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尚需時日（1 / 2）
沈惟敬聽說小西行正威脅要進兵，問道：「沈嘉旺回來了？他人呢？小西行正的信呢？」
「您的家人現在龍灣館（義州的驛館），錦衣衛黃同知正在詢問他有關倭寇的軍情，小西行正的信也在黃大人那裡。對了，沈大人，今日我國大王殿下略感風寒，不便見人，請沈大人先歇息一日，明日殿下會親自來龍灣官見沈大人。」
沈惟敬一愣，隨後說道：「行，那煩請柳大人領路一同去龍灣館，還望貴國大王盡快康復。」
這次柳成龍沒有把沈惟敬徑直領到行宮去，而是去驛館，明天國君李昖才會接見沈惟敬。因為李昖這幾天聽到一些大臣說大明有可能不會出兵，除非高麗同意放棄與大明爭議的鐵嶺一帶的土地，如果高麗不同意，那麼沈惟敬則有可能是真的要與倭國談判，李昖心中無底，這時正在與三個議政大臣幾另外幾位重臣商議，光海君李琿也在場。當聽說沈惟敬回來後，李昖早沒有了上次的熱情，也無心立即接見沈惟敬，便讓柳成龍去迎接，還讓柳成龍把秦川叫去扌莫扌莫沈惟敬的底。
左議政尹鬥壽還是認為大明不會真的與倭寇議和，這個有關鐵嶺的傳言不會是真的，堂堂大明上國不會如此下作的趁人之危，負責外交的禮曹判書尹根壽也打包票說大明不會這樣乾。
但李昖還是憂心忡忡，畢竟大明的大軍還沒有影子，大軍何時來，查大受和黃應晹的嘴巴卻一直很緊，那個誇誇其談的沈某人倒是跑來兩回了，倭軍又對他禮遇有加，連對他的仆人都很優待，這裡麵難免沒有什麼隱情。即便這位沈大人確實是在行緩兵之計，但再過兩月，高麗北方就進入寒冬，那時就很難用兵了，等到明年開春，倭寇早就把平壤經營成鐵板一塊，明軍恐怕就再難攻下平壤了。
最後商議了半天，君臣也商議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等柳成龍先去扌莫清楚沈惟敬的來意再說，李昖讓幾位大臣回去，臨走時卻把尹根壽叫住問道：「尹參知今日來當值沒有？」
尹根壽一愣，想了想才答道：「他今日告假，晉州兵馬節度使秦川今日去他家了，殿下可有事叫他？」尹根壽知道秦川今日去尹家納彩，他怕刺激李昖，故不說秦駙馬，隻說秦節度使。
李昖揮揮手：「沒事，你去吧。」
「臣告辭。」
等人都走完了，李昖才喃喃自語：「這個秦川，也太著急了，就不能再等兩天。」
李琿道：「父王，秦駙馬還要急著趕回去，他的行程也是太緊了。」
李昖回頭看著自己的繼承人，半晌才說：「記住，高麗王家一直受製於臣下，孤苦心經營多年也未能有所改觀，孤不希望你將來還是如此。秦川起於微末，發跡於戰場，萬中無一，此人心誌極堅，非雄主不能製，孤不是雄主，爾會是嗎？」
李琿哪敢再說話，嚇得趕緊匍匐在地，聆聽李昖教訓。
「爾既不是雄主，將來還得依仗他來輔佐，既然不能用強，就隻能示弱而籠絡，以大義、恩義、情義籠絡之，做到仁至義盡，即便他生出異心，也會受製於大義、恩義、情義，因為天下人都看著他的，一個無情無義之人是沒人願意跟隨的。」
李琿唯唯諾諾，叩頭如蔥。
李昖站起身，從跪在地上的李琿旁邊走過，走了兩步，又停下說道：「以你之性格，日後斷難容他，沒有一擊必殺的萬全把握，決不可輕動，否則爾必將遭其反噬。還有，你且不可依仗外人來對付他，外人既然能製服他，也能製服你，他畢竟是你的妹夫，總歸是一家人，外人若執掌朝政，輕者爾受其擺布，重者爾身死家滅！」
說罷，李昖徑直走了，留下李琿一個人跪在地上，冷汗如雨，渾身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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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灣館內，沈惟敬輕聲讀著小西行正的書信，柳成龍、黃應晹和查大受坐在一旁默默的等他，家仆沈嘉旺則站在前麵等候問訊。
小西行正在信中寫道：「五十日之期將近，吾信守承諾，息兵束甲，雖諸將忿忿，皆不願久留此地，吾盡力安撫之。然近聞高麗調兵數萬，沈遊擊亦領數十萬大軍而來，泱泱上國無須行下作之策，沈遊擊欲戰則戰，欲和則和，吾陳師普通門以待沈遊擊。」
沈惟敬放下信，問道：「請問柳大人，高麗軍可曾越境襲擾倭軍？」
柳成龍道：「不曾，我軍最遠據守朔寧，並不曾派出人馬南下。」其實柳成龍非常清楚那些高麗將領，他們壓根就沒膽子敢去主動攻打倭軍。
沈惟敬又問查大受：「查總兵，你的人馬呢？」
「隻有些斥候潛去，倭寇也有斥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