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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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靚溪在房內用完早膳,正用眉筆仿照畫樣上的女子描化,她細指撚起一方麵紗戴上,對著剛進屋的素心問:「我如此打扮,與畫中女子像幾分?」
素心低眉順眼上前幾步,隻敢粗粗瞥了眼畫上的女子,忙道:「姑娘與畫上的女子像極了,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趙靚溪麵上露出了得意,在銅鏡前仔仔細細又欣賞了番,又覺不滿足,自語道:「這副眉眼的確堪稱絕色,隻是我若仿了這模樣,便少不得要除了正主,方顯得我才是這世間獨一無二。」
素心在旁聽得心驚肉跳,偷眼去看畫上主子口中的正主,這才看出些二者的不同——
畫上女子雖戴著麵紗,隻露出了柔婉純媚的眉眼,隻是那天生的尊貴氣度遮也遮不住,襯得這眉、這眼、這神態竟比仙子下凡還要美上幾分。
而她家姑娘則隻描畫出了那雙眼的美,卻遠未達到眼底,舉手投足間就少了點仙氣兒。
倏然,一隻茶盞砸在了她的腦袋,熱燙的茶水灑了素心滿頭,趙靚溪冷了眉眼,慍怒道:「你啞巴了?問你話呢!」
素心不敢去擦臉上淋淋漓漓的茶水,將頭磕在地板上咚咚響:「奴婢知錯,奴婢一時糊塗未聽清姑娘的話,請姑娘責罰!」
趙靚溪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方道:「我問你,隔壁房可有動靜?」
「有,有的,奴婢方才進屋就想稟報姑娘,厲朝太子已於一盞茶前離開客棧,旭國公主則仍留在房中。」
「好極!」趙靚溪驀地起身,將案上的帷帽戴上,冷笑道,「既然老天都給我機會,我便少不得要出手了!」
這一次奪太子妃之位,她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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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裴策用過早膳就離開了客棧,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林晞一個人呆在空盪盪的客房中,心底總生出些不安。
她將房中的話本子翻了好幾遍,終於覺出了膩,遂將話本往架子上一扔,起身靠坐在窗前看外頭紛揚的雪花。
就這麼靜靜坐了許久,樓下忽然有了不小的動靜,好像是聚集了許多官兵,將客棧團得水泄不通。
她疑惑地探身去看,卻終究瞧得不甚清楚。
客棧樓下——
官兵隊伍中,為首的一人拿出幅畫像,朝聞聲趕來的掌櫃一推,厲聲道:「有人舉報,你們客棧中窩藏女賊,若不交人,我們大人就砸了這家客棧!」
在這樣的小鎮上,各大皇庭機構的手都伸不到這兒,在百姓心中,衙門就是當地頂天的高官。
見到官兵如此凶神惡煞,掌櫃一下子被嚇蒙了,隻好戰戰兢兢地將那畫像仔仔細細辨認了一番,為難地解釋:「大……大人,這畫上的女子,小的當真是沒見過啊!」
哪隻官兵非但沒發怒,反而笑了起來:「這女賊狡猾得很,正是密探來報,女賊用了易容術藏身在此,而且——」
官兵突然指向二樓最好的上房:「女賊就藏在這間匆霖居!」
「不,不可能啊……」掌櫃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那位神仙般美艷絕色的女子,竟是被官兵抓捕多日的女賊!
更何況,那位姑娘不是孤身一人,身邊還跟著位同樣貴氣逼人的男子呢!
哪個女賊身邊會跟著個神仙般的男人?
掌櫃想替客人的分辨幾句,官兵便不耐煩地撇開臉,用劍把將他推到一邊,抬腳就往裡走:「是或不是,抓了進衙門審一審不就行了!」
隨著領頭官兵的動作,他身後凶神惡煞的兩列士兵亦大步跨入,腳步「咚咚」踩得台階亂響,很快就到了二樓匆霖居的門口。
掌櫃一顆心吊在心口七上八下,耳邊來來回回都是那一句「是或不是,抓了進衙門審一審不就行了」。
在此地經營多年,他早就聽過衙門刑法的殘酷。
一個好好的人,隻進了衙門一天,出來時傷痕累累,全身上下被打得沒一塊好肉。
那些供詞,十之有九是嚴刑拷打下屈打成招寫下來的。
思及此,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匆霖居裡的姑娘細皮嫩肉的,怕是連第一關刑法都挨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