,是不是上麵表露了些什麼,又讓這位魯大學士聞出了味兒?

所以程熙這事兒,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是不是?

···

定北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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