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另有蹊蹺的叛變（1 / 2）
晚風急來，吹得範以翔一陣寒涼。也打斷了他的回憶。他收斂起了剛才的思緒，轉身打算進屋。卻看到了宜雨推開陽台的門走了出來。她尋到了他，心裡歡喜，臉上也是遮不住的笑意。
「哥，你怎麼在這？」
「裡麵人多，有些悶，我出來透透氣。」他很自然地將手邊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宜雨身上，還幫她理了理頭發。
「那我陪你。」宜雨也倚在欄杆前，她細細看了眼以翔的臉，「哥，你是不是在想什麼事呀？」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以翔無奈地笑了，好像從小這丫頭總能一眼看出他的心事。
「有我這麼可愛的蛔蟲嗎？我應該是你的~」她故意拖長語調，揚著下巴說：「解語花才對！」
範以翔揉了揉她的腦袋：「我是想起了咱們娘。」楊心慧從央軍士兵手裡救下了他的性命後，她便帶著他到了安全的後方，又命人去尋他的親生父母。可戰亂時局，根本無從找起。他的父母恐怕早就葬身戰場，已成累累白骨。三個月的相處，讓楊心慧和以翔建立了如同母子般的感情。原本戰亂的孤兒都要被送到福利院去生活。但因為楊心慧執意要收養他，自此他便成了範家的兒子。
「你和爹都說娘多麼的好，可我一輩子都見不到她。」宜雨悠悠地開口。範以翔知道戳中了她的傷心事。他輕輕地攬住她的肩膀，宜雨把頭靠在他月匈前。她的呼吸讓他的心裡癢癢的。
他決定說點什麼：「你還記不記得好多年前爹爹為了我訓斥了趙姨那幫女傭。」
那年以翔已經六歲了，他是個內心早熟的孩子。雖然已經被範家收養多年，可他知道自已的身世，所以依然患得患失，在家裡仍是小心謹慎行事。尤其是楊心慧去世後，他更加拘謹，絲毫不敢有少爺架子。
一日夜裡，他口渴自已拿著杯子到廚房接水。這個時間已到了休息的時刻，範府的傭人們正在吃晚飯，她們圍坐在廚房側門的小院子裡。年長的幾個女傭都在範府做事多年，隻有兩個年輕的是剛入府。她們倆好打聽，趁著大家聚在一起吃飯，一直問起府上主人家的私事。
「趙姨，督軍怎麼這麼多年沒有續弦啊？」
「嘖，我告訴你。」趙姨在範府做的最久，她自詡知道的最多，也最好表現。她吃了口菜，把筷子一放，抹了抹嘴。「這督軍和別的男人不同，他可是個癡情種。夫人去世三年，他都沒有再娶。」
「但督軍不是一般男人啊，他隻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俗話說多子多福哦。我們老家鄉下有的男人，窮得響叮當也想多娶，多生呢。」小女傭好奇地說。
「督軍就一個兒子，那以後這一切的都是少爺繼承。少爺真是好命。」另外一個小女傭好生羨慕。
「這個少爺啊，那可不隻是好命。」趙姨皺巴巴的臉上現出些不屑的神色，「簡直是福大命大。他可不是督軍的親生兒子，隻有小姐是督軍和夫人親生的。」
「啊。」兩個小女傭異口同聲道。
「那少爺本來也就不知道是哪個鄉下村夫的兒子。早年戰亂的時候被夫人救了。夫人和他投緣，喜歡他，才收了做養子。」這嘴碎的老傭人看其他人聽得津津有味，說得更歡了。「是督軍夫人好心，要不然這孩子能過上這麼好的日子，還有我們伺候著？要不是跟著姓了範，沒準長大了也就是做個車夫長工什麼的。唉，所以說，都是命啊。」
「可不是嘛，督軍位高權重，還隻有一個親生女兒。這少爺以後就是繼承人咯。」
「所以一堆女人上趕著要，」另外一個老傭人壓低聲音，「撲倒督軍。要是給督軍生個親生兒子，那才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哦。」
「萬般都是命，這少爺死了親生爹娘反而改了命數。可惜畢竟不是親生骨肉，誰知道他將來能不能鎮得住這督軍府！」傭人們鬧哄哄的，繼續七嘴八舌地說著閒話。一轉眼又扯到別的話題去了。她們都沒注意到門後的以翔已經站了好一會兒了。
他垂著眼，右手攥著衣角，聽著那些婆娘的話心裡好生憋悶。他雖然年幼，可他知道那字字句句說的都是實話。一時之間想起親生父母，又想到過世的楊心慧，眼淚就要掉了下來。他趕緊低頭，轉身就往廳裡跑，卻撞了什麼東西，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以翔一抬頭，看到的是範成諒的臉龐。他已到中年，俊朗的五官如今雖未變，但輪廓卻越發硬朗。他眉頭總是緊縮，眼尾已爬上了細細的皺紋。他蹲了下來，一手攬過以翔，將他抱進懷裡。那個懷抱真的很踏實。
「走，今晚和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