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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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娜急不可耐地踏進屋內,鼻尖就竄入一股靡靡之味,她頓時心中閃現出不好的預感,快步往室內趕去。

內室燭光微弱,唯一的燭台已經快要燃盡,「嗶剝」幾聲跳動著,連帶著火苗也明明滅滅地竄動。

塔娜幾乎第一時間發現了床榻上相擁而眠的兩人。

躺在外側的男人,月白銀紋衣衫,月匈口大敞,將一女子護在懷中,極盡寵溺之姿,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林琅。

而他懷中的女子麼……

她輕聲上前細看,倏然瞪大了雙目,一股火從心口上湧,險些撲上去將人掐死。

永寧這個賤,人,竟然趁虛而入,壞她好事!

她怎能如此齷齪卑鄙!

塔娜正在氣頭上,一時不知該如何解決眼前的棘手事,心口被熊熊怒火燒得發痛。

她隨身的婢女已處理好了外頭的兩名侍衛,見塔娜仍在站在屋內沒有得手,也察覺到了不對。

婢女上前,在身後看到床榻上依偎而眠的兩人,頓時了然,低聲問道:「公主甘心將旭王拱手讓人嗎?」

「自然不甘心!」塔娜銀牙暗咬,其他婢女丫鬟也就罷了,斷斷威脅不到她的地位,可要是換做朱永寧這個毒婦,她還有機會與林琅成婚嗎?

今夜一過,林琅必定會公布旭國與厲朝的婚事,她也會因為身份尷尬,被遣送回突厥。

她早已和父王暗中通信,商量了反間之計,如果提早離開,突厥一統天下的計劃就會前功盡棄!

更何況,她向來討厭朱永寧,讓自己退步成全?不可能!

黑暗中,婢女也悄悄鬆了口氣,小聲進言道:「公主不必擔心,也許我們可以用一出調包計。」

「如何調包?」

「公主有所不知,酒中迷藥乃西域迷情散,藥性上來後不僅會迷人心智,而且會致人產生幻覺,陰陽解藥後,更是昏沉睡去,幾個時辰後才會清醒,」婢女低著頭,眼中皆是算計,「隻要奴婢趁二人昏睡時,將永寧公主弄走,公主再假作被侵犯的模樣,旭王自然不會起疑。」

塔娜將這個計謀來來回回想了幾遍,頗覺完美,再看向身邊婢女時,眼神就有了變化。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身邊的這丫鬟變得聰明深沉了許多,每次遇事時總會給她想出不少絕妙的主意。

可,她怎會與從前變化如此之大?

塔娜心中有了疑惑,可如今境地下不容她多想,便點頭道:「吉蘭,你立即去將這個賤人拖出去,扔得遠遠的!」

她不知林琅何時解了藥,又會何時清醒,必須盡快將朱永寧帶離。

吉蘭領命,動作麻利地將昏睡中的永寧帶離,很快,屋內就隻剩下了林琅與塔娜。

林琅仍舊沉沉睡著,因為懷中驟空,他微蹙著劍眉,在錦被中胡亂扌莫索,喃喃著:「永寧……」

塔娜才平復的火氣,又瞬間蹭蹭蹭地冒上來,她不敢再拖延,站在床榻前就開始解開衣裙。

等到她褪去外袍,正要解開裡衣時,榻上的男人緩緩撐開了眸子。他適應了會兒暗沉的光線,在看到榻前的女子後,立即坐起,沉聲不悅道:「你怎的在這裡?」

方才他明明與永寧……現在為何站著塔娜?

藥性仍未完全消退,林琅頭痛欲裂,轉身去尋床榻內的永寧,卻隻看到了空空盪盪的被褥。

銀灰色的錦鍛上赫然留著一大抹紅,暗示著幾個時辰前的瘋狂並非夢境。

他動作一頓,冷眼質問榻前的人:「永寧呢!」

塔娜被他淩厲的眼神看得發慌,強自鎮定,委屈道:「什麼永寧,這房裡從來都是我。」

林琅眉心緊緊蹙起,努力回想剛才纏綿的細節,卻無論如何想不起來,他攏好衣衫起身,塔娜想要去扶,卻被男人一把揮開。

眼看著男人就要徑直出門,塔娜半褪著衣衫一把攔住,眼中逼出點淚水:「林琅,你是個男人嗎?你拿了我第一次,就要對我負責。」

「你在酒中混入了什麼?」林琅居高臨下的看她,眼裡冷寒一片。

塔娜不由得瑟縮一下身子,心虛道:「沒……沒混入什麼,我是真心向你道歉才……才拿來了酒。」

「那你為何去而復返?」他的聲音更冷。

「我……我擔心你,哪裡知道進屋後你就抱住我,口裡不停喊著永寧,」塔娜用帕子拭淚,屈辱又不甘,「就算在做那事時,你也喊著我最討厭的女人的名字,林琅,你太傷我了!」

聞言,林厲色稍頓,一時竟拿不準她說的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他淡下聲音:「穿好衣服,先回去。」

塔娜不依不饒:「林琅,你不會要做個臨陣脫逃的偽君子吧?」

吉蘭叮囑過她,今日不得到一句承諾,她絕不會走!

「若今夜真如你所言,」林琅深深看她,眼裡暗潮湧動,「本王會負責到底。」

隻是,此事雖然確鑿,可他總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好,」塔娜一喜,翹起唇角,一副月匈有成竹的模樣,「我等著你的負責到底。」

說罷,她收拾好衣裙,快步離開了寢屋。

吉蘭將此事設計得如此稠密,她就不信酒醉忘了大半的林琅,真能察覺出異樣來。

屋內又恢復了寧靜,林琅頹然坐在圓凳上,「啪」的一聲脆響,他狠狠扇了自己一記耳光,以手遮眼。

隨後,就是長長的沉默。

餘義恰在此時回來。

他在溫泉院小憩了會兒,年歲到底長了,一睡過去就忘了時辰。剛才被晞公主身旁伺候的碧落喚醒,就惴惴不安地趕了回來。

隻是,這屋門口的兩名侍衛呢?

屋子裡怎麼也漆黑一片,冷冷清清的,永寧公主呢?

他有些不安地走進屋內,就連主子也一聲不吭地坐在圓木桌前,屋子裡還有股……怪味?

「陛下,時辰不早,您早些歇了吧?」

林琅不言,仍用手支著頭,一副頹唐沉思的模樣。

莫不是永寧公主來退還鳳釵,主子傷心了?

餘義偷眼觀察四周,果然就在淩亂的小榻上,發現了裝有鳳釵的漆木盒子。

「陛下,永寧公主退還鳳釵,許是因為覺得這份禮物太過貴重,」餘義斟酌著,「若您一直待公主關心有加,相信總有一天……」

他話未說完,林琅卻忽然抬頭,伸手拽住了他的肩膀,急問道:「你說什麼?永寧來過?」

歸還鳳釵?

他怎的毫無印象了?

餘義被問得一頭霧水,莫名其妙道:「奴才幾個時辰前去送鳳釵,永寧公主正巧在溫泉院,晞公主見永寧公主不想收下,便讓奴才先去偏室休息。就在剛才,晞公主的婢女碧落告知奴才,說是永寧公主已自行前往歸還鳳釵,讓奴才安心回去便是。」

末了,他瞧瞧主子陰沉不定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陛下,永寧公主歸還鳳釵後,可有要事發生?」

看這屋內的淩亂程度,動靜還不小啊……

難不成遭遇了刺客?

林琅看了一眼餘義,鬆開他的肩膀,又默默坐回了原處,腦中開始隱隱作痛。

他要是能想起來發生了何事,就好了……

半晌,林琅又問:「你從溫泉院回來,晞公主可歇下了?」

永寧是從溫泉院離開的,說不定可以問出一些蛛絲馬跡。

餘義點頭:「奴才離開時,晞公主屋內的燭火已經熄了。」

林琅了然,沒有強求立即去找林晞問個明白,她身子弱,自然應該早早歇下才能養好身體,否則又要開始三五病痛,抱著藥罐子過活了。

永寧的事,等明日再問個明白也可。

他揮揮手:「下去吧,本王想靜一靜。」

餘義不敢忤逆,忙不迭地應下,正要退出門,他又把腳伸了回來,問:「陛下,屋門口的兩名侍衛既被您遣退,是否重新選兩名私衛?」

林琅動作一頓,整個人瞬間被寒氣籠罩:「選兩名新的,另外,去尋原先兩名私衛的下落。」

「哎!奴才遵旨!」餘義被主子渾身突然冰寒的氣場嚇得不敢再停留,連忙點頭應下,迅速退出了屋內。

——

永寧因為幾場激烈,被折騰得昏沉睡去。

吉蘭扛著人在夜色中穿梭,終於來到藥穀一處偏僻角落。

她走到一處枯井旁,側目看了眼肩上人,陰毒道:「永寧公主,你可別怨我,是你自己撞上來送死的。趙姑娘早有心讓我弄死你,這下能輕鬆交差了。」

她將人從肩上落下,伸手一推就要將人推入枯井中。

「誰在那兒!」

黑夜中,忽然出現冷肅男聲,吉蘭一驚,萬萬沒料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還會有人來,她迅速將永寧推倒在地,自己則隱在暗處。

一名將領打扮的男子警惕著走近,看身手,武功應該不低。

吉蘭臉色一變,再顧不得永寧,借著黑暗夜色閃身離開。

永寧再次醒來時,入目是陌生的屋子,她渾身酸澀,艱難地斜靠著坐起,看到自己仍穿著原先的衣服,隻是腿間略有粘膩,心中鬆了口氣。

可,自己不是應該在林琅的屋中嗎?還與他做了……做了那事……

想到這裡,永寧臉上一陣發燙暈紅,她……她為何如此不知禮數,竟然昏了頭並未抗拒。

她口中乾涸難忍,剛想起身下榻,卻沒料到一動腿,下,身就是一種撕裂般的痛。

「嘶……」她痛得蹙緊秀眉,怎……怎的如此疼!

屋門「支呀」一聲打開,林木披著月光走近屋內,一路低垂著頭,恭敬道:「公主有何吩咐?身子可有不適?」

永寧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揪住錦被拉高,戒備道:「你……你怎會在此?」

林木麵不改色,將方才偶遇她的場景一一說明,又道:「公主暈得蹊蹺,又涉及女子密事,屬下觀公主脈象尚屬平穩,便想等您醒來再作商議。」

永寧臉上又是一紅,自己衣衫淩亂,下裙帶血,定然瞞不住林木。

倒是應該感謝他並未將此事聲張。

她心頭一陣窘迫,抿抿唇,試探道:「那此事……我皇兄可知道?」

「屬下尚未稟報殿下,」林木如實回答,「公主是否知道對方是誰?若想殺了那人,屬下即可去辦。」

話畢,林木握緊了月要間的配劍,似乎隻要永寧一開口,他就可以迅速尋到人,手起刀落取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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