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朝堂論儒(二)(2 / 2)
方舜天和王丞相同時起身,朝著對方躬身行了一禮。
禮節,是儒道的講究,在帝國也是深入人心。即便朝堂論儒充滿風險和變數,雙方很容易形成論道戰,但彼此之間的禮節還是不容有失。
方舜天表情凝重,他的身邊,除了十幾位不被院長大人驚退的朝臣外,還有十多位在野大儒。這些大儒並無官職在身,皆是白衣。但他們的名聲卻絲毫不弱於聖院的老學究,被方舜天請了過來。
這些人既然能答應方舜天,認可方舜天的理念,自然不會被院長大人所影響。他們中很多人都不屑與聖院之人為伍,才淪為在野之人,甚至這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曾經在朝為官,後來辭官歸隱。
「看來王丞相那邊已經找到了破解老爹之前差點兒擊毀其道心的問題了。」方禹寧看著已經重新恢復到道貌岸然的王丞相,心中若有所思。
當然,這都在他和老爹的預料之中,畢竟當日的問題太過犀利,如果不是院長大人突然到來,王丞相當日就可能道心崩潰,甚至那日就有可能將重農抑商的政策推翻,即便不能徹底成功,也能成功大半。
隻可惜,聖院院長的到來為王丞相提供了一絲生機,而王丞相也借此發動了朝堂論儒,從而有了今日的種種。
「大朝會之時,太宰大人提出,聖人言,仁者以財發身,不仁者以身發財。聖人所言並非抑商,而是抑製奸商。我等穿鑿附會,混淆是非,才是最大的可恥。」王丞相說道,「依老夫看來,聖人之所以這般說,並非如太宰大人所言之時簡單的抑製奸商。」
「聖人雲,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人有七情,有六欲,貪欲,乃是人最大的**。有多少人希望自己能富甲天下?有多少人希望自己能天下無敵?甚至,說句大不敬的話,有多少人希望自己能君臨天下?」
王丞相鄭重其事地說道,同時朝著金鑾殿的方向微微躬身:「如若依太宰大人所言,發展商道、重視商業,這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百姓皆化身逐利之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人性的惡將會被徹底釋放,到那時,天下危矣。」
「故,商道不可重,僅抑。」王丞相蓋棺定論般地說道。
方舜天搖搖頭:「丞相所言,未免有危言聳聽之嫌。如丞相所言,若擔憂百姓化身逐利之人,不再安於勞作,不再勤奮務實,就要輕商抑商,這才是最大的謬論。」
「天道自然,世間萬物皆有其規律可循,有其因便有其果,若擔心噎食致死而放棄吃飯,這難道不是違背天理所在麼?帝國武夫之間流傳一句話,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若天下之人皆如丞相所言,那天下武夫豈不會永遠失去一顆進取之心,天下武道將不再有寸進?」
「如此因噎廢食的做法未免可笑。」
「以老夫看來,如果擔心逐利之人泯滅人性,大可以法理來衡量。帝國,是朝廷的天下,百姓,是朝廷的百姓,他們既然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在遵循天道的同時,也要遵循朝廷的法度。法度,才是真正掌控朝廷的根本,而如丞相這般做法,帝國,就好像一潭死水一樣,隻會越來越渾濁不堪,隻有引入新流,才能為潭水注入活力,注入生機,帝國也才能真正地國富民安。」
「帝國有律法以正天下,朝廷有法度以納百川,隻要律法嚴明,以律法約束百姓,所謂的逐利之人也會變得張弛有度。」
「武夫時常以武犯禁,然帝國律法森嚴,那些所謂的江湖客鮮少在城內私相鬥毆,緣何?因為他們不敢,萬一傷及百姓,便以重罪論處。如果按照丞相的意思,武夫以武犯禁,就應該禁止習武?既然武道能夠容納,為何商道就不能並存?」
聽著老爹慷慨陳詞,方禹寧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他之前就和老爹分析過王丞相那邊可能做出的反駁,所以做出了一係列的針對性的措施,所以老爹才能如此平靜如水,輕飄飄地將對方的論點戳破。
「太宰大人言之有理啊。」
正方反方還沒有說話,反倒是吃瓜群眾們紛紛表示認同。
「就是,那些江湖客在城內可是十分乖巧的,即便是有仇也會跑到城外廝殺,膽敢犯禁的墳頭草都不知道長了多高了。」
「兄台此言差矣,那些人哪來的墳頭草,屍骨早就餵了野獸了。」
「這倒是,忽然覺得太宰大人提出的重商之策並無不妥之處,隻要嚴明律法,即便真有幾個膽大包天之人又如何,到最後,像武道一樣,還是安分守己的商人居多。」
「噓,小聲點兒,我們隻是看戲,這場朝堂論儒,重商並不是重點,隻是個由頭而已。」
「唔,差點忘了,多謝兄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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