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1 / 2)
聞言,林琅手中一晃,杯中茶水就撒開了些許。
直至離開溫泉院,他依舊有些恍惚。
難道昨晚的人,當真不是永寧?
可也肯定不是塔娜。
他從袖中拿出一枚雕刻著異域文字的黃玉,若有所思。
腳下一轉,不知不覺就到了朱裴策的居處。
秦忠在門口守著,見到林琅到來,忙閃身讓開:「旭王請,殿下在裡頭等著您。」
林琅點頭,踏步而入。
朱裴策正在案前喝茶,見到人進來,掀了掀眼皮,不鹹不淡道:「噢,即將大婚的旭王來了。」
林琅心中一陣憋悶,在溫泉院中忍的火氣再崩不住:「朱裴策,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是你先對不起孤的妹妹,孤嘲諷一下你怎麼了?」
見林琅果真氣悶不已,他緩了緩咄咄逼人的語氣,問:「永寧如何說?」
「她說昨夜來歸還鳳釵後就離開了。」林琅修指扶額,焦躁不已。
朱裴策冷嗤一聲:「還好走得快,不然等你獸,性上來,她不是吃虧死?」
林琅沉眉:「可我昨晚的確記得清楚,懷中人是永寧。否則也不會與人發生肌膚相親。」
朱裴策動作一頓。
記得如此清楚?酒後發瘋倒的確會保有幾分理智。
「且,永寧雖說早早回屋休息,可她院中的婢女卻道,公主一直到深夜都未歸。未等公主回來,流音就遣散了眾人回屋安歇。」
那就是十有八九,眼前這衣冠禽獸欺負了他妹妹了?
也是,當麵問永寧如此隱秘的事,小姑娘麵子薄,能承認嗎!
朱裴策鳳眸一凝,正待動手,又聽林琅接著道:「隻是,容澤驗過杯中的酒液,裡麵的藥性強烈,可致人產生幻覺。」
噢,也有可能是林琅錯把別的女子當作永寧,與之有了夫妻之實。
男人握緊的拳頭又瞬間鬆開,狠狠瞪了他一眼:「林琅,你能一口氣把話說完嗎?」
林琅顧不得他的不滿,兀自分析道:「塔娜給我下藥後離開,再回來時正寬衣解帶,看著也不似歡好過的模樣,且當夜守職的侍衛至今下落不明,朱裴策,這麼多疑點,我必須要查探清楚。」
「這倒是,」朱裴策點頭,話鋒突然一轉,「可不是塔娜,你也睡了別的姑娘,一樣對不起永寧!」
頓了頓,他又抬起下巴補充道:「不像孤,對林晞始終守身如玉,此生就隻有她一個女人。」
林琅一時語塞,緩了好半天才反駁:「我深中迷藥,如果那夜真不是永寧,錯把別的女子當作她,也不算對永寧不忠。」他邊說,邊自覺點頭,「可以原諒。」
朱裴策被氣笑了:「總之,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離孤的妹妹遠點。」
林琅並不理睬他,從袖中掏出黃玉遞過去:「昨夜房中發現的,我確認過,並非塔娜之物。」
朱裴策伸手接過黃玉,深邃的眸光一掃,原本漫不經心、慵懶斜坐的身子一僵,他整個人陡然站起。
「可有線索?」林琅看他反應劇烈,就知道事情蹊蹺,起身走到對方麵前。
「這異域文字是一個趙字,」朱裴策擰眉,周身戾氣頓開。
這標誌他太熟悉了,當初厲朝被定國公攪得烏煙瘴氣,這黃玉是趙氏一族的標誌,更是被當作聖物侍奉在皇家祠堂。
可定國公一派的趙氏族人,不管是嫡係,抑或是旁支,都在兩年前被滅了九族,隻剩下一個身份存假的趙皇後苟活。
這刻著「趙」字的黃玉,包括供奉在祠堂的,也被通通焚毀。
且趙皇後雖然仍擔著後位,卻被牢牢監控,根本不能遞任何消息到宮外。
那這個拿黃玉的趙氏族人是誰?
朱裴策來回踱了幾步,猛然間想起那日從牛榮手中營救林晞,暗凜曾報重傷的牛榮被一隊增援的突厥兵所救,而領頭的女子,似乎也姓「趙」。
這個「趙」族人,還真是無所不在,不過出手兩回,就惹得厲、旭兩國雞飛狗跳。
既然這事與「趙」家有關,他真當要管上一管了。
朱裴策沉吟片刻,對上林琅憂慮的眼:「此事,還需你配合一番。」
——
一連兩日,旭王與塔娜的事被傳得沸沸揚揚,林琅亦沒有任何回應,既不澄清,也未壓製,好像任由其愈演愈烈似的。
塔娜從最初的喜悅,漸漸變得不安。消息畢竟是她故意放出的,萬一林琅查到她這裡……
吉蘭伺候在一旁,見她神思不屬,試探道:「公主在擔心什麼?如今大家都知道旭王欺負了公主,不怕他不負責。」
「可我與他畢竟沒有行那事,」她苦著臉,忽而想起什麼,抓住吉蘭的手,急切道:「那兩個侍衛如何了?可會被林琅找到?還有那個厲朝太子也厲害得很,如果我們處理得不夠乾淨,一定會被察覺的!」
「公主放心,奴婢辦事定然穩妥。」吉蘭反握住塔娜的手,「眼下還有一事,公主仍是處子之身,若被旭王發現,必然穿幫。」
塔娜被一提醒,果然驚慌起來:「那……那該如何?」
吉蘭早有謀劃般,在塔娜耳邊低語幾句,說得塔娜差點跌坐在地,她連連搖頭:「不成……我怎能與其他男子……」
她貴為公主,除了林琅配得到她的身子,其餘莽夫怎能玷汙!
「難道公主要眼睜睜的被旭王識破嗎?」吉蘭沉著嗓音,「要是旭王以此察覺那晚的女子是永寧公主,您所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了?到最後還會成為一介笑柄。公主,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塔娜囁嚅了半天,權衡利弊良久,終於敗下陣來:「那……那你尋個樣貌好的來。」